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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1 / 1)

沈清瑾今日被沈玉耀气够呛,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克制愤怒情绪上,还真没发觉刘莹儿有什么问题。

他说道:“我那个好妹妹,可真是下了一步好棋,直接将皇叔的大龙绞杀,还连带着想吃掉我的棋子,莹儿,你说我该如何回敬我的亲妹妹呢?”

刘莹儿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她只想知道她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摆脱沈清瑾,不与对方继续厮混下去。

听了这个问题,她下意识的回道:“远离。”

“远离?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属于我的东西被她一点点夺走吗?为什么要远离她,我难不成还怕了她?”

沈清瑾呵呵一笑,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他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莹儿,我的老师他先跑了,他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他跑掉是因为他觉得我赢不了沈玉耀,难不成你也觉得我赢不了她?”

刘莹儿被沈清瑾点名的时候,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听完沈清瑾的问话,她更是苦笑,“三郎,我不懂朝堂上的事,我甚至只见过玉阳公主一面,远远的一面,在重阳宴上。”

“重阳宴……”沈清瑾重复了一下,随后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他本来觉得,沈玉耀现在锋芒毕露,是因为他扳倒了她最爱的太子哥哥,沈玉耀根本就不是为她自己在争皇位,而是为了昔日的太子!

他绝对不会相信,一个从深宫中长大,以前对皇位从来没有展现出半分野心的公主,会突然之间开始想要争夺皇位了。

女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野心,有那么强的能力呢?也许元石陆和曲川,都是太子给沈玉耀留下的势力!他没有输给沈玉耀,而是输给了太子势力!

但是现在刘莹儿提出重阳宴,让他突然意识到,一切不对劲都是从重阳宴开始的。

准确来说,是从沈玉耀知道他对太子下手时开始的,沈玉耀知道他成了左州事件的推手,从那时起,他所有的布置谋划,都会出现不在他掌控之内的意外。

比如重阳宴上的杨栋事件,后来的太子自杀事件,今次敬王被禁军和大理寺闯入府中,被逼杀的事件。

桩桩件件,说是凑巧,未免也太过于凑巧。

真要是凑巧,那为什么每次事件发生之后,受益者都只有沈玉耀呢?

所以他被沈玉耀骗了,所有人都被沈玉耀给骗了!太子和他,都是沈玉耀的踏脚石!

意识到这一点后,沈清瑾只觉得脸疼的不行,他以往对沈玉耀说过的所有话,或是邀请沈玉耀结盟,或是警告沈玉耀不要和太子站在一起,那些话,每一句都那么的讽刺。

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啊!”刘莹儿被沈清瑾不自觉加大的手劲,按得腰疼,没忍住喊了一声,“王爷,王爷您放松些!玉阳公主是个女子,您不是说过吗?女子不可能登上皇位,即便陛下允许,天下人也不会允许啊。”

“天下人不允许?你允许吗?”沈清瑾松了松手,却没有放开刘莹儿。

“当然不允许,王爷,在莹儿心中,您才是最厉害的,只有您才应该登上那个位置。”

刘莹儿这些话完全就是在哄沈清瑾,她以前还会觉得沈清瑾挺不错,但是越了解这个男人,她越觉得沈清瑾以后不一定会赢。

“等等!王爷,您刚刚说皇叔,是敬王吗?敬王出事了?”

刘莹儿可没有忘记,昨天那个丫鬟就是被沈清瑾给送到敬王府上的,若是敬王府昨天出了事,那个丫鬟呢?

“敬王已经伏法,他为一己之私害了无数女子性命,三皇子乃是敬王帮凶,而你,刘莹儿,你与外男通奸,辱没刘氏门楣,还污了我杨家的眼,你们可真是蛇鼠一窝。”

一个让刘莹儿感觉到恐惧的声音突然响起,刘莹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啪的一下就将抱着她的沈清瑾给推了出去,甚至推得沈清瑾踉跄两下,撞在了墙上。

撞的后背一阵钝痛。

但是此刻沈清瑾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自己深爱的女子。

他听着那女子用决绝的声音,向他人解释。

“不是我,我是冤枉的!是申王、申王他强迫我,我只是一个柔弱女子,逼不得已才委身于他,可卿!我对杨家一片忠心,从无背叛杨家的想法,我爱慕表兄,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表兄啊!”

