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很开心啊。”高湛平静地说,“这几天导演有多兴奋你也不是没看见, 天天夸咱们赵总状态好、保持住。这算不算是正反馈呢?”
阮景无语地沉默了一阵, 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 换了正经的口吻:“别闹了, 老高。再闹,赵舒权当真了, 你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高湛云淡风轻地回答:“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离开娱乐圈回老家,也没什么呀。我在这个圈子二十年了,该体验的人生也体验过了,托赵总的福,养老钱也够用了。”
他笑看阮景:“人的一生,不应该被局限在一个地方。如果有一天不在这个圈子混了,也一定会有新的世界、新的人生在等着我。”
阮景难得用正经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同事。同在天元,共事多年,她跟高湛算得上是能够彼此信任的朋友,也相互认可彼此的业务能力。更让她欣赏的是,高湛始终是娱乐圈的一个异类,仿佛一个哲学家纡尊降贵来到一群俗人之间。
这么多年,外形并不出色、也没有什么后台金主,只是潜心磨练演技的高湛出头有多难,阮景是很清楚的。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高湛要如此挑衅自己的贵人赵舒权。
阮景叹了一口气:“老高,你不是真的想追小曹吧?破坏别人感情做第三者,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高湛会做的事。”
“是啊,不像是高湛会做的事。”高湛淡淡地远眺赵舒权骑在马上的俊朗身姿,“可是啊,如果赵总真的那么在乎小曹,小曹也分明那么在乎他,那阻碍他们两人向彼此敞开心扉的因素又是什么呢?”
他对阮景开玩笑:“总不会是赵家不同意吧?我看大赵总的态度不像是反对的样子。”
阮景轻笑一声:“实不相瞒,大赵总可以不在乎小赵总喜欢男的女的、丑的俊的,但如果他弟弟被人劈腿,我不保证他不会买凶杀人。”
高湛挑眉:“这么吓人啊。看来我是鱼肉没吃到、白惹一身腥啊。”
阮景觉得自己有点想发疯。她是好心提醒,怎么碰上高湛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她连一句高湛是不是来真的都问不出来,真是对不起对自己寄予厚望的未婚夫。
“阮景,其实我觉得你和大赵总是不是过于操心了?他们两个的事,让他们俩自己解决不好么?谁又能插手别人的感情?”高湛温和地劝说。
“谁说不是呢。所以说,你又在里面搀和什么呢?”阮景阴阳怪气,“姜小芬也被放假了,vlog的观众也看出了端倪,微博又有人翻出跳河的视频说你是男小三。小曹出去录节目,小赵总硬是赌气连个脸都没露。这一地鸡毛的,你真是一点都不上火啊?”
高湛不仅不上火,反而哈哈笑出声,气得阮景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举起望远镜再度开始看帅哥洗眼睛。
别说,赵舒权的古装扮相越看越有味道,纵马横枪的动作也是干脆利落、流畅自然。杨放导演本来还担心赵舒权从来没有拍摄动作戏的经验,对他的马术也没有把握,提议用替身,被赵舒权坚定谢绝。
阮景知道赵舒权会马术。赵家兄弟都是标准的上流社会精英教育,从小就按部就班地学习各种技能,马术、高尔夫、滑雪、网球这些运动都是最基本的。
但她也没想到赵舒权的马术这么好。做好妆造翻身上马,那人拿起道具兵器,立刻彷如战神附体,御马跑了一圈,流畅得像是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看到赵舒权可以不用缰绳御马、双手能把道具长枪舞出残影,杨放导演激动地立刻宣布开拍。
正在阮景看得津津有味,快要把高湛带给自己的恼火遗忘时,望远镜中赵舒权的坐骑好像突然受到惊吓,猛地嘶鸣一声长身而立。阮景看到马背上的赵舒权正在双手舞枪与一个武打演员对战,险些被坐骑掀翻在地。
阮景发出一声惊呼,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没有望远镜的高湛也“咦”了一声,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阮景无心回答。望远镜中的赵舒权应变神速,将武器交到单手,腾出一只右手死死拉住马缰绳,同时双腿用力踩住马镫夹住马腹。与受惊的马博弈片刻,赵舒权终于成功地让坐骑安定下来,化解了这场危机。
阮景长舒一口气,拿下望远镜,发现自己紧张地出了一脑门的汗。
高湛问她:“是不是马出了状况?没事吧?”
阮景悠悠回答:“看起来像是没事了。你的情敌逃过一劫。”
高湛无奈摇头:“就算是真情敌,我也不会寄希望于对手出意外。那是没有实力的人懦弱的想法。”
阮景差点问他“所以你是想凭借实力把曹瑞从赵舒权身边夺过来?”
看看高湛那张佛系的脸,她把话咽了回去。这事她管不了,真的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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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瑞从《国风新曲》的录制现场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因为他在拍电影,《国风新曲》节目组为了配合他的行程,每个月只安排了一到两的天录制时间,但也相应提高了工作强度。
今天从早上十点开始录制,录了三期,全部录完都快八点了。虽然没有人抱怨,曹瑞还是主动向其他嘉宾以及节目组道谢,感谢整个团队配合自己的行程。
身心俱疲的曹瑞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才打开手机查看消息。整整一天,一条来自赵舒权的消息都没有,让他感到失落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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