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熟吗,怎么说呢,算熟也算不熟,”陈益民挠头,“说来不好意思,刚开始认识是因为我醉驾撞在电线杆上,把自己给撞晕了,车头还起火了。多亏当时他路过那里,砸碎车窗把我给救了出来。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当然要好好感谢了。之后一来二去渐渐熟了,他有点小病小痛的懒得跑去三甲排队,就来我这看了。”
“原来如此,”边随安道,“大叔,谭老师没有女朋友吗?”
“啊,这是什么问题,”陈益民懵了,“呃,他有没有女朋友,重要吗?你要给他介绍吗?”
边随安摇头:“当然不会介绍,只是有点好奇。”
“没、没有吧,不知道,反正没听到他提过,”陈益民道,“感觉他活的像个和尚,我叫他喝酒打游戏什么的从来不来,不知道天天忙什么呢。”
“那大叔,谭老师之前在哪工作,你知道吗?”
“不知道哎,他看着像个自由职业者,”陈益民道,“但是每次我叫他喝酒,他都说还没下班。搞不懂了,什么工作日夜颠倒的,难道是在高速收费站上班?不过,虽然不知道在哪工作,不过他住的应该离这里不远。有时候我早上去附近的公园健身,还会遇到他在那里跑步。晨跑这算长期运动了,总要找个离家不远的地方,才能坚持下来。”
“确实如此,”边随安点头,“那我先回去了,大叔医者仁心,谢谢大叔的帮助。”
“没事没事,你自己回去可以吗?不然给你打个车吧。哎,钱,钱,还有老谭给你留的钱呢,别忘了把钱带上,怎么只带了作业本呢?”
“我和谭老师非亲非故,钱我不能拿的,”边随安摇头,“下次见面的时候,麻烦你还给他吧。”
边随安将自己的东西给收好了,放在门口的桌子上。
但是他没有离开,而是拿起诊室门后的清理工具,开始在诊室扫地。
陈益民看的一愣一愣的:“哎,哎,小朋友,你做什么呢?怎么开始扫地了,哎哎,不用不用,我们这都有阿姨”
“大叔,让我做吧,”边随安笑道,“告诉你,我是个倒霉蛋哦,我待过的地方都要好好打扫一遍,把晦气扫掉,不然之后会遇到好多又奇怪又倒霉的事情,别怪我没提醒你。”
“啊、啊?这是什么道理”
在医院遇到的怪力乱神的事情确实不少,但平静淡定的说自己是倒霉蛋的确实不多。
陈益民觉得自己在这站着都有些多余,因为边随安动作麻利、手脚迅捷,小小诊室被他从头收拾到脚,每一块都擦得干干净净,连角落的头发都清扫掉了。
陈益民每天在自己带来的破电脑上打游戏,键盘里聚集了指甲屑和烟灰,边随安从工具箱里抽了湿巾出来,一点一点摩挲,把整个键盘都清干净了。
陈益民目瞪口呆,站在那话都不会说了,边随安将自己存在的痕迹全部清除干净,在门口毕恭毕敬给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诊室。
安排工作
谭清明没有在诊室留到边随安醒来,附近几片区域怨灵集聚,他在各处将怨灵们送入轮回,勉强阻止了这场波动。
胡飘飘给他传信说卿先生从闭关的状态中醒来,可以和他谈话了,他这才急急忙忙完成工作,来到办公室找卿先生了。
可卿先生的办公室空空荡荡,压根没有人影,胡飘飘在茶室泡茶,向游戏室探出脑袋:“喏,打游戏呢。”
谭清明:“”
在这样称得上中式恐怖片的环境里,卿先生坐在满是泡泡玩具的多媒体影音室中,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这影音室里满是白萌萌的各式玩具,大大小小什么都有,遍布各处的都是或白或粉的毛绒娃娃。前方有个硕大屏幕,在墙上贴的结结实实,从上到下几乎占据整面墙壁。左右两个蓝牙立体音响,游戏声效在影音室里撞来撞去,拳拳到肉的锤击声格外清晰。
谭清明进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小人正被掀飞,扑通落进河中,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来啦,”卿先生懒洋洋道,“过来坐吧。”
谭清明来到卿先生身边,陪他坐在沙发上。
说是坐,其实也可以说是陷进去了,这沙发柔软的不成样子,不知里面放了多少棉花,躺进去像是躺进了一个棉花团子,说话声音都听不清了。
“会打游戏吗?双人同行,”卿先生道,“自己玩好没意思。喏,陪我玩吧。”
谭清明还没来得及摇头,就被塞进了一只游戏手柄。
他根本不懂双人同行是什么,平日里工作不多的时候,不是在胡飘飘的茶室喝茶,就是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卿先生指挥着他,让他操作手里的小人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做出各种腾跃翻飞的动作。
谭清明自从拔出混沌开始,就开始用那柄长刀清除怨灵,对他来说挥起刀刃并砍下的动作、助跑起跳从天而降的动作、翻越障碍物的动作都非常熟练,可不知怎的,在面对这小小的手柄时,他的一系列动作都那么困难僵硬,在过关卡时连试几次,都败下阵来。
卿先生笑了起来,他用同一个姿势坐的累了,身体翻转过来,长发便从背后甩到了身侧,有几根飘到了谭清明身边。
这影音室灯光昏暗,只有大屏幕透来的些微光亮,直到这时谭清明才看到了卿先生的模样,这头长发原本飘逸秀美浓如油墨,乌黑顺滑的无与伦比。可是此时此刻,卿先生每根发丝都是白的,连眼睫都是雪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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