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年会前,他突然想到,刚好可以利用这层信息差引诱喻安洲提前囤货。这样一来,即便是温氏拿下了这个项目,到时候原料价格不涨反跌,他们照样得吃个大闷亏。
只是计划外多了一个季昕予,竟然能哄骗得喻安洲和季明杰提高报价,陆氏拿到这个城建项目纯属意外之喜。
不过,但凡能让温家多亏损一些的事,陆深还是义不容辞:
“今天加大传播面,晚一点直接来个大动作,把三库建材的原料全部吃掉。”
史晨神情亢奋,在陆深吩咐完毕后,高亢地应了一句:“是!”
“最好当着温氏员工的面。”陆深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着补充道。
季昕予在心里嘟哝:怪不得说话都不避人呢,他听到了,也根本听不懂陆深要做什么。
趁着史晨低头联络时,季昕予才怯生生地问出憋了一早上的问题:
“所以,这个项目陆氏投标成功了是吗?”
陆深斜睨着看了他一眼,季昕予怎么都觉得那是一种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低下脑袋保持沉默。
他貌似是被陆深和史晨不避讳的态度带跑偏了,作为已经暴露身份的“间谍”,居然在他们谈工作的时候插话,还是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问题。
对他自己而言,能成功骗温氏修改报价,已经达成目标了不是吗!
季昕予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达成目标后的感受,怎么会含着酸涩的味道呢。
“还没有。”静默了许久,陆深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季昕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陆深的方向,下意识地发出个疑问词:“啊?”
“史晨。”大概是觉得跟小白讲这些东西太麻烦了,陆深便唤了史晨一声,而后自己悠然地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副驾驶上,史晨惊讶的表情同季昕予如出一辙,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老板主动回答这种无脑问题。
被点了名去给无脑问题做注解的时候,史晨才敛去了不合时宜的表情,逐字逐句缓缓解释道:
“按照法定流程,接下来的三天里委员会会向每个投标组织,也就是陆氏、温氏和另外两家投标公司,邮寄评标报告书,并在官网上公示中标人。”
季昕予仍然一知半解,追问道:“那要到陆氏的名字出现在政府官网上,才算投标成功咯?”
“也不是。”史晨一旦投入到专业秘书的角色中,便总给人踏实靠谱的感觉。
陆深突然张开眼睛望向车顶,借着史晨的话茬补充道:
“还可以对结果提出质疑,也就是废标申请。”
【作者有话要说】
工程部分有虚构成分哈,大家看个乐呵~
争抢
晚上,温氏总部总经理办公室。
季明杰阴沉着脸,沉默着听喻安洲汇报原材料采购的问题。
“季总,刚收到消息,陆氏跟三库已经签约结束,吃掉了他们本省仓库里全部建筑材料。”
喻安洲的嗓音轻颤,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足以说明他的心情有多么焦急。
办公桌后的季明杰虽然维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但握在瓷杯上泛白的指尖,还是出卖了他焦躁不安的心。
建筑材料涨价的消息,纷纷扰扰地传了一个多月。
三库建材是宁市本地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在全省各处,以及其他几个资源大省里都有自建仓库。
季明杰头一次见陆氏这么大手笔的囤货,又恰好在城建项目开标之后立马行动,难免对他下一步的计划产生影响。
以他多年的经验看来,这次原材料价格上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不光会涨,而且涨价幅度也消不了。
他顾虑的点在于,这消息曾与那虚假的200亿报价一同从季昕予的嘴里透露出来。
今天在开标会前后,季昕予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已经反水到陆氏,季明杰便无法轻易决断。
他站起身向窗边走了几步,漆黑夜幕下,他仿佛看到几个小时前温以珏铁青的脸。
那双敏捷锐利的丹凤眼带着厌恶与不屑,直勾勾地看着季明杰的脸,在儿子和下属面前,一字一句地称他为成事不足的草包、抱薪救火的废物、越帮越忙的智障。
“给你最后留点面子,主动离开温氏。”在别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温以珏凑到季明杰的耳边,阴冷地命令。
季明杰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望着外面的灯红酒绿,问道:
“这次的货吃不吃下去,你怎么看?”
他这个挂名的总经理几乎没有任何发言权,这次项目里敢擅作主张,也与喻安洲有莫大的关系。
这个季总经理,充其量只是个打着温以珏的旗号,四处混脸熟的公关罢了!
因此,面对如此庞大的项目和成本,季明杰胆怯了。
“季总,我认为昕予那天说的,并非是空穴来风。”
现在的喻安洲就像刚毕业进入温氏的季明杰一样,一有机会便想在温氏和温家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
三十年前,季明杰用一个老城改造项目赌赢了温以珏身边的位置,喻安洲也早就憋着劲儿,想进入温氏核心团队和温家家族呢!
况且,一想到当初开口求季昕予去陆家“卧底”时,对方那股飞蛾扑火的决心,喻安洲便怎么也不相信季昕予会轻易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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