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没几天院长妈妈上门来接她,安妮依依不舍的跟亦琛告别。
但从那以后安妮会经常偷偷的去找亦琛,尽管每次回到孤儿院都会受到体罚,但想到亦琛,对于皮肉之苦她也甘之如饴。
直到一次,他们约定要一起去后山捉蜗牛。
安妮却爽约了。
那一天,有一对夫妻领养了她。
他们不容拒绝的将她带到了另一个城市,离亦琛那里有几千里的距离。
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她就这样匆匆离开,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亦琛哥哥。
到了新家后她慢慢了解到养父养母都是生意人,家里有一个六岁的体弱多病的儿子,而收养她的目的则是他们相信一个天生孤煞孩子的命格和他们病怏怏的儿子十分契合,能让他身体逐渐转康。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安妮苦笑,曾几何时她每天都盼望能被一个正常的家庭收养,后来她又无比庆幸,因为她的自身原因无人收养能一直留在孤儿院。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希望她能永远和亦琛在一起。
但她是感谢养父养母的,让她吃穿不愁,还有学上,可后来安妮才彻底明白他们收养她真正的目的不止是为了儿子的健康,更是为了培养一个傀儡女儿,能在以后也继续照顾他们的儿子,把她一辈子都拴在这个病秧子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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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更替,时光似箭,安妮终于熬到了她的十八岁。
高考结束,她偷偷违背了养父养母的意愿,报考了另外一所学校。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计划,她已经没办法再等了,她一定要尽快去找她无论如何也要再见到的人。
不知道他还是否记得她。
安妮凭借记忆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亦琛家的曾经的房子,可等她赶到时却被告知这里的房子早已拆迁重建,原来的住户大部分都搬走了,这其中就包括亦琛一家。
她雀跃的心情霎时间跌落谷底,看着熙熙攘攘的车流,安妮丧气的坐在路边,她百愁莫展,热得满头大汗,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她到路边便利店买了瓶水,一边叹气一边猛猛的灌水,还没出门却意外被一个老人叫住,“丫头,我看你好是眼熟,咳咳咳,是不是见过?”
老人说话很慢,带着颤音,安妮一眼就认出这是亦琛家曾经的邻居爷爷,因为她和亦琛经常趁他睡着了去玩他家的狗。
没想到他还生活在这里。
她惊喜的走近,“爷爷,我是安妮,以前经常和亦琛一起玩的那个。”
老人反应有些迟钝,想了好一会儿,“哦对对对,总在亦琛家的丫头子,可有年头没见到你了。”
安妮点点头,“是啊,是有很多年头了,爷爷知道亦琛家现在住哪里吗?”
老人又反应了一会儿。
“啊,咳咳咳,我…我想想…”过了半天,“…不记得了。”
“爷爷能再好好想想吗?我找他很急。”安妮不愿放弃唯一的线索,继续追问道。
“很急?”老人咳了几声,像是陷入混乱的回忆,突然胡言乱语,“我的狗前几年死了,我又养了一只,好像不太一样了……”
安妮泄了气,彻底不抱希望,“好吧,谢谢爷爷。”
“诶?好像,好像他妈妈,应该在天色酒行,我记得几年前好像是的。”老人走了两步,又转过身。
“天色还是本色来着?是天色吧,又不记得了。”老人说完一摆手,慢悠悠的走了。
安妮重燃起希望。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天真。她动身找遍了所有附近叫天色和本色的酒行。
别说是亦琛妈妈,人影也找不到两个。
她查了查手机上的地图,附近就只剩下一家叫酒香巷子的酒庄,她决定再碰一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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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与希望反比的定论果然灵验。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期望越小,希望更大。
她在这里恰好碰到亦琛刚下班的妈妈,两人见面时,亦琛妈妈已经认不出眼前的女孩。
安妮讲清自己身份后,他妈妈似乎有些惊讶,一是她没想到女孩这么多年后还会找过来,二是,她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么漂亮的女孩和儿子小时候带回来的那个黑瘦的女孩联系到一起。
亦琛妈妈热情的把安妮带回家,“天啊安妮,真不敢想象你长得这么漂亮了。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以后,亦琛难过的病了好一阵子,每天都无精打采的,把我们担心坏了,”
她给安妮倒了杯果汁,又说,“后来听说你被领养了,他又总是嚷嚷着要我们搬去你在的那个城市,不过好在后来他就不怎么提了。”
安妮闻言有点难过,她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悲伤的男孩为她吵闹的样子。她如坐针毡,想要见到亦琛的心又急迫了几分。
于是她轻轻抿了口果汁,问道,“阿姨,亦琛什么时候回来?”
亦琛妈妈啊了一声,然后疑惑道,“他现在已经不在家里住了,偶尔周末才会回来,你现在要找他吗?”
“是的…阿姨能告诉我他现在住在哪里吗?”
“嗯…维多利亚港,你能找到吗?他住在那里的131号。”
“谢谢阿姨,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安妮迫不及待的和亦琛妈妈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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