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传闻戎西酒有两种,其一清冽至底,其二具清澈外壳,内里却是令人燥热难耐的浓烈。
傅沉砚分明酒力不佳,此刻却觉得自己格外清醒,连在沙场上疾驰时都不似当下清明。
怀中人不断靠近,与他浑身微凉相对的是她愈演愈烈的滚烫,殿内香炉加之地龙共同为偌大的寝房增添暖意。
脸颊也开始不安分地凑近他衣袍半褪的上身,结实而分明的肌肤此刻于她,像夏天阴翳里冰凉光滑的大理石砖块。
她贴住他就比燎原之火将其围困。
而他是总是沙场中掌握主动权的罗刹,指尖钳起她的下颌,平素冷冽到不近人情的眸子溢满情欲,她却在这样的场合里樱唇翕动,绵软低喃:“殿下……”
这一声软语是最能催情的药物,他眸色愈发浓烈,手上力道不减,俯身压下去,尽情在她双唇上掠夺。
有水光潋滟,微离之际,她唇上泛着盈盈珠光。
少女的嘤咛似蜜罐扯出的一道糖丝。
不知何时,她的罗裙悉数褪去,而她同男人褪去的衣袍交缠在榻上的缎被上,凌乱不堪。
她的脖颈更是凌乱,深深浅浅的吻痕似初春的樱,绽在她脂玉般的肌肤上。
他的吻充满掠夺和占有,却又耐心,一寸寸碾磨着她柔软的唇。
“好热……”
她被吻的意乱情迷,失控地蹬着被褥,帷帐纷繁散落在床榻,蹬踹中不知踢到什么,男人不满地闷哼,抚着她腰肢的手钳住不安分的双腿。
“你可知孤是谁?”他深深凝望着她,等待那个答复。
而她则用一个主动贴合的吻来回应一切,少女的亲吻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带来的却是他更深一层的引诱。
里衣不知何时尽数落下,外衣与罗裙从榻尾垂至地面,紫宸殿内前所未有的旖旎。
暖意笼罩,少女的颤音和低吟在帷帐织成的薄雾内袅袅婉转,他的呼吸中带有前所未有的欲。
她想要,给她就是了。
绯色交叠,一整夜犹如一阵阵翻涌的浪潮,翻飞的帷帐将她甜腻的嗓音轻拢,只于他们之间飘摇,直到她也微哑,再至无力。
一室春光。
当千丝万缕的日光洒在她脸上将其唤醒时,温泠月本能的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嘶哑地只能低鸣。
肢体依旧疲软,身子被被褥过得严实,动弹不得。
只稍轻抬,难以言说的酸胀感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与自己小床上截然不同的色调宣誓着此地并非她的福瑜宫。
堪堪披在身上的里衣带子系的歪歪扭扭,显然并非她自己穿戴。而无意中触及到的冰凉将她的思绪带回昨夜的荒唐。
是一枚掉落枕边的玉佩。
瞳孔不觉浮现出她和他的画面,怪不得她觉得浑身酸痛,甚至……隐约带有些许触感,只低头稍看,便羞红了双颊,若刚出炉的樱桃酪。
又歇息了良久,她才接受事实,却触到床榻尾端放着一个意外之物——
一套崭新的罗裙,还带有馨香,也是她素来心爱的粉色。
她再次尝试着支起身子下地,脚趾方才触底,便看见一个人影步来后在面前站定。
纱幔骤然撩起,她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在他眼中一览无余,直视她羞红的眼眶,最终落在少女手上抓握的玉佩上。
本以为他会说些好话,温泠月不知是谁引诱了谁,忙拉起衣裳遮住自己,一时不知该紧张还是该害羞。
毕竟,万一是她酒后胡言,欺负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而傅沉砚的神色并未因昨夜的缱绻而有一丝一毫改变,无温的音调将她方欲开口的询问打断。
“昨夜做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不是问句。
未料到他这样直白,温泠月贝齿抵住下唇,不知如何应答。
然,他忽然俯身,冷白修长的手准确无误地扼住她下颌,逼迫她抬首与之相望。
本在头顶上方的声音化作现在咫尺的距离,双眸寒光乍现。
“什、什么?”
