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百沼:“嗯,这里是我的地盘。”
有些人会发生意外那也是不可控的。
柴雪尽惊讶:“你疯了?”
“我说过不会让你去海雅。”斯百沼说。
柴雪尽彻底没话,快愁死了。
先前他想攀上斯百沼这棵大树好乘凉,结果对方不答应,在他熄了这份心思想自力更生的时候,这人又跟鬼上身似的缠过来。
当真世事无常。
他有些头疼,能不去海雅部落是好事,但留在永春郡也不好,他想离开寻个不被打扰的地方解毒疗养。
好不容易对照着东夷文范本啃完那本古籍找到解法,他想早日脱离苦海,否则等后腰那朵花开,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他自然不会和斯百沼交底,目前他还没摸透对方对他这么执着的原因。
或许不是不愿承认喜欢,是另有所图。
这一切的亲昵行为都是迷惑他,柴雪尽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再看眼前低眉的男人,一阵心悸。
好险,差点就被骗了。
柴雪尽冷静自持:“你不能让我不清不楚留在这,起码得让我知道海雅部落的情况。”
“你明明没见过我父王,似乎对他格外关注。”斯百沼察出别样迹象来,目光沉沉锁住他,“为什么?”
因为他的死是小说里推动发展的重要节点。
柴雪尽故意气他:“他是要与我成亲的人,再者,早就听说东夷狼王是智慧与力量的化身,英俊温和,不可多得的良人。我多关心他哪有问题?”
“别试图激怒我。”斯百沼太懂他的小动作,压根不吃这套,反手将他放倒在床,俯身去压,“以后你的良人只会是我。”
被偷袭的柴雪尽险些叫出声,死死咬住唇,待心跳平复才骂道:“混账东西,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说良人就是在骗人!”
“你不喜欢我?”斯百沼双手撑在他肩侧,低头压近。
视线之内,斯百沼那张野性英俊的脸离得近看压迫感十足,让柴雪尽憋红了脸,没能掷地有声的反驳,小声哼唧:“不喜欢。”
太软太没说服力,斯百沼眉眼带笑,问:“不喜欢还留着我送你的东西?”
柴雪尽眸光微闪,脸上多了丝不自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四方片儿长大了,看得出来殿下很喜欢它,连价值百两的玉石都舍得往鱼缸里添。”
“你在哪看见的?”
斯百沼能精准说出小鱼儿的近况必不是靠猜,可柴雪尽记得再三叮嘱元乐藏好那缸鱼,不能再被别人看见。
他和戎栋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在走钢丝,就看谁先打破平衡。
若那缸鱼是他自己买的最多会被戎栋阴阳一句玩物丧志,偏偏那是斯百沼给的,这就有了危机。
他大可在四方片儿被发现时狡辩句自己买来玩的,大抵是心有贪念实难欺骗,冒着风险做起了极易弄巧成拙的事。
“藏着做什么呢?”斯百沼追问,眼里都是促狭的笑,“一条鱼还能被误会了?”
“没有,是怕这边太冷冻死了。”柴雪尽急中生智,“对,那好歹是条命,大师就没点慈悲心肠?”
真是伶牙俐齿,斯百沼心想,垂眸一瞬,眼神不断流转在他的眉眼及唇:“唔,看对谁。”
柴雪尽才不顺着他的话踩坑:“三王子这么晚来就为些风花雪月?”
“夜深人静不谈风月谈什么?”斯百沼侧躺下来,在锦被里握住他的手,“柴雪尽,你逃不掉的。”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枷锁落在了柴雪尽的心头,认真的语气如羽毛拂过,勾起酥麻,柴雪尽轻轻打了个颤。
莫名的直觉告诉柴雪尽,接应他诈死的人暴露了。
能给答案的人就在身畔,他属实没必要再折腾逃跑一趟再以狼狈姿态被抓回来,开门见山的求证更适合此时的他。
“你知道了?”
“我说过这里是我的地盘。”
那么,一旦有生面孔,哪里能躲过追查?
柴雪尽平静下来:“看来三王子也得知我和亲的真正目的。”
斯百沼倒不介意告诉他这件事,相反,还要借着此事挑起他报仇的心,主动逃了成婚的事,好安心留在这。
“据叛徒交代,他要在你和我父王成亲当晚下毒,先借我父王的手除掉你为历朝谋取赔偿,再借你之名毒死我父王,挑起两国纷争,失了我父王,东夷一盘散沙。对历朝来说,一箭双雕。”
他果然知道,柴雪尽沉默,原以为早平静接受真相,没想到听到斯百沼重述,他内心居然还是感到了气愤:“你是不是以为我心甘情愿赴死?”
“他救过你的命吗?”斯百沼答非所问道。
“……没有。”柴雪尽迟缓回答。
“柴雪尽,我有基本判断能力,他是皇帝没错,但以你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会为了他的江山社稷送死?”
。
一室静默。
自柴雪尽救下周弘译, 在承昌帝面前崭露头角起,他在他爹唉声叹气里学会收敛情绪,藏住真实性情。
与耿东策等人相处时也多是病弱温和的, 像是从来不会计较。
京都人人惋惜他被困太医院,更叹息才貌双全的他是个病秧子。
没人知晓他骨子里是个记仇的人, 每到夜深人静, 他承受着撕心裂肺的咳嗽都会忍不住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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