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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也没接她的话茬,只是对阿韵一摆手道:“去,看看人来了没。”
“是。”
阿韵跑到院门一看,立刻惊喜道:“来了来了”
林春乔惊疑不定,不知是什么人来;扶摇却暗道一声好戏即将开场。
却见上官静领着一群丫鬟仆妇走了进来。
“将军。”
上官静先给苏北岳行了一礼。
苏北岳点头道:“东西都搜出来了?”
“搜出来了。”
上官静手一挥,那些丫鬟仆妇们就捧了几个盒子上前,她一个一个打开,将盒子里的东西展示在众人面前。
众人顿时哗然。
扶摇等人是瞪大了眼睛,似笑非笑。林春乔那一帮人却是大惊失色,面如死灰。
苏北岳用手指点了点道:“这就是你说的贵重东西吧,怎么我瞧着都是完完整整呢”
林春乔立时拧紧了眉头。
这盒子里的东西,正好就是她列在清单上指责扶摇砸坏了那几件,粉彩花瓶、玉如意、宝石头面,一样不少。
“将军,找人去搜我屋子?”
她嘴唇有点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事到如今,她已经感觉到今天是要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扶摇,她还是小看了这个丫头,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
扶摇故意先装作愿意承担赔偿,让阿棋拿着单子去找上官静去核对,又叫阿韵去帮她的忙,实际上这两个丫头是去跟苏北岳告状,告林春乔上门敲诈。苏北岳素来护短,一面跑来松雪斋主持公道,一面就叫上官静去芙蓉苑将这些东西给搜罗出来作为证据。
而在暗中安排这一切的同时,苏扶摇却又故意跟她撕破脸,大打出手,明明是林春乔的人吃了亏,她用一个“滚”字诀,就装成了受欺负的一方。等苏北岳到了之后,见到这样的情形,林春乔便什么理也占不住了。
好缜密的心思,好狠的手段。
直到今日,林春乔才算真正见识了这位大小姐苏扶摇的本事。
她已经千谨慎万提防,没想到这个丫头的能耐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
技不如人,一步落后步步挨打,眼下这局面已经是无可挽回了。
苏北岳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林春乔冷笑:“将军铁证如山,我说的话,又有什么用处。”
她打定了主意,不管苏北岳要拿她怎么样,她都不肯弱了自己的气势。
苏北岳道:“扶摇去你的屋子里拿药,是我的授权,她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一清二楚,绝不可能做出砸你屋子的行径。你身为当家夫人,却故意构陷无赖于她,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
林春乔只是一味冷笑,身子挺得笔直,下巴也昂得高高的。
扶摇心中畅快,面上不经意便流露出一抹得意,却不料苏北岳也狠狠瞪了她一眼,让她吓了一跳,赶忙收拾起那点小心思。
苏北岳道:“砸屋子的事儿,就算是说清楚了。打架的事儿呢?你们谁来给我解释?”
林春乔斜睨着扶摇道:“大小姐伶牙俐齿,素有颠倒黑白的能耐,这事儿自然也得仰仗大小姐来分说”
她心中不甘,语气自然不会好。料想苏扶摇一定会信口雌黄,将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她早已做好被泼污水的准备。
然而,扶摇却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道:“爹,打架不假,不过却不是双方互打,而是我将二夫人的人揍了一顿。”
此话一出,林春乔自然是吃了一惊,旁边围观的上官静也是吓了一跳。
正文 91、扳倒二夫人(2/2)
91、扳倒二夫人(2/2)
林春乔以为她可以敲扶摇的竹杠,却不料反过来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而当她再一次以为扶摇会将污水泼到她身上的时候,扶摇却又很公道地就事论事起来。
从林春乔进门就打了松雪斋的两个下人,到后面扶摇为自己人讨回公道,动手打了王妈妈和邢妈妈,并且关门不许林春乔等人离开,从而引发双方混战,最后扶摇放出小白狗牛牛大杀四方,从头到尾,扶摇将这些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没有一点的添油加醋。
苏北岳一面听着,一面脸上喜怒不现。
林春乔愈发地疑惑。
上官静却暗暗为扶摇捏一把汗。打架,放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一个千金小姐能做得出来的。她只觉自己的理解能力都不够用了。
扶摇说完了之后,道:“事情就是这样,其实我这些下人并没有挨打,是我让他们躺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土,倒也不是为了反咬二夫人,而是为了防止她一上来就恶人告状罢了。”
林春乔一口气差点憋成内伤。
恶人告状?到底是谁先恶人告状
苏北岳点头道:“这就清楚了。二夫人打了你的人,诬陷你,敲你的竹杠,你就打回去,还放狗咬伤了一堆人。啧啧,咱们将军府里,个个都是巾帼豪杰。”
林春乔撇了撇嘴,没好气。
扶摇却耸了耸眉尖。
上官静却听出苏北岳已经不像开始那样生气了,心里暗暗放松。
苏北岳对林春乔道:“带着你的人走吧,那些被狗咬了的,都叫大夫来瞧瞧。”
林春乔惊讶地抬头道:“将军,不罚我?”
