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人,就像梁诩提醒的那样,有很大的概率会对他出手。
至于出手方式……
可能是不让自己演他女婿公司投资的戏?或者联合和他有交情的导演,不让自己演他们的戏?
如果是前者,那无所谓,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公司;如果是后者,那更好了,自己还不想去这种剧组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钱强交好的,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祁临渊提起的防备稍稍放下了些许。
之前他和郁锋说的是真的,他并不打算在演戏的过程中做些什么,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打算做什么。
钱强之所以一直能在圈里混,是因为没有人把证据爆出来,或是出于恐惧,或是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他有……
“临渊!和我去对戏吗?”
祁临渊刚想到这里,一道声音就钻入了他的耳中。他回过神,发现梁诩正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眼神里都是跃跃欲试。
祁临渊顿时了然:梁诩应该是又想到了给角色增色的办法,想展示给别人看看。可惜除了自己,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之前和之后有什么区别,他便只能拉着自己对戏了。
“好。”祁临渊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自己是在剧组,又不是在什么无法无天的三不管地带,就算钱强想干什么,也不能太肆无忌惮,自己不必多想,还是等拍摄结束之后,再来慢慢研究怎么让钱强滚出这个圈子……
随着一阵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邵珏骑在马上,随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前进的速度丝毫未缓。
他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赶在一切无法转圜之际,将自己找到的东西带回都城。
“吁——”然而随着前方障碍的出现,他迫不得已勒住了缰绳,人也险些摔下马背。
因为雨势过大,他最开始并没有看清阻拦他的是谁,只隐约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然而随着马匹停下,他下马一步步靠近障碍,他才发现这道身影的主人自己相当熟悉。
“为什么是你?”邵珏喃喃自语,“我想过千万个可能阻拦我的人,但我万万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在暴雨中撑着伞的不是别人,正是谢云归。
因为雨势过大,他的面目并不清晰,然而整个都城,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气质。
谢云归也轻叹了一声:“我也没想到那么多烟雾弹所要掩护的那个人,居然是你。”
“这不是一回事!”邵珏陡然拔高了音量,“你为什么要掺和到这件事里面?我以为哪怕所有世家大族都藏污纳垢,谢家都不会如此。你是世家公子的旗帜,你也应当是所有
读书人、所有君子的楷模……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哪怕再多的人卷进那漆黑的旋涡之中,这个世间依然有光明存在……”
谢云归静静地听着他的质问,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有违“体面”两个字的表现:“因为谢家也是世家大族之一,表面越光鲜,背后就要越多的东西堆叠,可能是书香墨气,也可能是血肉脏腑。”
谢云归说着,走上前,用伞替邵珏遮住了雨水。
邵珏却丝毫不领情,他狠狠地一挥手,那把伞便在风雨里打了个滚,最后落进了泥水里。
谢云归的头发衣衫瞬间被打湿,但他的态度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邵大人……无能狂怒是弱者才会有的表现,我以为你不会。”
谢云归就这么站在暴风雨里,和站在杨柳春风中并没有什么区别。
邵珏没有说话,气氛越来越压抑,就在这个时候,变故陡生。
两边的林子里有乱箭朝他们射了过来,然而雨势太大,这些箭并没有命中目标。
但这已经足够了。
谢云归带着的人乱了一瞬间,也是这个时候,邵珏一跃而起,直接落在马背,而后纵马跳过了障碍,往城门飞驰而去。
谢云归带着的人脸色瞬间白了,他们想上马追赶,却被谢云归拦住了:“你们追不上的。”
谢云归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就像站在廊下,看着一场春日细雨。
随着他这话,林子里乱箭果然改变了方向,没有向他们射来,而是向着他们原本的后方、也就是靠近城门的方向射去,阻住了他们的追击。
“妇人之仁。”谢云归看了眼明显不想要他们命的箭雨,漠然地收回了视线。
他没有从地上把滚落泥土的伞捡起来,甚至连看也没看那把伞一眼,任由自己继续暴露在雨里:“等吧,等他们撤了,我们就回城。”
拍这划分为好几场的戏的时候,拍摄点也在下着大雨。
工作人员穿着雨衣躲在搭起来的棚子下面,看着雨里拍摄的众人,心有戚戚然:“邵珏和谢云归都没有雨具吧?他们淋了那么久,状态居然还那么好。”
说话的人没有发现自己用的不是演员的名字,而是用的角色名字,听的人也没有发现,只是点头:“这世上有些演员让我觉得‘卧槽现在什么人都能当演员了吗’,有些演员却让我觉得‘他们不成功天理不容’,这两位真的……太可怕了……”
这两个人,一个算得上功成名就,一个声称自己的梦想是当一个花瓶,结果拍戏卷成这样。
尤其后者,他这无论是演技还是敬业水平,都和花瓶没有半毛钱关系,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自我认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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