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朦胧的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只有简单木质家具的石屋里,它们的造型都很古朴,但即便是粗糙的墙壁表面,还依旧刻着很精致的图案。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打开,一位中年女人端着装满草药的木碗走进来,看见我醒来,先是高兴,随即又警惕的后退两步。
我的脖子很痛,像是落枕似的,手覆盖住疼痛的位置,果然有两处牙印的痕迹。
“艾欧拉,我的女儿,你终于醒了!还以为你被那个可怕的怪物夺去了性命!”中年女人的语气很是欣慰,原来我这个身体,是妇人的女儿。
可是母亲不论说什么关切的话语,她始终站在离我一米的位置,像是隔着笼子放食物的动物园饲养员,小心翼翼的将木碗放到我床尾。
“这个药,可以止痛。”
我捂着脖子起身那药,结果母亲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连忙往后跳,躲在门后探了个脑袋:“女,女儿,你要做什么?!”
她明明是这个身体的母亲,为何面对我表现的状态像是碰见了猛兽似的。
我抓起草药敷到被咬的伤口,非常清凉,落枕的感觉立马消退了许多。
看见我行动自如,母亲的警惕依旧没有消失,颤颤巍巍的问:“艾,艾欧拉,你还认得我吗?”
我想了想说:“母亲,你怎么了,为什么站那么远?”
听见我说话,她松了口气,重新走进房间,但依旧没有太靠近,有些责备的说:“早就跟你说了不要接触那些自由派,你偏不听,还惹上了……”
母亲像是怕被人偷听似的,朝周围看了看。
“还被那种怪物咬了……算你命大,不仅没死,脑子还是正常的。”
我忽的想起莫兰,急切问道:“莫兰呢,是谁送我到这的?”
母亲一把捂住我的嘴,然后又立马吓得松开,慌张说道:“这个名字千万不要再提起!”
“为什么?只因为他是吸血鬼?”
“先驱者创造的怪物啊!是灾祸!千万不要提起他的名字!”
看她惧怕的模样,我有点不解:“他很可怕吗?”在现代的莫兰,从不热衷于吸血,即便是这里的莫兰,似乎对血液的抵抗力比较弱,但依旧很克制。
母亲悲痛的说:“难道你忘了吗!你父亲就是被先驱者创造的怪物给袭击了,然后也变成怪物了吗!”
“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竟变成残暴的野兽……”说着,母亲哭泣起来,额头处的绿色水晶,光芒也变暗了。
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安慰的话,凶神恶煞的吸血鬼我也遇到过,若不是莫兰的保护……但他不是那种丢失理智的吸血鬼啊!
见我上完药,母亲把食物放在地上,“砰”的一声关上门,紧接着是锁链的声音。
“不要怪我,我这也是为你好。”
看着被木板钉起来的窗户,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关起来了!
我还要找莫兰呢!
不论我怎么劝说,表明自己的健康,母亲依然不肯相信,每天只是通过狭窄的门缝,将食物送进来。
被关在房间的我,只能拿起书架上的书看起来。
这个家给我的感觉是并不富裕,家具的造型很简单,也很破旧,但是书本,却看起来异常的高科技!
书本全部是地砖一样的石碑,上面刻满了文字,但每一个文字,通过额头处的水晶,能立马在脑海里展现出非常庞大的信息量,给我一种仿佛置身在某处空间,所有的信息围绕在身边。
即便我的眼睛告诉我不认识那些字,但它们也很神奇的,能让我知晓其中的意思。
石碑里记载了许多内容,也得以让我了解到这个时代。
奥尔德族,正是莫兰向我讲述过的内容,他的家乡。
这里是他诞生的地方。
奥尔德族他们来自宇宙漂泊的文明,第一个发现地球的人,被称为先驱者。
他们以绵延起伏的山川,铸造起一道道高墙,将外界的危险全部阻隔,这里就好像一处巨大的世外桃源。
城市的中心,有一座高耸,穿上云霄的金字塔,但是每一层都有许多像树枝一样的分支伸出来,顶端是先驱者王族所在的位置,据说能看见高墙以外的世界,整个金字塔,被称为文明躯干,埋在地底最深处的位置,是文明的内核,包含了一切的自然。
奥尔德人的创造力,包括知识,全部来自与自然的连接。额头的水晶,便是与这个超级核心连接的感应器,终身不得拆卸,一旦取下,将会变成白痴一样的存在。
也正是这样的关系,奥尔德人不能自相残杀,否则会二人一起死亡。
所谓的自然,奥尔德族的超级核心,我却完全感受不到。
难道因为我是穿越者,所以脑电波没办法联系上?
