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来的一个守门弟子指着阚天易,神色恍惚:“你,你该不会真的是太师叔祖?”
阚天易又一次压下怒意,努力挤出微笑:“都说了叫我掌门师叔,不要把我叫那么老。”
方渐知默默行了个弟子礼:“流天峰方渐知,见过掌门师叔。”
一众弟子嗡嗡讨论起来,孟志平满脸惊愕,随即浑身失了力气一般躺倒在地。
见纪无锋还是没说话,阚天易直接点名:“那个揍人的小子,你们几个也跟我回去,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走。”
纪无锋抬头看了看阚天易,随即又移开目光。
陆容辛一边小心地牵住纪无锋的手,一边拉住杜致:“前辈,我们就不去了,这件事只要细查必能查清。”
阚天易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看了一会儿,才说:“你这个揍人的小子,怎么说?”
方渐知弱弱发声:“那个,师……掌门师叔,这位先生并没有揍我……”
阚天易大声道:“大人说话,小崽子不要插嘴!”
方渐知默默退到了一旁——阚天易虽然露面不多,但实属他的童年阴影。
不提旁人如何抬着穆昭平呼啦啦回去宗门,路人们又是如何出来看热闹,只说阚天易,他眉头渐渐皱起,表情越发不满。
“喂,你跟不跟我回宗门去!”阚天易声音又加大了几分。
陆容辛往纪无锋身前挡了一挡。
纪无锋紧紧攥了一下陆容辛的手,走上前来,一言不发地跟上了阚天易。
徒弟
进了归剑宗, 一路走去,在半山的沉毅广场上,两路人分道而行, 阚天易领着纪无锋、陆容辛、杜致三人走上了小路,方渐知和其余弟子扛着脱力的孟志平继续向上, 去找掌门吕一平。
一路无话。
小路逐渐隐入山林,在转弯的那一刻,纪无锋突然寒毛耸立,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出现, 不等他反应过来, 就被阚天易一把勒住脖子,拳头抵在了脑袋上使劲钻。
“我你个臭小子!”阚天易怒骂。
陆容辛急忙拽住阚天易的袖子:“前辈!”
杜致也跟着拽另一只袖子。
阚天易不受影响, 大骂:“我这些年找死你了, 活着不知道报个信!”他斗大的拳头在纪无锋脑壳上使力, 纪无锋疼得嗷嗷直叫。
阚天易又瞪向两边的陆容辛和杜致:“你们两个给我松手!”
杜致闻言立刻松了手, 陆容辛虽松了劲,却还是拽着:“前辈, 放开他吧。”
阚天易喘着粗气松了手, 在看到纪无锋脸上黑纹时,蒲扇大掌直接呼到他头上:“学什么不好, 学人家纹身!你这脸是给你这么糟践的吗?!”
纪无锋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阚天易吓了一跳, 却见纪无锋“咚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声音嘶哑地说:“不孝徒儿拜见师父。”
“你!”阚天易噎住, 只能伸出手去把纪无锋拉了起来。
纪无锋抬起头来,却见眼眶通红, 泪盈未落,阚天易张了张嘴, 什么也没说出来,半天才挑了袖子上不太脏的一块,给纪无锋擦了擦脸。
纪无锋哽咽着一叠声喊着:“师父,师父,师父……”
阚天易叹口气,笨拙地拍拍纪无锋的背:“好了,好了,有师父在,什么事都不要怕。”
“恩。”纪无锋低声应着。
“走,咱回家去,”阚天易推着纪无锋往前走,回头看了看陆、杜二人,说,“你俩都跟上。”
一行人走在小路石阶上,陆容辛不自觉地开始数数:“十七、十八……四十二、四十三……”
这时,就见纪无锋偷偷背过手来,比了个大拇指。
陆容辛抬眼看去,阚天易搂着纪无锋,低声絮絮说着什么,纪无锋虽然左臂仍在微颤,但却表现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除了他背后竖起的大拇指分外显眼。
陆容辛真的不想笑的,但他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草木高纵,山林幽深,单独的一座小院立在一片高深的野草之中,门前一条小路打扫的干干净净。
阚天易推门而入,一个老人正在院内打扫,见到来人,喜不自胜:“掌门师叔,您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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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天易点点头:“是啊,院子很干净,辛苦你了。”
老人笑呵呵的,见到后面还有人,便说:“来人了,我去烧点水,你们先聊。”
等老人走了,纪无锋才问:“他是?”
“哦,算是你师侄吧。”
杜致听到对话,满脸震惊,在老者雪白的头发和纪无锋年轻的容貌间来回地看。
陆容辛拉住杜致,说:“走吧,咱们去帮忙。”
“哎?”
杜致来不及说话就被拉走,只留下纪无锋师徒两人。
阚天易瞧了陆容辛背影一眼,没说什么,带着纪无锋就进屋去了。
进门时,纪无锋看到,门框上挂着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歪七八扭地刻着“善眠居”。
老人送来热茶就离开了,阚天易跨开大步坐下,喝了一口,烫得又吐了出来,“嘶嘶”两声,见纪无锋还在门口,就喊他:“进来,嘶,杵那干啥?”
却见纪无锋眼眶又红了起来。
“哎哎!怎么了这是?”阚天易赶忙站起来,拽着纪无锋进屋,拉出椅子让他坐下,“你给我好好的啊!我还没骂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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