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虚实实的衣物从露台后的走廊开始散落一地,浴室里响起水声。
黎予说:“明天退房的时候,打扫的员工肯定很意外。”
江珑捧起一捧水浇在橡皮鸭上:“为什么?”
“谁家一个人带两只猫能把房间玩成这个样子?”黎予说,“希望我不要被人怀疑虐待两个宝贝。”
江珑冷哼:“我倒是被虐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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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
这个房间今晚是没办法睡觉了,黎予扛着他光顾南向的隔壁。
江珑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四点多。”
江珑懒懒道:“那也睡不了多久就可以起来看日出了。”
黎予定好闹钟,亲吻他额头:“晚安。”
“晚安。”江珑也闭上眼。
黎予觉格外浅,睁开眼的时候离闹钟响还有二十分钟。
他借着窗外路灯透进的光,用视线描摹江珑的眉眼。
刚开荤的年轻人精力格外旺盛,他忍不住起了邪念。但江珑呼吸平稳,他没什么把人弄醒的理由。
江珑在睡梦中哼了一声,往外挪了挪。
黎予追过去把他抱住,江珑睡眼惺忪地说:“离我远点。你好烫。”
这种事真有那么消耗精力吗?黎予思考。
想着想着,思绪就飘到了昨晚在江珑身上留印子的尝试。
江珑皮肤嫩,按理说很容易,可契鬼的恢复能力和宿主是绑定的,他弄出来的印记很快又恢复,非到了结束之后才成功。
他正想着,江珑忽然坐起来,恨恨锤了他一拳:“大清早发什么春?”
黎予说:“可现在确实是春天啊。”
江珑抱起被子就要走,黎予身上一凉,连忙抓住被角。
两人拉拉扯扯地对峙一番,江珑赌气松了手,黎予整个人扑上去抱住他。
“还难受?”他连拖带拉地把江珑带回床上,“哪难受?我给你揉揉?”
江珑把他的手啪一声打开。
“我说真的,师父以前教过我,你忘了?”
他试探着按江珑的腰背:“这难受?这?还是这?”
江珑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不理他。
黎予可怜巴巴:“为什么不理我?”
他的手机响。
黎予伸手关掉闹钟,起身披了件外套,给裹成长条的江珑塞好被角,然后打横抱起。
江珑大惊:“你干什么?”
“不是看日出吗?春天早上冷,怕你着凉。”
“我一个鬼着哪家的凉去?!”
黎予权当没听见,抱着他往天台走。
两个小家伙昨晚又是跑酷又是挠门,这会都累了,看着黎予把江珑往楼上搬,连眼皮都不抬。
黎予把江珑卷安放在昨天的座位。
东方露出一片鱼肚白,夜空中层结的云层彼此簇拥着,天空晕出一丝亮色。
一抹金黄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云层之外的天空渐渐亮了,海面上灰白的浪花变得纯净,浪尖缀着点点金光。
而后是红,一抹亮丽的恢宏的红出现在金黄之下。云层被染上一片橙红的晨晖,一点黄色的光束从远处照射大地。
海浪漫上沙滩的沙沙声衬得四周愈发寂静,那抹金黄渐渐地升上来了,天边由一片红霞转向明亮的金黄。那点金光跃上水面。
太阳升到云层之上,天空回归熟悉的蓝白。
黎予悄悄凑近了:“很好看,像你的眼睛。”
江珑挑眉:“怎么什么都像我的眼睛?”
“我找不到更能让它们蓬荜生辉的形容了。”
两人对视,江珑贴近了些。
他说:“在落日的余晖里接吻也在我的恋爱清单里,不过在晨晖里接吻也不错。”
黎予用带着笑意的唇亲吻他。
江珑听见他悉悉索索地摸什么东西,有些不满地咬他的下唇。
黎予夸张地嘶了一声,拿出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红丝绒包裹的首饰盒。
江珑盯着那个盒子看了许久,黎予主动坦白:“早买了。你头七那天出去买的。”
“为什么是头七?”
“因为过了头七你就不在人世了,对于我来说,那天才是真正的结束。”
江珑伸手敲敲:“对戒?那另一枚你准备怎么处理的?”
黎予诚恳:“准备撬你的坟,放你骨灰盒旁边。”
“哈?”江珑皱眉,“为什么是旁边?”
“你又没有把它带进焚化炉。”黎予打开首饰盒,两枚光亮的素戒躺在里面。
江珑敲他的头:“你不来我的葬礼,倒是有功夫买戒指?”
“我是伪装得很好的痴汉嘛,你昨晚也感觉到了?”
江珑看着戒指,有些没脾气。
黎予单膝跪地,取出圈口略小的那枚。
“那么江先生,你愿意和我结为伴侣吗?”
江珑冷哼,从被子卷里飘出来,站在他面前。
“真的不用换件衣服?这样显得我好没仪式感。”
“可这是海边别墅的日出诶,我们刚刚还接了吻,我暂时想不出更有仪式感的事了。”黎予说,“不然我们先找个天台谈会心?”
他问:“江珑先生?你愿意吗?”
江珑的心不争气地敲击胸腔。他抿了抿唇,伸出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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