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尘恍然大悟:原来烧纸在冥界能变成鬼可以吃和用的东西!
“那我在你坟前,给你献的花你岂不是一点都收不到?”卿羽尘每年的清明节都会在徒儿的衣冠冢前摆一束花,枯萎了就移出去。
夜宇皓感到意外:“献花?”
“我觉得献花这种祭奠的方式比较环保…不会引起火灾。”卿羽尘把阿甲的衣冠冢放进了储物袋里,不能在里面点火,毕竟是密封的环境,点着了火,烟排不出去。
他当初觉得自己这种祭奠方式特别英明,现在他后悔了,早知道阿甲收不到花,应该给他烧些纸制品,他那么会做手工,可以用纸给阿甲糊很多吃的用的玩的,说不定还能糊个女朋友给他,他就不会弯成现在这样了。
夜宇皓以前一直没有收到师父烧给他的任何东西,以为师父完全没有挂念他,心中怨恨颇深。现在知道师父是想念他的,只不过用了他自己的方式。
夜宇皓想起自己对师父的种种误会,就握住了卿羽尘的两只手:“师父,我想对你说句话。”
卿羽尘抬眸望着他。
“之前,是我误解了你,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头,对不起。”
师父戴戒指了
卿羽尘听到这句话,眼圈蓦地红了,翕动着嘴唇,发出无声的问句:“你肯原谅我了?”
夜宇皓心疼得不行,一把将卿羽尘搂到自己怀里:“是我不好。居然会怀疑师父对我的感情,我的错,师父原谅我好吗?”
压抑多年的不安、恐惧、愧疚、自责、思念等等情绪在这一刻释放,卿羽尘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他也抱紧了对方,无声地发问:“我的阿甲回来了吗?”
夜宇皓低头望着卿羽尘通红的双眼和汹涌的泪水,心疼、自责的情绪翻涌,若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他流泪,他可能要被师父带着一起哭了。
他紧了紧手臂,以无比肯定的语气说:“嗯,回来了,阿甲回来了。”
卿羽尘又继续哭,不过这回是高兴地哭。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后好像是哭累了,竟然睡了过去。
夜宇皓把卿羽尘放到床上,又打了温水,沾湿了毛巾替他擦拭红肿的双眼,擦干净对方的泪痕后,他就握着他的手,盯着他的睡颜,五年了啊,多少个日夜,他都在想着这个人,种种误会让他以为这个人对他的感情已经淡漠了,所以他才会恨,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一场戏,想报复自己最爱也是最恨的人,但是真相却不是这样,师父和他一样,他也想他。
夜宇皓很庆幸误会及时解除,自己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他更开心师父对自己的感情这么深,不过,他想要的更多,不仅仅是师徒情。
他把卿羽尘的一只手拉到唇边,吻了吻他的手背,心里对着师父说:
“我们还有漫长的一生要走,不急。”
卿羽尘再次醒过来,是被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勾引的。
一睁眼就看到夜宇皓在自己床边,居高临下地瞅着他笑:“师父快起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什么午餐。”
他说着话,就动手将卿羽尘扶着坐起来,又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让他靠坐在床头,然后把一个矮腿长条形小桌架到卿羽尘身前,再往桌上一盘接一盘地摆了四五个菜。
卿羽尘看清盘子上的菜式,全是自己辟谷前爱吃的,什么水晶饺、小笼包、桂花米酒……每份的量都不大,但瞅着十分精致,看色泽,闻香味就知道肯定好吃。
面对着久违的人间烟火,卿羽尘觉得肚里的馋虫都被勾引了起来,他咽下一口唾沫,发出无声的自责:“阿甲,跟着你,我觉得自己又要堕落了。”唉,他才好不容易适应没有美食的日子。
“那就跟着我一起堕落吧。”夜宇皓笑着投喂师父,看着卿羽尘吃得津津有味,他就跟自己吃到了一样开心满足。
考虑到师父的肠胃还在适应期,这顿午饭他没有弄大鱼大肉,而是选择了南方的早茶,做这些的是当地有名的酒店大厨。
卿羽尘炫光了一桌子小菜,阿甲这顿饭的量准备得十分恰当,刚刚好吃饱,不会撑,他靠坐在床头,望着一旁坐着的夜宇皓,心里遗憾地想:可惜阿甲不能陪着我一起吃。
夜宇皓微笑着看他:“师父,既然吃完了饭,就量个尺寸,回头我让裁缝给你做新衣服。”
卿羽尘一想也是,自己身上那套衣服都划烂了,本来储物袋里还有几套换的衣服,可惜袋子丢了。
所以他没有拒绝夜宇皓的建议,从床上起来,站到了地上。正好吃饱了坐在床上也不舒服,还不如站着量尺寸。
当他看到夜宇皓拿出皮尺向自己靠近时,他惊讶地用唇语问:“你亲自量吗?裁缝呢?”
夜宇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裁缝我还没找呢,先量完了再说。”其实鬼界多得是裁缝,他手下就有好几个,不过这种贴着师父的身体测量的福利怎可交给别的家伙。
卿羽尘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乖乖向两边平举手臂,夜宇皓的手拉着皮尺顺着他的后背一直绕到胸前,卿羽尘此时穿着薄薄的一层里衣,夜宇皓手指滑过时,触感分明,让卿羽尘有一种正在被抚摸的错觉。
打住!打住!卿羽尘在内心告诫自己:小徒弟只是在帮你量尺寸,绝对不是打着测量的借口在揩油,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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