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观抬起眸子,眼里残存难过:“你爱我吗?”
时薄琛沉默地看着他。
这一瞬间,谢南观知道了对方的答案。
从三年前时薄琛问他的那一刻,他就下意识以为自己是对方的恋人。
明明他以为,17岁的爱有了一个美好的开端,也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明明他以为,时薄琛之所以不对外公开,只是因为外界的压力,只是因为所有人都在盯着时家的一举一动。
但也只是他以为。
所有人,包括时薄琛,都在不断地提醒谢南观,残忍地告诉他——
谢南观,你是时薄琛可玩可丢的情人。
你看看你自己吧,你爱得多么卑微乞怜。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时薄琛。”谢南观阖上眼睛,“我们分手吧。”
周围太安静了,静得人耳朵发鸣。
谢南观没有去看时薄琛,不知道对方的反应。
不过猜也能猜到,时薄琛一定会很生气。
时家未来家主,想要什么就都能得到什么,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情人主动提提分手?
生气就生气吧,他也没必要像从前一样顺从时薄琛了。
得知真相,他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再提“爱”。
他疲倦地倚靠在沙发上,突然间全身都没了力气。
刚才说出分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光了。他只觉得现在浑身发软,连动动指尖都很费力。
他喜欢了时薄琛十年,本以为已经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未来也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他的愿望很简单,等他们两个人到了三十岁,他和时薄琛手牵着手走在街上,大胆迎上陌生人的眼睛。
等到了五十岁,两个人就互相伴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等到老了走不动了,就互相依偎着,在花园里晒太阳。
仅仅是和时薄琛在夕阳之下散步,在清晨之时拥抱着吻一下对方,就足以让他满足。
然而,就在刚刚,这些幻想都像破碎的镜子,把他照成了一场彻彻底底的笑话。
“谢南观。”不知过了多久,时薄琛才喑哑着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刚才还温柔深情的声音在瞬间荡然消失,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放大,让人脊背发凉。
就是这样的声音,每次不遂时薄琛的愿,时薄琛就会这样对他说话,就好像面对的是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不听话怎么办?那当然是教训了。
他为什么早没发现呢?
或者说……他明明已经发现了,却选择一味相信和视而不见。
时薄琛对他,一直都不是对恋人的态度。
这让他想起了被时薄琛掐死的那只金丝雀。
不过是“吱”地短促一声,金丝雀就丧命在了那个宽厚的手掌里。
如果继续抗拒时薄琛,可能他的命运也会是和金丝雀那样的下场吧。
可谢南观抬起头,直视着那双曾经让他着迷的深绿色眸子,倔强地颤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时薄琛。”
心太疼了,疼得他想蹲下来捂住心脏的位置,看看是不是被凿穿了一个洞。
话音刚落,时薄琛立刻掐住他的后颈,迫使他仰起头,眼神暴戾:“谢南观,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分手?你怎么敢……”
他是他的私有物,他是他乖巧的小猫,他有什么资格提“分手”?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他现在很恼火,恨不能掐断这只小猫的脖子,给这只小猫长点记性。
“你要是再高胡言乱语,我就把你关起来,锁住你,只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让你好好反省反省。”时薄琛手背上的青筋凸出,触目惊心。
谢南观疼得倒抽凉气,心脏上的疼痛也随之加剧。
原来被撕破温柔的伪装之后,剩下的就是暴戾和粗鲁。
之前时薄琛明明也这样对待过他,可他次次都选择了退让。
不对应该说是时薄琛给一个巴掌赏一颗枣的功夫太厉害了,厉害到都让他忽视了这是在威胁和伤害他。
谢南观太难过了,心脏已经千疮百孔,他很怕一不留神就会露出脆弱不堪的一面。
他不想继续和时薄琛纠缠,趁着对方不注意,挣开了那双手的禁锢,径直向门口走去。
还没打开门,时薄琛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单手握着他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
谢南观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
身体逐渐僵住,明明谢南观心里很想逃,却在被。。的瞬间无法抵抗。
他们的目光在沉重的空气中相互碰撞,却只是时薄琛单方面的威胁和压迫。
时薄琛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侧过脸,用指尖摩挲着他的下巴。
“南观,南观,南观……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时薄琛轻声呢喃,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谢南观痛苦地仰起头,像濒临死亡的金丝雀。
时薄琛吻了上去。
这场吻漫长又令人窒息,直到谢南观喘不上去,时薄琛才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分开一点距离,抵住他的额头。
“谢南观,你爱我的,你离不开我,你离开了我,还能去哪里呢?”时薄琛的赤红的眼睛中掺杂着可怕的柔情,“难道你要爱其他人吗?你不会的,谢南观。不准再说分手了,不准走,不准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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