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摊手:“承蒙惠顾,三两银子。”
“啊?”杜致蒙蒙地掏了银子,“就,算完了?”
“不然呢?”算命先生奇怪地看他,“你还要算别的?那我就要再收一次费了。”
杜致匆匆摇头,起身要走,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刚刚还在铁匠铺里的纪无锋、阚天易,和刚刚去了蒸饼摊的陆容辛、纪南北、邹元,五个人正整整齐齐地站在他身后。
五人表情一致,齐齐“哦”了一声。
“刷”一下,杜致从脑门红到了脖子。
算命先生看着几人,说:“几位可要算命?不算麻烦让让。”
“不好意思,打扰先生了。”纪无锋说着就让开了位子。
算命先生却突然盯着纪无锋,“咦”了一声:“这位兄弟,可愿意来算一算?”
纪无锋左右看看,指了指自己:“我吗?”
“对,就是你,你面相很有意思啊。”
围观群众也都纷纷看向纪无锋,见他皮肤白皙,男生女相,一双桃花眼微微发蓝,却不失英朗气质,是一位十足的俊美青年。
纪无锋一手拿着新买的剑,一手摆了摆,礼貌笑道:“我不算命。”
“真不算?”
“不算。”
算命先生坐了回去:“也好,算得那么明白,又能多出什么好处呢?”
一群人摇摇晃晃往回走。
一路上,不论是看到街上路过的小夫妻,或是成双成对飞舞的蝴蝶,邹元都要感叹一番,惹得杜致忍不下去,追着邹元就要揍人。
笑笑闹闹中,王宅到了。
刚一进门,就见一个小厮早早等在那里,见到他们回来,立刻就说:“刘大侠,陆神医,大公子说之前的事有着落了。”
纪无锋和陆容辛对视一眼,即刻跟上了带路小厮。
书房。
纪无形刚刚泡完药浴,做了按摩治疗,此时正轻松舒畅,面上泛着红晕。见到纪无锋和陆容辛,当即笑着让他们坐下。
一个在青鸾阁里见过的人此时作一副下人打扮,为他们端来茶水,又退出去关上了门。
纪无锋问:“大哥,有眉目了?”
纪无形:“对。因为噬蝶被传早已灭绝,千蠃宗又较为神秘,阁内均无详实记载,我就让弟子们翻阅了所有资料,终于算是找到了些线索。”
纪无形把一个油纸做的大信封推向纪、陆二人:“你们看看。”
信封已经打开过,想来是大哥查看时开的。纪无锋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首先是薄薄的一本旧书《异蛊记》,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上面用炭笔划出了几句话:噬蝶,卵色金,孵月余,以人为茧房,人死蝶生,半月产卵,又半月寿尽……以蛊药饲喂成虫,其卵可在人体潜伏数月至数年,其幼虫长势颇慢,可长久成活……自颈间破出,蝶化人亡……
纪无锋摸了摸自己左臂:“看来我这就是专门饲喂过蛊药的成虫产下的幼虫了。”
陆容辛脸色不是很好。
放下书,又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瞧来像是手写的记录。
纪无形说:“这是以前有人来阁内卖情报时卖给我们的。”
纸上记录:千蠃宗,善于用蛊,位于南域澧源县附近山中,不知宗派具体地点、人数多少,颇为神秘。每月初一有人到澧源县采买,当地居民十分惧怕,不敢缺斤少两。
纪无锋问:“大哥,这澧源县是在什么地方?”
纪无形把他面前的一张舆图递了过来,在纪无锋查看的时候,说:“它是南域八口城下属的一个小县城,旁边就是朗姜山脉,是个没人管的偏僻地方。我们只知道那边多生活着异族,但没有更加具体的信息。”
纪无锋笑着说:“能知道这些已经很好了。”
大信封里还有一张纸,也是一份手写的记录:八口城噬蝶作乱,死伤惨重,平乾二十九年,炀和宫道长至此,不忍灾苦,灭蝶焚卵,又两年反复灭杀,终除大患。
“炀和宫灭蝶?”陆容辛皱眉,“我只听说是有人除了噬蝶,没想到竟会是炀和宫道士?”
纪无锋叹了口气:“二十年前的事了,炀和宫多少还是做了点好事。”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纪无形:“进。”
刚刚那个下人打扮的青鸾阁弟子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大公子,刚刚收到的信,是给陆神医的。泽兰姑姑知道陆神医在此做客,便做主直接送过来了。”
“辛苦了,放下吧。”
陆容辛接过信,只看一眼信封上的字,就知道这是小曲写的。
拆了信,陆容辛一看就笑了:“还真是巧了。”
纪无锋:“怎么?”
陆容辛把信放在桌上,纪无锋和纪无形都低头来看——南域八口城澧源县,有人可解。落款是“易曲”。
纪无锋手指在“澧源”二字上点了点:“正好武林大会时间还久,不如先去看看。”
又休整两日,油光锃亮的乌墨拉着一辆簇新的马车出发了。纪无锋、陆容辛、邹元坐得宽敞,杜致赶车也觉得比以前省力。
此次出行,因担忧纪南北年岁大了不宜奔波,便将他留在了泯州城,当然,猫咪簇槿也被留下了。阚天易独自离开,说是要去找找看当年装屈月娇盒子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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