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为今天周年庆的缘故,福利院里看管很严,会挨个宿舍敲门查寝,一边随安一边担心他们的计划会被发现,一边担心景洪那边的动向,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留在这里,先坐出租回到了福利院里。
他比景洪回来的晚,两人都拍了不少照片视频,将两栋别墅里里外外都拍的明明白白,还夹杂着重点标注的区域。
晚上等全楼熄灯过后,二人拿着小小的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盯着地图看,这地图还是之前从旅游社里拿回来的,标注的比手机和电脑里的清楚。
俩人观察了这两栋别墅附近的地形地貌,勾画出最合适的观察距离和时间,做好了长期跟踪蹲点的准备。
“大哥,这样真的行吗,”景洪顶着毛茸茸的脑袋,挤到边随安眼前,“我们好像完全没有计划性,就是随便拍脑袋决定的,这样真的可以吗?”
“那也想不出更好的切入点了,”边随安道,“马主任每天都在院里住着,连休息日都没有,而且她的行动路线固定,做事情一板一眼,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马主任的顶头上司就是新院长了,只能从他那里切入,我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如果能揪出他的小辫子,上报给媒体什么的,说不定能借用外部的力量打开福利院的大门,将档案室的档案从早到晚、从里到外查个干净!”
景洪听得一愣一愣的,傻乎乎跟着拍手:“大哥,你真是个天才!”
“这算什么天才,”边随安揉着脑袋,“我心里也没底,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也就你是我的终极捧场王吧。”
“没关系大哥,走一步看一步嘛,”景洪道,“说不定真能查出什么来呢!”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开始了小报记者的狗仔蹲点之旅。
两人经常互通有无,有时候一起去蹲新院长,有时候一起去蹲老院长,有时候分开去蹲,一人蹲上一个, 一人蹲另一个,有时白天去蹲,有时晚上去蹲,真算是将狗仔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还真让他们发现了一些情况。
新院长家里有一家三口,新院长本人风度翩翩,妻子也是个摩登女郎,她似乎是时尚杂志编辑或者模特类的工作,身量高挑容颜秀丽,美艳不可方物,眼波流转间就有淡淡的香气。他们二人育有一女,女孩同样白皙貌美,只是似乎有什么问题那女孩似乎很少说话,也很少展露笑容,被夫妻二人带出去的时候,总是惊恐的紧紧抓住妈妈的手,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炸起全身的毛发,抵御未知的恐惧。
小女孩似乎也有着奇异的第六感,总是低着头走着走着,就突然抬起头来,直勾勾盯着一个地方看,眼神空洞,里面空无一物,似乎在酝酿一场风暴。
边随安和景洪自认为已经足够谨慎,可还是会经常被她吓一大跳,小女孩那双漂亮的黑曜石瞳仁里,像是镶嵌着两颗宝石,足以折射一切东西。
他们俩本来可以凭借多次练就的身手离得很近,甚至在背后跟着,可那小女孩实在太过敏感,两人就算蹲在树上、藏在墙后、躲在草丛里,都能感知到她的视线直射过来,深深穿进脑袋。
两人再不敢靠近,只敢远远跟着,这么跟了一阵,倒也发现了他们生活中的裂痕。
老院长和新院长的家虽然不住在一起,但相隔算不得远,开车的话也是半小时之内就能到达,可它们跟了足足快三个月了,都没有看到彼此之间互相拜访的痕迹。
他们二人好歹也是父子,父子之间生疏到这种程度吗,连全家去看老人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有一天深更半夜,边随安和景洪都等累了,两人靠在草垛里昏昏欲睡,眼皮直往下耷拉,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炸在地上,渣沫滚得到处都是。
别墅的二楼灯火全亮,其他家的狗听到叫喊,嘶声狂吠起来。
这一下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便随安坐起身来,拽了一把景洪。
景洪睡得东倒西歪,被扯一下才坐起来,眯着眼睛看向二楼。
吵闹叫喊声更大了,里面还夹杂女孩的哭声。
这夫妻二人扯着嗓子对吼,将玻璃震得嗡嗡作响,桌椅板凳和碗筷碎碟散落在地,哗啦啦的声音砸出玻璃。
景洪吓得紧紧贴在边随安身边,嘴唇直打哆嗦:“大哥我好害怕怕怕怕怕”
“怕什么啊又没打你,你坚强点!”边随安话虽是这么说的,还是搂住景洪肩膀,“哎算了算了,怕你就抱着我吧!”
景洪二话不说,扑入边随安怀里,给人拽的在草丛里滚了两圈。
边随安被压的喘不过气,掐着脖子咳嗽起来,眼珠都是绿的:“喂喂喂,你轻点勒啊,怎么回事,不是被家暴过吧”
“头好疼啊大哥,”景洪揪着脑袋,肉眼可见青筋在跳,“我好像、好像真的见过类似的场景,脑袋很疼,像是似曾相识,好奇怪”
景洪头疼起来实在可怕,之前有两次他甚至往坚硬的桌角上撞,边随安可不敢让他再想了:“好了好了,这是别人家吵架,吵架而已,哪对夫妻不吵架呢?好了好了,别想了别想了”
他边说边脱下外套,卷成团蒙住景洪的脑袋,将人往怀里带:“好了好了,摸摸脑袋就不怕了,不怕不怕,怕怕飞,痛痛飞”
景洪抖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身体不再哆嗦,精神也不再痉挛,他钻出脑袋,呼吸一会空气,思绪杂乱如麻:“大哥,你说、你说我会不会是什么战争移民啊?就比如我出生在一个战乱国家什么的,然后小时候漂洋过海,偷渡到了这里,结果被蛇头砸晕了,记忆出现差错,一直流浪到这里,正好被你给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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