我摸摸额头的水晶,不论怎样冥想,都感受不到书中描述的情形,自然像一缕清风温柔的在耳边呢喃细语。
还好我虽然不能与自然连接,但石碑上的内容还能读懂。
这个身体的主人,也许是因为父亲被吸血鬼袭击的关系,她异常的在深入研究吸血鬼。
然而,身为与自然联系最薄弱的自然派底层人,她能获取到的知识信息太少了,不得不想办法加入与自然联系更密切的自由派。
但她的野心似乎不止于此。
审判者是由几个派别选出代表成立的,是唯一能够否决先驱者决策的组织,他们拥有评判创造物是否保留的资格。
艾欧拉的日记里,写着她想要加入审判者的行列,将吸血鬼判为毁灭的目标。
然而,先驱者的血脉是最纯正的奥尔德人,有着像古代皇室般的地位,又岂是审判者能撼动的,更何况莫兰能活到现在,说明审判者是默认吸血鬼的存在。
我翻到她收集到的吸血鬼资料,与莫兰当初跟我说的情况基本吻合,一切原由都是因他父亲将死去的爱人复活引起的,先驱者甚至还研究起了吸血鬼的血液,将它注入正常人体内,会立马发生异变,且不可逆。艾欧拉的父亲,便是被这样的实验体咬伤发生了异变死亡。
但有个奇怪的点,奥尔德人之所以和平,是因为自然不允许互相伤害。但是吸血鬼的血液传播所造成的伤害,却不会引起行凶者的死亡。
而且这种方式,渐渐成为了一些制约族人的惩罚方式。
先驱者们或许在琢磨什么阴谋,但莫兰是第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吸血鬼,所有人都会将矛头对准他……
夜色降临,我放下石碑。窗外的夜空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闪亮的星星,感觉这个时代的天,比现代更加纯净。
忽然有点惆怅,现代的我和莫兰,被那么粗的钢戟刺穿了身体,还能活吗?
如果还活着,肯定也不会穿越到这里吧……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啊!
好想看见莫兰,抱抱他……
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突然被一道人影挡住。
作为最普通底层的奥尔德人,居住的房子都是平房,不同于现代工业的玻璃,这里的窗户是由一种会吸收月光的藤蔓植物做成,它们扎根于石框周围,结出的圆形花苞可以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我拨开藤蔓刚想到莫兰,背光站在窗口的人,恰好是我思念之人。
他戴着兜帽,银色长发从两肩垂下,在月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我对上那双紫色眼瞳,与现代莫兰沉稳之中带着的占有欲不同,此刻它充斥着妖媚与邪意。
莫兰在窗口停驻几秒,就立马离开。
“等等……”我压低嗓音想叫住他,可他根本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卧室外面,传来物品跌落的声音。
脚步声慢慢接近,随即房门被打开。
艾欧拉的母亲目光呆滞的站在门前。
“母亲,有什么事?”我忐忑的走上前,准备将镶在石壁里的照明用火点燃。
但没想到,艾欧拉的母亲身后,还有一人。
莫兰掀开兜帽,他高大的身躯走进拥挤的房间里。
正当我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时,莫兰却一把将我按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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