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归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对温如月道:“他肩上有伤,不能骑马。”
“受伤了?怎么回事!”温如月一听叶星河受伤了,收起玩笑的表情,就要凑上来看,马车狭窄,她意识到不合适,转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过来扶楚公子和叶少侠下车,叶少侠身上有伤,你们小心一些。”
叶星河满意笑着,“我还以为你要赶我走呢。”
“来者都是客,我们踏雪城可做不出赶人走这种事。”温如月扬着下巴,一副大小姐的做派。
楚不归不用人扶,自己踏着脚凳下了车,转身朝叶星河伸出手,叶星河搭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挪下车,他行动间,肩上的布条露出来,看着上面的血迹,温如月眉心紧皱起来,“这是谁干的!我找他去!敢在越州撒野,我看他是活腻了!”
叶星河笑道:“得了吧,你能打得过谁。”
“我打不过,我爹还能打不过吗?”温如月不服气。
“还有五天就是武林大会了,江湖人士都陆陆续续到了踏雪城,这种小事就不要惊动温城主了。”楚不归道。
温如月这才作罢,本想给叶星河找个大夫,但看着楚不归在,此事也就不必提,只是告诉楚不归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楚不归和叶星河被安排在上好的院子里,院子远离主楼,安静雅致,庭院里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应当是种了荷花,现下秋季,枯败的荷叶被剪了,只露出几个光杆,院墙一侧是茂密的竹林,一条石子小路从门口通向两间客房。
院子的门口有一副对联,写着: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对联上面书着两个字:南轩。
“这地方极好。”楚不归道。
温如月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知道楚公子会喜欢,特意让人收拾出来的,这里清净,叶星河养伤也方便。”
“多谢了,看起来像是个东道主了。”叶星河笑着朝温如月拱手。
温如月想和往常一样同他打闹,瞧见他肩上的伤,只好止住,“那楚公子你们先休息一下,晚饭好了我来叫你们,我父亲说想见见你们。”
“见我们?”楚不归有些意外,如今正是踏雪城最繁忙的时候,各门各派都到了,温城主要忙着接待各位掌门,怎么会有空见他们这种无名小卒。
温如月道:“我爹知道是你们救了我,又一路保护我,就说一定要见一见,楚公子不必担心,我爹很好相处的。”
长辈要见自己,楚不归没有理由拒绝,点头应下,他总以为要等到武林大会才会和温叔叔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了,现在距离晚膳不到一个时辰,楚不归一时倒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去见这位故人。
“想不到这位大小姐还挺会安排的,这地方确实不错,不必理会外头的人,两间房挨得也近。”叶星河看着紧紧挨在一起的两个房间,非常满意,侧身看楚不归,“你住哪间,你先挑。”
“都行。”楚不归收回思绪,看一眼叶星河的肩,“你该换药了。”
叶星河肩上的三个洞虽然已经开始长新肉,看上去仍是血肉模糊,触目惊心,楚不归上药手法温柔,叶星河夸张的大叫起来,楚不归吓了一跳,忙问,“是不是在马车上颠簸,伤口裂开了?”说罢凑近去查看,发现伤口并未有裂开的痕迹。
“我是看你从进了踏雪城就心不在焉的,想逗逗你。”叶星河抓住楚不归的指尖。
楚不归避开他的视线,上完药后转过身,沉默良久,才道:“不过是想起一些往事。”
“什么往事,能说给我听听吗?”叶星河问,语气没有一点揶揄,难得正经起来。
楚不归将药收回药箱,感觉到叶星河朝他走来,忽而,他的手被抓住,叶星河走到他面前,和他面对面,深情看着他的双眼,“不必担心鸣琴响,恨无知音赏,你若愿意,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知音。你的往事要是太过沉重,我也愿意和你分担。”
叶星河的剖白来的突然,又在意料之中,这一路走来,楚不归已放纵了叶星河对他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因为有这个人的陪伴,也多出一份安心来。此时叶星河的话敲在他的心头,让他的从方才就一直沉闷不安的心沉静下来,像是被包裹进温暖泉水中,传来丝丝暖意。
楚不归轻叹一声,“往事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咱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说。”叶星河握住楚不归的一双手,南轩安静的很,只听得见院子里竹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如此静谧的环境,不知谁的心跳一声高过一声。
叶星河盯着楚不归的唇,慢慢凑过去,这样的氛围,若是少了亲吻,总是美中不足的。
“楚公子,叶星河,吃饭啦!”
作者有话说:
温如月:怎么感觉后背一凉……
月也温柔,人也温柔
温如月的声音骤然出现,打破了这温馨一刻。
楚不归惊得睁开眼,才发现叶星河同自己不过寸许的距离,被坏了好事的叶星河脸色难看的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楚不归忍不住笑了,松了他的手,转身就要去开门,却被叶星河猛地拉回来。
叶星河低头,在楚不归唇角亲了一下,又很快放开,在他放开的同时,温如月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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