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出承昌帝一事前,心仪他的倒是很多。
斯百沼脸色微僵,又在想他了,微拧着眉:“说吧。”
“腾龙殿抓走我是想顶替我杀了你父王。”
这是柴雪尽受左护法启发想通的,最初整理已知事件,他没能准确推算出斯山启的死亡时间。
正在头疼该从哪里收集线索的时候,腾龙殿的人来了,真是瞌睡送枕头。
结合那晚的只言片语,他掌握的线索变多,不止成婚当夜斯山启会死,还有东夷想除掉斯百沼的真凶。
在完全取得斯百沼信任前,这是他保命的底牌。
显然听完全程的斯百沼也能猜到这一步:“你怀疑害死我父王的是他身边人?”
先前是怀疑,现在是确定。
那时梦境太逼真,醒后的他吓到失去部分细节,在这次长睡里又想起一些,比如他是和斯山启双双中毒身亡,所谓的凶手是东夷王室全是承昌帝命人散播出去的,只为让东夷低头赔偿,事实凶手是斯山启的亲信,那亲信知道东窗事发,先一步自戕。
如今让斯山启先排查掉身边的可疑人士也是未雨绸缪。
柴雪尽道:“是,往往越亲近的人越危险。”
“周……”斯百沼改口,为防隔墙有耳,两步到他跟前,几乎气音道,“柴雪尽,通过我向我父王示好行不通的。”
什么叫向斯山启示好?
柴雪尽懵了,对上斯百沼深不可测的眼眸,然后轻笑出声:“你这么想的?”
只要斯百沼点头,他立即撵人滚蛋。
似看出他笑意里有被冒犯到的不痛快,斯百沼从善如流改口:“哦,你想示好的人还是我。都向我讨要信物,这不算卖人情。”
一本正经的纠正语气,柴雪尽不知为何听出了亲昵,忍不住去看近在眼前的小王子。
恰巧斯百沼也眼底带笑地看着他,神情竟很放松,朋友一般。
两人间若有似无的抵抗感莫名散了。
柴雪尽开玩笑道:“要是你接受我的示好,我会再奉上诚意。”
“什么诚意?”斯百沼眼神晦暗一瞬,后退回门旁。
尝试着将距离拉回到起初的提防和试探。
“这要看三王子愿不愿意给我表现的机会。”柴雪尽把决策权踢回去,“如今我在三王子面前形同白纸,能拿出来的诚意也不多。”
他撑着下巴朝斯百沼灿烂一笑,心道,胆小鬼,越过的线退回去就能当无事发生?
做梦,他柴雪尽不答应。
斯百沼心底异样骤起,方才压下去想碰他的强烈念头此时又萌生出来,尤其柴雪尽还直勾勾地看着他,冲动如大雨倾落,他蜷缩几次手指,冷着腔调道:“你拿了信物等于把这条线索卖给我,就不能让父王知道是你透露的。”
“为什么?”柴雪尽的猫儿眼里全是不解,倒映着斯百沼冷漠的脸。
“别问。”藏着的小心思太多,斯百沼不可能全说,“还有件事你要记着。”
有些该警告的得说,毕竟东夷王室的其他王子不像自己能抗住美□□惑。
柴雪尽以为对方真心告诫,一脸认真:“你说。”
漂亮的眼里满是专注和期待,如此动人的脸庞,任谁都免不了俗的心动。
斯百沼想到往后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无端烦躁,语气稍不耐烦。
“在东夷王室守男德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作为王的枕边人更要牢记这点。”
“?”
柴雪尽明白过来顿时气红了脸,这是暗指他先前不妥举动为轻浮,更有勾引的意思。
真是冤死了,是,最初知道他身份的时候,有想过用美人计抱大腿的想法,后来失败了。
也是那时候,他幡然醒悟靠脸长久不了,要有真实力。
结果呢,他这正路刚走第一步,得来这么句警告,他气到胸闷,张嘴想骂人先冒出一串咳嗽。
“你没事吧?”斯百沼俯身过来要拍他的后背。
柴雪尽又惊又怒,抬手去推对方的胳膊:“咳…咳,不劳三王子费心,我…咳…我自己能好。”
这哪里像能好的样子?
斯百沼刚要伸长手去取他腿边矮几上的暖茶壶,也被他推开了,斯百沼不明地看过去。
不间歇的咳嗽让柴雪尽眼泛泪光,脸颊染上绯色,颇有些梨花带雨的可怜味道,带着斯百沼没见过的惊天诱惑。
在气头上的柴雪尽丝毫没注意有人看他看愣了,哑着声音刺人:“我想喝会倒,免得三王子往后想起来说我不守规矩,徒增把柄。”
“咳…咳我生来这样的容貌合该受此无礼待遇,不怪三王子,是我不够争气。”
再迟钝也听出他生气了,斯百沼眼神懊恼,放软语气:“其实我——”
“出去!”柴雪尽捂着唇厉声赶人,眼里水光犹在,像是被气哭了,“我突感不适需修养,请三王子见谅。”
话说到这份上,斯百沼再强留就有些太不要脸,况且他心里也乱,对上柴雪尽倔强受伤的眼神,什么也没敢说,掀帘走了。
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会被别人解读成这样,柴雪尽抚着心口感觉很累,单是活下去已经不容易,他还有空操心别人的看法。
什么时候开始误解的?
柴雪尽回想从遇见斯百沼后一系列的事,可耻的沉默了,脸颊再次漫上绯红,这次是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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