杨可卿从后门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短打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身形削瘦却不柔弱,一只手提着一根绳子,轻而易举的将本应守在后门的小厮给扔到了地上。

小厮被五花大绑,嘴被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满眼惶恐。

沈清瑾转过头去看申王府,发现那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强壮的男子,身穿和女子一样的短打,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剽悍之气。

他们将后门堵上,陶李就像是昨日的素雪,人事不知的倒在地上。

情况对沈清瑾很不利,但沈清瑾不见丝毫慌张,甚至还很淡定的跟杨可卿身后的女子说话。

“你是跟在玉阳身边的那个于三,你不是暗卫吗?怎么不守在公主身边,反倒成了杨家的打手。”

沈清瑾淡定,是因为他知道,那点儿罪名根本不可能将他怎么样。

他是皇子,就算是喜欢上臣子的妻子又能如何?更不要说刘莹儿还不是有功名的士人的妻子,而是杨栋一个庶人,且还是废人的妻子。

难道杨家要为了这么一个已经废了的杨氏子,与他一个王爷争斗吗?

“卑职奉公主之命,协助大理寺调查敬王之事,正好有苦主到大理寺报案,因此带人过来抓一抓凶犯。”

于三亲自来,就是为了让沈清瑾知道,他栽在了谁手里。

“凶犯?你指谁,难道是指本王吗?”

沈清瑾有恃无恐,丝毫不惧,见他如此冷静,杨可卿压下满腔怒火,而刘莹儿则眼中闪烁出点点泪光,她有点儿后悔了。

早知道沈清瑾这么难缠,她当初就不应该一时起兴和沈清瑾搅在一起,如果沈清瑾拍拍屁股走人,她要怎么在杨家过活!

“申王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杀人,杨小姐的丫鬟素雪,昨日于敬王府后院找到,今日素雪姑娘醒了,她说她是撞破了您与杨家少夫人奸情,被您的人打晕了,敬王府上的奴仆也交代,人是王爷身边的陶李亲自送去的,所以这凶犯,自然是王爷身边的陶李了。”

不用沈清瑾推陶李出来当替罪羊,沈玉耀已经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既然皇帝和宗亲都一致认为敬王的事情应该尽早处理,那沈玉耀就尽早完结掉此事,只不过沈清瑾想要独善其身,门都没有!

她不让沈清瑾倒下,也得让他脱一层皮!

陶李是沈清瑾身边最得用的属下,帮沈清瑾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事务,这世上最了解沈清瑾的人,就是陶李了。

若是陶李落到了大理寺,指不定会吐出什么不利于沈清瑾的事来。

而沈清瑾少了这个得力手下,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接替陶李,可以斩断沈清瑾继续蔓延的势力。

沈清瑾当然不愿意将陶李交出去,但是于三已经站在了他面前,陶李已经晕了,沈玉耀显然做足了准备,他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难道他要此刻嚷一声,让申王府的护卫都过来吗?那到时候才会将事情闹大,真要是闹得不可收拾,吃亏的还是他!因为他做了亏心事!

“好!好极了,代本王同你主子说一句,这事儿才刚刚开始。”沈清瑾最后看了一眼杨莹儿,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背影孤傲,同时又很狼狈。

他往申王府的后门走,于三带过来的人没有拦他。

等沈清瑾彻底进入申王府,申王府的后门也被关上,杨可卿皱了皱眉,“就这样了吗?”

