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他找借口了!我看他就是着魔了,不归谷本就不做什么好营生,楚不归作为他们的头儿,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别让我遇上他,否则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威远镖局的人怒道。
众人也点头,“若他现身,定要合力除此孽障,以慰无为大师在天之灵。”
楚不归站在廊下,这些对话一字不漏全落在他的耳中,他神色平平,并无波澜,事情不是他做的,又何必在乎人言。
叶星河端了一杯牛乳茶过来,递给他,“在寺里住了这么些天,一点荤腥也不见,喝杯牛乳茶补一补。”
楚不归缓缓摇头,“你喝吧。”
“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吗?”叶星河边说边拿手去碰楚不归的额头,昨夜不知是体内噬心蛊作祟还是楚不归心绪不宁,他夜间起了高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叶星河守了半夜才勉强好转过来。
手心碰到楚不归干燥的肌肤,触手温热,却并不烫,叶星河才算松了一口气。
正欲说话,只见一个小僧人急匆匆朝这边跑来,找到无念寺的大师兄圆若后,气喘吁吁道:“大师兄,有人……有人送东西来了!”
圆若安抚他,“送东西而已,何必惊慌。”
“可是他说……他是……他是不归谷的人……”小僧人话还未说完,圆若已然变色,拧着眉快步朝寺门走去,身旁其他门派的人听到这话,纷纷震惊,忙跟着无念寺大师兄一起往外走。
寺门口放着一口黑色的箱子,周围并无一人,圆若转头问传话的小僧人,“送礼的人呢?”
小僧人面露惊恐之色,连连摇头,“不知道,他自报家门后我就赶去通知你了。”
圆若瞧着那口黑色的箱子,通体漆黑,没有一个字,搭扣随意合拢着,也没上锁,他想了想,欲上前打开它,身边的人立刻拦住他,“小心有诈。”
说罢,人群中忽而有人朝箱子打了个暗器,箱子被强大的内力劈成两半,露出一整箱的纸钱来,秋风一过,纸钱随风吹起,落得到处都是。
圆若握紧了拳,面上仍保持着得体的情绪,回身对用暗器开箱的唐易微微颔首,“多谢唐公子。”
“不归谷欺人太甚!送一箱纸钱来,这不是明摆着杀人诛心吗!”人群里有人气不过。
圆若何尝不知道,被害的是他的师父,他岂有不恨之理,可是现在师父尸骨未寒,还未入土为安,他实在不能再起事端,此人如此挑衅,就是想要借着众人的怒气闹起一场风波,他断然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高深的佛学造诣也让他很快平复了心境,他朝着众人行一个合掌礼,道:“阿弥陀佛,此事贫僧自会处理,还请各位施主移步厢房暂歇,入殓仪式开始,会有师弟通知各位。”
“你能忍下这口气!我可不能忍!不归谷这种行为简直比魔教还禽兽不如!”人群中一位大汉冲出来就要去寻找送礼的人,“他定然还未走远,看我拿他来祭奠无为大师的亡灵!”
还没等他冲出去,圆若已拦下他,“施主稍安,佛门之地,不宜大兴杀戮,贫僧定会抓住此人,给各位施主和师父一个交代。”
见圆若再三阻拦,那人也只好作罢,骂骂咧咧回了寺中,圆若安排师弟们妥善安排好各门各派的贵客,一人站在山门处,看着那口黑箱。
箱子里的纸钱已经洒满了山门,有一两张甚至飘到圆若的脚边,圆若拾起,若有所思。
楚不归在听到来人是不归谷的第一时间就往山下冲去,可无念寺连接山下的长长天阶却空无一人,送了这么重一口箱子上来,即便是轻功绝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既然天阶上没有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此人还留在山上。
他猛地回身,山门口的人已尽数离去,只看到圆若一人的背影。
寺内人员纷乱复杂,要想找出这个人,无疑比登天还难。
叶星河紧跟在楚不归身后,看一眼他的神色,劝道:“无念寺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你不可再费心。”
“此事越来越复杂了。”楚不归道。
“我知道。”叶星河走上前,轻轻握住楚不归的手,“无论如何,我总会陪着你,待你身上的毒解了,或许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楚不归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抬眸看一眼叶星河,他早已没了往日的顽皮,竟变得温柔起来。
“你为何如此?”楚不归怔怔地问。
不等叶星河回答,身后的寺庙里突然传出钟声,一声一声,回荡在空旷的山顶,浑厚而悠远。
叶星河定定看着楚不归,笑着捏捏他的手,“佛曰,不可说。”
作者有话说:
武林大会是重头戏,可是怎么一直都写不到那里去qaq
山有木兮,心悦君兮
叶星河不说,楚不归大致也能猜到些许,他隐在不归谷二十年,虽未经历过风月,但不代表不解风情。
出谷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叶星河,同他一路走来,两人互相扶持,叶星河帮了他许多,楚不归早已将他视作好友,至于叶星河的那点心思,楚不归不想挑破。
他身上背负的往事和仇恨太过沉重,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谈情说爱。
叶星河的衣袍被风吹起,同楚不归的衣袍交缠在一起,楚不归看向叶星河,对方朝他笑着,毫无保留地露出两个小虎牙,眼神更是如同千丝网,将楚不归牢牢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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