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沉默许久的江茗烛,这时突然有些羡慕的口吻说道,“李娘子和七姐的关系似乎很是熟络。”
方才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她第一次有些陌生的感觉。
从她记事起,围在她身边的都是族长,父母,还有其他的族兄妹,大家都很关心她,也很重视她,她也会是未来江|家的族长,所以她从未辜负过任何人的期待,一直努力着,仿佛只要做好,就能得到大家的回应。
可是从来没人给过她这种感觉,直到方才见到了和印象中不同的七姐,江茗烛第一次感觉到了迷惘,这好像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知道。
江茗烛垂眸,秀丽的脸庞上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一旁的李舒然没注意到江茗烛的神色,只是神色坦然,“或许是因为志同道合吧。”
说罢,她便转身向江茗烛谢道,“不过还是多谢你刚刚的指导。”
江茗烛扶住李舒然的胳膊,真挚地回道,“不必言谢,说起来该道谢的人是我,岛上试炼那日多亏你出手相救,不然我现在或许也不会站在这儿了。”
欸?
李舒然顿了一瞬,随后才反应过来,嗐,是这事呀。
没想到江茗烛竟记到现在,不过,当时真正帮了大忙的好像是裴轻寂吧。
不过说起来,她到现在都没怎么见到江茗烛和裴轻寂两人的互动,怎么回事?难道两人还没什么进展吗?
李舒然不由自主地去找裴轻寂的位置,只见那傻小伙还在远边耍剑呢。
啧,活该你追妻路漫漫。
茂密的枝叶遮住了西下的日光,斑驳的树影随风晃动,一时只听得虫鸣鸟叫。
富家弟子已经收起剑来,扔给一旁等候许久的小厮,大摇大摆往校场外地走去。
李舒然揉揉发酸的手臂,也利索地拾起弓箭,和洛蓿同步出去。
江书妍顺路,三人恰好一道,待到岔路口,她终于露出一丝迟疑,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洛蓿,你有心事吧,谁都看得出来,这几日你都是心不在焉的。”
可不是,今天在校场上,就连你那宝贝鞭子都能脱手四次,惹得青玄子都是满脸黑线地瞧来。
李舒然放缓脚步,看向了过去,却见洛蓿面露一丝慌乱,好似在遮掩什么。
江书妍只好叹了一口气,“若是不方便说,那就……”
“没有,不是这个意思。”洛蓿急忙澄清,生怕对面两人误会她的意思。
她愁眉苦脸地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的表兄赵亦川,你们应该还记得此人。”
李舒然连忙点头。
记得,她当然记得,这个胆小鬼,这个山石砸落时临阵脱逃的家伙。
江书妍也同意,于是继续问道,“他怎么了?”
“表兄最后未拿到旗子,所以也是淘汰者,但他不想再继续听学,还打算乘此机会回常山郡,所以也来劝我同他一并回去。”
李舒然挑眉,声色淡淡,“那你呢,你是怎样想的?”
“我也不知。”
洛蓿满脸郁色,瓮声瓮气道,“起初我是和表兄一道来听学的,临走的时候,阿娘千叮咛万嘱咐要表兄照看我,免得我在这儿被欺负了去,但是现在,若是只有他一人回去……”
李舒然先是恍然大悟,再是疑惑不解。
沉默间,三人不知不觉就已经靠进了住舍。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赵亦川正端端地站在路边,好像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
李舒然一噎,三人也只好继续上前去。
“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女子住舍啊。”洛蓿率先开口问道。
赵亦川与李舒然和江书妍行礼打过招呼后,见两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硬邦邦地向洛蓿解释。
“等你啊,要不然这几天你也不给我一个准信。”
江书妍则在一旁静静地打量赵亦川,因为先前没有听学的缘故,所以她不认识赵亦川,直到上次岛上试炼,因为旗子的纠纷才认识这位少年。
虽说两人暂时休了矛盾,但后来的一路上,她一直都能察觉少年对她的不满和敌意,不过那旗子本身就是她先凭本事而为,所以她正大光明,无愧于心,便没和赵亦川再计较。
现在看来,此人心性不佳。
江书妍暗自降低了几分好感度。
洛蓿干巴巴地回他道,“我还没决定好。”
听她这么一说,赵亦川不由得着急起来,温声劝道,“走前姨母便让我照看好你,若我现在独自走了,回去该如何向姨母交代。”
“还是说,你想继续参加后面的比试?可是上次的试炼你也看见了,它很危险,况且你也清楚,仅凭你一个四阶的武力,是不足以参加后面的比试的,试炼弟子实力各个非凡,若是你一个不小心受了重伤,姨母定会担心……”
“赵公子,容我多嘴,其实比试遇到一些小伤也在所难免,因为这才是武道啊。”李舒然突然打断道。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这臭小子都在说什么鬼东西,怎么劝着劝着还pua了。
“况且,赵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心,洛蓿不是一人在这里,还有我们,若是现在就回家,她又怎会甘心,至于后面的试炼,不论输赢如何,总要为了家族荣誉而试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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