“公主说,还不够。”

于三知道杨可卿想一口气将沈清瑾踩在脚底下,彻底断了他们之间的婚约,但现在还不行。

沈玉耀向来信奉打蛇打七寸,如果动手不能将人直接摁死,那就不要贸然动手。晚上,于三同沈玉耀在曲府见面,汇报了一下情况。

“公主,陶李醒后咬了舌头,虽被及时救了回来,但他说不清话了。杨小姐将刘莹儿关在了杨府,说等年底杨氏宗族的族老们入京后,交给族老处理。”

“敬王府里的尸骨都挖出来了吗?”

“尽数挖出,一共七十八具还算完整的尸骨,埋在后院中,还有不少尸骨,已经被敬王府的人扔到城外乱葬岗,账簿上记载,三年来敬王一共残害女子六百九十一人。”

沈玉耀听到这儿,气的眼前发黑,把沈岚扔到战场上,沈岚都杀不了这么多人!他连零头都没杀过!

敌人一个没有杀过,将刀都挥向自己的子民,这种人最后还被葬入皇陵?他就该被拉出来鞭尸!

沈玉耀控制了又控制,才勉强将怒火压下去。

没关系,现在将他下葬,未来也能将他刨出来,皇帝做不了的事,交给以后的她做!

“三年,为什么是三年前呢?三年前,太子娶了太子良娣,三年前,曲川征战西北,杀入西北王庭。”

沈玉耀很想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再查,柳暗花在中原销声匿迹许久,不可能是偶然出现。”

“属下遵命!”

元石陆感觉自己最近有点儿倒霉。

好吧,是非常倒霉。

自打他决定跟着姨妹也就是玉阳公主混以后,平时遇到的麻烦事是越来越多,虽然确实是挣了不少功劳,也让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增加许多,但可真是心累啊!

太心累了,感觉哪天有可能会被刺激的生活给搞死。

最关键是,他每天都出出进进,在府中很少停留,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妹妹和新科状元有了关系,甚至已经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

要不是今日上朝,有人来恭贺他家中两重喜事,他还不知道呢!

丁原那厮是什么好东西啊?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嘛!玉阳公主与六公主第一次入宫门去翰林院参观的时候,那丁原还恬不知耻的曾经主动与六公主搭讪过!

这么一个爱攀附权贵的家伙,还与石家杨家先后有过瓜葛,妹妹为什么要想不开,跟他掺和到一处去?

元石陆回到家后,左思右想是满心担忧,干脆主动去找元清影,打算与她谈一谈。

兄妹俩已经很久没有促膝长谈过了,母亲生下元清影后不幸逝世,元石陆简直是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将妹妹养大,虽然他们就差了五六岁,但在元石陆心中,元清影可以说是他的女儿!

反正真要是抡起负责,身为家长,元石陆可比他爹负责多了。

元清影见到元石陆时,有些惊讶。

“兄长?兄长今日怎么有空来清荷居?”

元清影住着的地方,名为清荷居,顾名思义,这一片有荷塘,冬日走过满眼是残花枯枝,给人凄凉萧瑟之感,而且因为这里有不少水,刚入冬的寒风一吹,真是又潮又冷。

“这里冬日怎么这样冷?夏日里住一住便罢了,冬日该搬到暖和的地方去,就算你年纪小,女孩子也受不得凉。”

元清影不是一直住在这儿,夏天的时候搬过来的,夏天时这边又凉快,又漂亮。

“兄长说的是,明日我便去寻母亲说明,兄长开口,母亲应该不会拿府中没有合适的空房来打发我了。”

元清影说话时面无悲喜,还有些嘲讽,对那位继夫人显然没有任何好感。元石陆没想到他不过是忙活了一阵宫里的事,那位继母就敢来为难他妹妹了,“与丁原的婚事,不会也是他们的意思吧?”

“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又有什么办法呢,兄长你不也一样受制,二十多了,还未曾成亲。”

一口一个要先立业再成家,实际上则是一直拖着不为元石陆张罗,老二现在孩子都要落地了。

就没听说过哪家大儿子还没成亲,二儿子先成的。

元家的规矩可真是说出去就让人笑话,不愧是能做出将妾升为正室的人家。

元清影一想到出去时,听到的那些贵女的议论,就气的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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