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观这回是真愣住了。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时薄琛所说的,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他还隐约记得,那顿为时薄琛专门做的饭,他故意做得很难吃,故意放了很多盐和辣椒,就是想要惩罚总是挑逗他的男人一把。
但没想到,男人根本就没动筷,弄得他还好生气,气他难得的使坏竟然没有成功。
不知道这个时候告诉男人,其实那顿饭很难吃,时薄琛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谢南观轻咳了一声,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但时薄琛好像还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久久无法自拔。
落日的余晖披洒在男人的头发上,晕出了一层淡淡的光芒,显得男人的气质更加像是被遗弃的大狗。
谢南观突然觉得,这样的时薄琛还挺讨人喜欢的嘛,总比三年前那个目中无人,自大骄傲的时氏继承人有趣得多。
于是他就起了善心,拿起一旁的碗,夹了一块排骨送人嘴边,哄道:“我喂你。”
时薄琛立刻抬起头,瞅着谢南观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一动不动。
谢南观举着筷子有些尴尬,掩饰性地理了理嗓子,故意凶神恶煞地威胁着说:“快点吃,不然凉了就要倒掉了。再倒,我就再也不做给你吃。”
这话很有效果,时薄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已经含住了那块排骨。
但还没嚼上一口,脸色就变了变,但很快,又露出一个有些别扭的笑容,嘴巴僵硬地咬了几下吞下去,硬夸了句:“好吃!”
谢南观一个演员,最擅长的就是捕捉对方的表情,怎么可能看不见时薄琛脸上那一瞬间的僵硬,他看了看时薄琛,夹了一块排骨就要往嘴里送。
时薄琛连忙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别!”
谢南观有些不高兴,看向他。时薄琛立刻就慌了,连忙蹩脚地解释:“我、我饿了!想把这些都吃完!”
这种理由谢南观当然不信,时薄琛最近胃口不好,有时候吃饭吃一口就说饱了,怎么可能会把这些菜都吃完。
况且,他准备的是两人份的,不止能吃饱,还能吃撑。
谢南观盯了他一会儿,挣开了对方的手,仍然坚持要把排骨往嘴里送。
时薄琛拉不住,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
排骨送到嘴里,只嚼了一口,谢南观就被齁得立刻把嘴里的排骨吐了出来。
他终于知道时薄琛的表情为什么僵硬了一瞬了,因为他做得排骨!简直是咸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所以他是把三年前那场没有报成功的仇,都不知不觉放到了今天吗!而且!时薄琛是怎么能保持面不改色直接嚼了几口就吞下去的!这个人没有味蕾的吗!
谢南观又尝了一下南瓜,仍然是咸到齁,他的脸上终于挂不住,端起保温盒就要倒掉,但被时薄琛再次握住了手腕。
“南观,我吃!”时薄琛着急阻止他,不愿意撒手,“你做得很好吃,我会吃完的!”
谢南观简直要戳戳他的脑袋让他清醒点了:“没必要这么强求自己,这么难吃的菜你”
“不会难吃!很好吃!南观你做什么都好吃!”时薄琛连忙打断他,眼神中满是殷切焦急,“南观,你不要扔掉,这是你三年来第一次为我做的菜。”
为爱失去味觉的痴情男人,说的大概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吧。
谢南观无语了一下,再次不容拒绝地挣开了他的手,在那双眸子的恳求目光之下,毫不犹豫地把所有饭菜都倒进垃圾桶里,才从兜里拿出手机来,点开外卖软件,点了几份清淡的菜。
“吃外卖。”谢南观言简意赅。
闻言,时薄琛的眸子一下就暗淡了下来,可怜巴巴地望向垃圾桶,大有一种只要谢南观一不注意,这个人就会立刻冲去垃圾桶的趋势。
谢南观合上手机,非常凶地威胁他:“你要是敢去翻,我就再也不做饭给你吃。”
凶完,想起了刚才那顿因为手生而做坏掉的菜,耳根子又红了。
时薄琛总是能抓住一些非常敏感的字眼,眼睛“噌”地一下又亮了:“南观,你以后还会做给我吃的对吗!”
谢南观就不吭声了,既没同意也没拒绝。
但时薄琛知道,青年没有拒绝的意识就是,同意了。
时薄琛心下一动,撑起身子向前拥住了谢南观。
而谢南观脸红着,还没反应过来,就撞进了一个满满当当的拥抱里。熟悉的清香味夹杂着医院的药水味扑面而来,席卷了他的整块心房。
谢南观睁大了眼睛,却没有推开拥住自己的男人。
心跳声在静谧的病房里放大,撞击着胸腔,敲击着两个人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不断把情绪蔓延。
病房外传来脚步声,近了又远了。
谢南观甚至能听到连接在自己胸膛那一处,无法抑制的心跳声。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也说不明白是谁先伸的手,等谢南观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紧紧相拥。
“南观。”时薄琛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身体的反应比谢南观先一步感知到了时薄琛的缱绻,瞬间酥麻感从心尖溢开。
谢南观被剧烈的心跳冲击得有些晕眩,但他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时薄琛接下来的话。
他说:“南观,我可以……重新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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