苏北岳好笑道:“你都被狗给欺负了,我还有什么好罚的。”
扑哧,却是扶摇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上官静也想笑,只是不敢当着林春乔的面,只得将头扭到一边。
林春乔的脸色丰富极了,一会儿涨红,一会儿铁青的。
“行了行了,今儿当着众人的面,你也出够丑了,虽然你有错在先,但扶摇也欺负你够呛。我再要罚你,也太不讲情面,若是万一惹恼了你那刚当上安北都督的堂叔,岂不是自找麻烦。”
苏北岳一面说,一面随意甩手,示意她快走。
林春乔愈发地觉得脸上发烧。
苏北岳这几句话,看似简单,实际上也有好几层奥妙。
第一层,按他的说法,今日实际上是她先犯了错,只不过没折腾成别人,倒反过来被人给狠狠欺负了一顿,她这二夫人的脸也算是丢尽了。
第二层,他不罚她,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已经出够了丑,他给她留一分面子,不愿再赶尽杀绝。
第三层,她所倚仗的堂叔林博明,在他的眼里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威胁,他一点都不害怕。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春乔今日这跟头已是栽定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得领着一帮子伤病,垂头丧气地走了。
等他们一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门外,扶摇才欢快地跳起来道:“今日真是出了我一口恶气”
她扑上去挽住了苏北岳的胳膊道:“谢谢爹为我主持公道……哎哟”
却是苏北岳在她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个凿栗。
“你今儿也够胡闹了,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你不用受罚”
苏北岳佯怒地瞪她,眼里却只有笑意。
扶摇嬉皮笑脸地腻着他的胳膊。
她当然知道今天是苏北岳偏袒着她,不过这本来也是她的倚仗之一。
从当日拜水节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苏北岳是个护崽的人。那日雪华故意设计她想败坏她的名声,他虽然十分生气,但也只是罚雪华抄佛经罢了,然而对于只是纵容孩子的林春乔,却剥夺了她一半的当家权,转而扶起宋梨花和上官静跟她分庭抗礼。当家权是林春乔在这府里作威作福的最重要倚靠,被夺了一半之后,她立刻威风大减,算起来比雪华却是要罚得重得多。
由此可见,苏北岳对待女人和孩子,态度是有轻重的。
扶摇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算到苏北岳一定会偏袒她。
而此时,苏北岳对她的讨好也十分地受用,宠溺地拧了一下她的鼻子。扶摇像小狗一样耸了耸鼻子,惹得他大笑起来。
上官静笑道:“将军在外头总是铁面无情,难得在家里才能见到这样的笑脸,这可都是大小姐的功劳呢。”
她这话自然是故意讨好扶摇和苏北岳,不过听得人接受得也很愉快。
而这时,宋梨花打外头进来,瞧着这一院子的泥人儿,还有正在快活地笑着的父女俩,疑惑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我方才瞧见二夫人过去,拉着老长一张脸,瞅都不瞅我。这院子里又跟刚刚打了仗似的,人人都是一身土。你们父女俩又做什么笑得这么畅快?”
宋梨花明明是跟林春乔一起回来的,却直到现在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可见有多迟钝。
扶摇和苏北岳都是揉着眉头做无奈状。
上官静只好自己上前,拉着宋梨花,絮絮叨叨地将事情跟她分说起来。
扶摇停下了笑声,悄悄地跟苏北岳咬耳朵道:“爹,你今儿就在娘那里歇吧。”
苏北岳挑了挑眉,知道这是刚才林春乔说他冷落她的时候,扶摇也给记在心里了。
他心里虽然有数,却也仍是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小小年纪,倒操心起大人的事来。下次再胡闹,可别想我再袒护你。”
苏北岳不再理她,走过去叫了宋梨花便出了远门。
“怎么你今儿不是在听涛阁歇么?”
隐约还能听到宋梨花的疑问。
扶摇在后面瞧着自家娘亲的迷糊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大约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上官静也跟她告别离开了。
等院子里只剩下自己人,扶摇才挥手,让那些滚了一身泥土的下人都去洗漱。
而阿棋和阿韵两个小丫头,活蹦乱跳地冲上来,兴奋地叽叽喳喳。
“大小姐今日好威风,堵得二夫人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是啊,你没瞧见二夫人走时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也就是咱们大小姐这么有本事,把二夫人都被扳倒了”
扶摇好笑地在两个丫头脑袋上一人敲了一下。
“胡说什么二夫人哪有那么容易扳倒”
阿棋和阿韵揉着脑袋道:“二夫人今儿出了这么大丑,连自己人都护不住。以前府里的下人们拿她当天,逆来顺受,从来不敢违抗,但依我看,今天的事情传开后,少不得有人要不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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