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凉风拂过,景洪站起身来,将窗户关严一些:“大哥,你看云这么厚,这雨感觉得下一天了。”
窗外一阵凉风拂过,扑进来扎的人脸颊刺痛。
屋檐下的雨滴淋漓洒落,在地上聚出成片的水涡。
“大哥,你觉不觉得,雨天真的很好,”景洪把脑袋搭在玻璃上,热气在窗户上洒落,晕出淡淡雾气,“世界像是分成两个,一个是我们生活的地方,一个是外面的世界。两个世界被玻璃阻隔开了,我们好像可以永远生活在这里,不用再接触外面的世界。”
边随安没有回答。
他明白景洪的意思,也能体会那种感觉。
之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时候甚至希望,外面的雨永远都不要停。
他不喜欢洪水滔天,因为洪水到来,会淹没万亩良田。可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如果能永远沉眠下去,不失为一桩美事。
在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有杯热茶都格外幸福。
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湿淋淋的拖鞋接触地面,啪嗒啪嗒走了出来。
荆朝阳裹着毛巾浴袍,头发搭在颈后:“要吹头发。”
“吹头发啊,”边随安觉得和陌生女孩同处一室实在怪异,慌忙站了起来,“那你坐在这吹吧,这里有插排。”
“你给我吹,或者他给我吹,”荆朝阳道,“我不会吹头发。”
什么
这世界上还有不会吹头发的女孩子?
边随安懵了。
不过想想她的家世,她家里说不定司机保姆厨师一应俱全,家里从上到下安排的明明白白,说不定吃饭都是别人喂的,不会做什么都正常的。
但问题是他边随安也不会啊?
长到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更别提吹头发了。
荆朝阳的头发留的很长,打理的也好,乌黑浓密如同绸缎,遥遥垂在腰间。
窗外雨声阵阵,她身着白衣,拖着长发过来,连自认为身经百战的边随安都有些沉不住气。
景洪挺身而出:“那我,我会吹头发,我帮你吹。”
荆朝阳没有回答。
她像一个电量即将耗尽的机器人,吱嘎吱嘎转动身体,向他们歪过脑袋。
两个人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口。
片刻之后,她缓缓上前,拉来一把椅子,在椅子上坐下了。
景洪松了口气,悄悄站在她背后,将吹风机打开,帮她吹动这满头秀发。
边随安在旁边看着,只觉得景洪的动作太熟练了。
这不像一个纯靠看电视或者看书,或者看电影的人能学会的动作。
即使再聪明的人,第一次做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磕绊。
可景洪轻车熟路,连造型都吹得出来,边随安怀疑给景洪拿来一把剪子还有一瓶染发剂,他能给眼前的头发打理出时髦的造型。
这小子失忆之前,不会做过理发师吧?
或者是给他姐姐吹过很多次头发,这技能已经完全掌握了?
惊慌失措
这场雨淋漓不断,仿佛没有尽头,吹风机的声音一浪接着浪,海啸般翻涌而来,将边随安烘的昏昏欲睡。
他开始还站在那里,后来不知怎么的靠在桌边,支着脑袋昏昏欲睡,清醒一点的时候景洪已经吹干了头发,将吹风筒放下了。
荆朝阳似乎对tony景的技术感觉满意,她点了点头,心满意足爬回小床上,将被子拢过来,把自己卷起来了。
房间里有两个陌生男人,她竟然面不改色、满不在乎,呼吸清浅均匀,没多久便睡着了。
因为是家庭房的缘故,旁边只剩下一张大床,边随安他们两人平时打地铺睡习惯了,在软绵绵的床上怎么都睡不踏实,边随安好歹还能迷糊一会,景洪是彻底无法入眠,他把被子枕头什么的都卷起来丢在地上,自己翻身下床躺上去了。
“你在地上睡啊,”边随安探出脑袋,耷拉在床边,“不觉得累吗?”
“没事的大哥,”景洪打个哈欠,“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边随安不管他了,晕头转脑点头,回身晕过去了。
房间里有了多余的人,他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总是莫名其妙的做梦,光怪陆离的破碎画面一个接着一个,莫名往脑袋里扎。
不知第多少个画面出现时,外面雷声轰隆,闪电划破天际。
一道惊雷裹成的闪电划过夜空,风声如实体般冲撞而来,撞的玻璃哔啵作响。
哗啦,哗啦,哗啦。
雨水从窗户缝隙里挤来,一滴接着一滴,沿着窗棂洒落下来。
边随安坐起身来,揉了揉眼,不知怎么的精神起来,有点睡不着了。
旁边的小床上有个小小的人影,那人坐在床上,浓密长发披在背后,黑黝黝的眼珠盯着窗外,不知坐了多久了。
景洪在地上鼾声如雷,闪电一簇接着一簇,雷声一鸣接着一鸣,被劈裂的影子忽闪忽闪,在地上裂成碎片。
边随安大气都不敢喘。
往常那些阴暗的影子好歹都是虚的,可坐在小床上的女孩是个实实在在的身体,她散发出的阴暗的能量和那些影子相差无几,怎么能让人不怕?
又是几道惊雷轰过,一道闪电劈来,划出大半阴影,荆朝阳像是被震醒了,她揪住枕头,惊声尖叫一声,猛然翻身掉下床去,正好砸在景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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