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就算来了、听了,可不可以不要出来?他哥就不能当做这件事没发生,静静地坐在马桶上假装自己不存在么?
身后突然一阵脚步声,赵舒权反应过来才发现曹瑞转身跑了。
他下意识就想去追,被他哥一把拽住:“别追了。让人家孩子清静清静。够尴尬的了。”
赵舒权盯着他哥的爪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哥,你洗手了么?”
赵欣从善如流地去洗手。赵舒权气得打开水龙头洗衣服。
他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他:“擦擦。”
兄弟两人面对面站在洗手台前,沉默。
“我说你真行……”
“我说你到底……”
几乎同时开口的兄弟俩又同时停了下来。赵欣主动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诡异的时间和地点。
赵欣早几天就跟阮景约了今天来影视基地探班,说白了就是幽会。阮景不需要他给自己造势,赵欣又不是圈内人,探班一向低调,并不会大张旗鼓地张罗请客吃饭什么的。
而赵舒权的探班纯属临时起意。阮景把变化告诉赵欣、问他还要不要来,赵欣就起了点捉弄弟弟的心思。
他让阮景正常参加聚餐,并且不要告诉赵舒权说自己要来,打算突然出现给弟弟一个惊喜(吓),顺便观察下弟弟和未来弟媳的进展。虽然阮景一直把赵舒权的弱智表现当做睡前故事,赵欣还是对“现场版”充满了期待。
没想到赵欣因为工作原因来晚了,并且很不凑巧也很没有形象地闹了肚子,还没来得及亮相先进了厕所。然而万万没想到,“因祸得福”,蹲着蹲着,他忽然听见了自家弟弟的声音。
“……你说我那个时候出去也不合适对吧?本来以为你们说两句就走的,谁知道你……”
赵舒权看见他哥那副欠揍的表情就知道他哥在睁眼说瞎话,根本是故意听墙角。他强忍着怨气咬牙切齿:“那你可以不用出来!蹲在里面等我们走了不是更合适?”
赵欣用力一巴掌拍在赵舒权肩上,赶在弟弟嫌弃之前强调:“刚洗过手,你看到的。”
赵舒权突然觉得封建社会集权政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亲兄弟也可以照样杀。
赵欣人模狗样地说:“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给你搅合了,你让小曹怎么回答你?有你这样的么?在厕所告白,还一上来就求婚?换了是我直接给你一个大比兜。”
赵舒权掀开赵欣的爪子,丢过去一个白眼:“现在你高兴了?人被你吓跑了。你让他多尴尬啊!以后他还怎么面对你?”
“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尴尬的?”赵欣嬉皮笑脸,“没事啊没事,看哥哥给你哄回来。不是我说,乐乐你从来没谈过恋爱,真的需要哥哥好好教教你。”
赵舒权一个大比兜甩给他哥:“滚!我跟曹瑞的事,不用人教!”
、对不起
赵舒权梦到了前世, 卫景帝登基前夜。
那夜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微凉。自己踩着潮湿的雾气走在宫殿的檐廊下,内心虽有喜悦却不多, 更多的是长久紧绷后终于能够松一口气的庆幸。
夺嫡之路,如履薄冰。自从曹瑞被立为太子,直到今时今日即将大功告成,他们两人都太累,宛如游走在钢丝之上, 稍不留神便会功败垂成、万劫不复。
宫内连日繁忙,礼官们忙得无暇归家。而曹瑞在此时召见, 他毫不意外。他知道曹瑞想要安抚自己这个头号“拥立之臣”。
他被径直带到帝王寝宫。
即将举行登基大典的年轻帝王衣着随意,长发委地, 姿容秀美,站在衣架前欣赏登基大典上将要使用的冕服。
他走上前, 跪拜、行礼,抑不住声音的颤抖:“臣、夏侯称, 拜见陛下。”
沉默持续片刻。他伏在地上,见一双雪白的裸足出现在自己面前。随后是柔柔长发轻抚脸颊,手臂被一双白玉般的手轻轻抬起。
曹瑞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他顺势起身,抬头看到青年绝美的脸上漾着柔美的笑,略略嗔道:“舒权怎么与我如此见外。没有舒权,岂会有我今日?”
他也笑, 嘴上说着“君臣有别”, 心里仍是为自己的“与众不同”暗自窃喜。
他想自己在曹瑞心里总是与别的“拥立之臣”不大一样吧。
他从曹瑞十二岁便与他相识, 几年风雨坎坷, 经历过少年不知愁滋味,也经历过相思之苦离别之痛。这条通往皇位的路, 他陪着曹瑞,走得战战兢兢坎坷艰难,但他从未怀疑过他们不能走到最后。
曹瑞的生母失宠之后,一度不得先帝与先帝的继室皇后所喜。倘若不能夺嫡成功,等待他的结局不言自明。
他陪着曹瑞不惜一切去谋划皇帝的宝座,不仅仅是为了天下至尊的权力,更是为了保住曹瑞的命。而曹瑞对此心知肚明。
年轻的帝王身上熏香淡淡,发梢残留些许水汽,显然是沐浴过了。赵舒权嗅着心上人的体香,不由地便开始心猿意马。
曹瑞仰起头,稍许踮起脚尖,展开双臂搂住他的肩,将自己拉入他的怀中。
“今夜不要走了,留在宫里……”
宛如呢喃般的暧昧嗓音撞入耳膜,赵舒权顿时难以自制,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狠狠揽住了送到手边的纤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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