温泠月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双手却被定在他小臂上,只听他淬了冰似地问:“告诉孤,小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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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许封我了!!!
第五十五颗杏仁
温泠月被他手上的力道捏的吃痛,忍不住失声轻哼,却还是隐隐带着沙哑。
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看着昨夜的痕迹,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松了些。
“是……就是你啊。”她欲哭无泪。
双目对望,视线碰撞。
傅沉砚觉得好笑,“孤何时有那种不入流的名讳,说实话!”
钳住她的虎口处,那颗猩红的疤痕在葱白的指上格外突兀。
她有些恼了,看向他寒雪覆过的眸子时,宛若见了那把宝刀青云。
和大婚那日一样的姿势,令她气势弱了弱。
现在他已不是小白了,原来他当真不知他们二人之间的事。
“没有骗你……”莫名的情绪笼罩着她,加之见了他的脸便忘不掉昨夜的事,温泠月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白就是你自己嘛,不然你为什么每次吃完杏仁就会以为自己睡着了……和你讲,还不信,还要这样凶我。”
被她的委屈惹得一愣,温泠月全然不顾他掰着她的下颌,觉得自己定是同他说不清楚了。
任谁也不敢相信,世上有那种奇事。
而他沉默良久,手缓缓松开,本想将玉佩拿过重新系在腰带上,可转念,却又落入温泠月掌心。
冰凉温润的触感传入掌心,她不知那人的意思。
猜测此事兴许有转圜,温泠月紧紧攥着玉佩的手有一丝松动,飞速问道:“昨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殿下你放心,不会有人妄议我们清白的!”
“若有人问起,我便说昨日高兴喝醉了摔了一跤,或者、或者被狗咬了一口也行。”
话说出来的速度甚至比她思索的速度都快上许多。
紫宸殿霎时一阵寂静,他背对着她不知是何表情。
“这是孤的东宫,谁那样大的胆子,敢妄议孤?”他嗤笑。
当作被狗咬了?
她当真敢说得出口!
门窗紧闭,原本该敞着的半扇窗此刻阖的严严实实。
原是想离开的,但……
他见她想站起身,屡屡失败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三步并作两步,将她从床边捞起,狠狠咬上她柔软的唇。
温泠月毫无准备地被那股雪松香萦绕,本能的抵在他胸膛上,奈何男人的力量她实在无可比拟。
而她愈发想要撤离这场带有浓浓侵略性的吻,他就抱得越紧。
若说是吻,不如说是他放狠的啃咬。
说不清是那个陌生称呼令他产生的不爽,还是方才她放肆的言论。
他只知在看见她的那一瞬,便想要这样做。
他想要的,当下就要得到。
温泠月的后颈被他紧紧扣住,而她手中力道不减,唇齿交缠令他们不断回想起昨夜的浪潮。
直到……
“嘶——”
他们双唇皆染上一丝殷红,太子终于撤离,双方得以喘息的空隙。
望着这个伶牙俐齿的太子妃,傅沉砚似笑非笑:“究竟是谁被谁咬了一口?”
她擦拭着眼角渗出的泪珠,微喘着令人遐想的颤音,却见他划过自己破了的唇,指尖登时染上一道鲜红。
又不禁想到什么画面,他的面色再度冷却,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紫宸殿,徒留她一人在原地。
“就是被狗咬了一口……不对,被狗咬了还不必受冷眼呢。”温泠月紧紧拢着单薄的外衣,不知该如何走回福瑜宫,也不知南玉见了她会如何想。
不曾想,洞房花烛将发生在这样的一夜。
她下肢疲软,进了院子便对南玉道:“阿玉,帮我放些浴水。”
“娘娘?”
“不必去雾春汤,在这宫里便好。”
一夜未归便不难猜出昨日宿在何处,南玉见她那副模样虽不知昨夜经历了什么,但也能猜出一二。
“是。”
她将自己整个人浸在浴汤中,任由温水没过下颌。
突如其来的触感和他抚摸她时的温度类似。可她却再不敢看身上的痕迹,男人掠夺地凶狠,却也温柔。
早些时候听别人说,做这事后会极疼痛难忍,更是会不舒服上好些天。
可她此时自己一人时只觉温和,浴水没过鼻尖,她靠在浴盆边格外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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