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把男声不论是谁听了都要虎躯一震,这老大上下看了穆楚白,怎么能接受自己竟然是抓了个男人回来。此番穆楚白脑后的长发只是随便绑了一个辫子,剩下的碎发全都披在了脑后,额前几缕碎发略略挡住了眼睛,下巴尖尖,脸因为细瘦而显得精致。加之他从小吃什么就不补什么,身形显得十分瘦小,那小肩膀小腰身,不仔细看还真容易把他看成是女人。
是以那老大一把拉起他来看,顿时脑子里空了好几秒,表情也木了一木。这老大慢慢挪到床沿边上,一脸诧异地望着穆楚白,突然怒道:“你个奸夫!你把我娘子拐哪儿去了!”
穆楚白虽说看起来有些娇弱,眉宇之间却也有些英气,他听了激动地反驳道:“你娘子早就跟人跑了!你抓错人了!我真不是你娘子!也不是奸夫!”他补充到。
老大拽着穆楚白身上的衣服,“那你干嘛穿我娘子的嫁衣!”
穆楚白心想这说起来真是话长了,正想着要怎么开口,那老大突然伸手一探,穆楚白只觉周身一麻,这种又麻又酥的感觉从下身蔓延开来,他脑子就这么短路了一下。他身体一轻靠在了老大的胳膊上。可老大并未动他,自己的脸色突然变得刷白,缓缓开口道:“完了,我娘子变成男人了。”
穆楚白欲哭无泪,这要怎么解释得清楚?!
“你才变男人了!我是说,你抓错人了!”穆楚白狡辩,他从老大的身上坐起,刚准备拿着包袱准备从床上下去,他可不要和一个男人一起待在一张床上,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把他当作自己的娘子。
谁知,这老大一把丢了穆楚白的包袱,抓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床上一按,说道:“我管你男的女的!就算你真的变成男的!上了老子的床!就是老子的妻!”他一把扯开穆楚白裹在身上的嫁衣,怒道:“这嫁衣还是老子花钱做的!就是用来给老子脱的!”
穆楚白一听之下爆出了他这辈子唯一的一句粗口,“我靠!放开我!你丧心病狂啊!连男人都上!”
老大脑子一热也没听他说了些什么,两人在床上上下翻动纠缠了好一会儿,老大没有沾到穆楚白一点豆腐,穆楚白也没从这位老大的魔掌中逃出来。老大扒到了穆楚白的褥衣,衣襟一拉,白皙却平坦的胸部裸露在老大眼前,他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看了穆楚白的胸口好一会儿,似乎是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老大的手松了松,穆楚白顺势溜了出来,拉拢了身上的衣服。他心里着实有些委屈,长那么大连女人都没摸过,却被一个男人给压了。
这老大坐在床边叹了口浊气,他看了看穆楚白,“你真是……我抓错了?”
“错了,错了,你真的抓错了。”穆楚白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自己在池塘边见到的,自己为什么会穿上新娘嫁衣,给这老大好好解释了一遍,他觉得自己是说清楚了,至于这位老大有没有想清楚,他也就不知道了。
趁着老大出神之际,穆楚白偷偷溜下架子床,拾起地上的包袱,把嫁衣脱了丢得到一边,穿着小风一吹就晃荡的褥衣,瑟瑟发抖地对老大说道:“这位……这位老大,既然我不是你的娘子,那我就不多留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老大双手撑着膝盖,略略抬起头,用一道犀利的眼神瞪着穆楚白,看得穆楚白心里一顿慌乱。好一会儿,这老大冲着穆楚白挥了挥手,道:“你走吧。”
你走吧!
这老大挥了挥手,看起来十分潇洒地说了一句,“你走吧。”
穆楚白看着这位老大的样子,不知怎地心里突然觉得酸酸的。想想也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与这位老大的悲惨之处还是有点相似的。本是穆楚白的金榜却被哥哥抢了,本是这老大的洞房却被别人花烛夜了。
这老大垂着眼,唉声叹气,虽说是山贼老大,可样貌看起来却非那般粗糙狂野。穆楚白心里也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推门走出屋子,这喉头泛得酸楚,倒也只能咽了下去,他从包袱里随便拿出一件衣服裹了一下,便猫着腰偷偷摸摸地往山寨外逃。
山寨中的屋子一栋栋不少,却都有些破旧,然则屋檐上挂着的红灯笼倒也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幸好山寨并不大,穆楚白轻悄悄地溜出了山寨的后门,奔跑在被圆月照亮的山间小路上。
他刚跑了一会儿就放慢了脚步,他隐约看到小路前的一棵歪脖子树边似乎有站着一个人,只是身影绰绰约约看不清,他手里拿着扇子,脸却被月光照的惨白。
穆楚白看了心里发慌,刚跑出来,自己就撞鬼了?他咳了一声壮了壮胆,之前没多久刚被人当做是鬼,现在撞鬼又如何。
穆楚白挺着腰杆子抱着包袱从这“鬼”面前走过,余光只见这“鬼”突然“唰”得一声展开了扇子,穆楚白心里一颤,竟也忍不住扭头去看。
这“鬼”摇着扇子幽幽地走来,道:“你就要这么走了?”
“咦,你会说人话?”穆楚白往后退了退,“你要干嘛?”
这“鬼”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是穆家的人吧?”
穆楚白心里一沉,又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是我大哥派来杀我的杀手吧?”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刚要撒腿就跑,谁知道一把白色折扇“唰”得一声从他耳边飞过,“锵”得一下扎入穆楚白身前的树桩子上。穆楚白转过身来,额头流下了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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