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了眼,“既然如此,臣弟便先不打扰了,此处琉璃甚美,想必母后会喜欢的,对吧?”
她点点头,瞧着傅沉璨刚要抬脚离去,她反倒是被先叫走的那一个。
“看来阿嫂也很忙。”
温泠月其实本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方才一个小宫娥传唤说傅沉砚在找她,要她赶紧去与他一同拜见皇后。
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傅沉砚找她而已。
她撇撇嘴,脚下却不敢怠慢了。
可又想到,这可是在皇宫里,又不是在东宫,他怎么敢明目张胆对她怎么样。
想到此,她又变得轻快起来。
可来到所说的他在等着她的祈春殿,却又是空无一人的。
而且里边望过去,嗅到的味道甚是香甜。
倒像个掌膳司
“他饿了?”
待到温泠月被殿内的宫人发现并不顾她摆手往她怀里塞了一大包刚出炉热腾腾的桂乳馍馍时,她依旧没搞懂方向。
傅沉砚去的殿前无人,传话说的什么祈春殿也没有人。
还是说要她来领馍馍?
暖呼呼的糕点从手心一直传递到喉咙,桂乳清爽甜蜜,走在寻找傅沉砚的路上时,路过一个假山,忽然顿住脚步。
“嗯?”
她不是故意停下来的,只是……
身子从假山前探出小半,旋即瞪大双目。
刚入口叼着的一块馍馍掉落在纸袋的馍馍堆里。
假山那边的人,好眼熟……
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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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砚实损:孤被颠过的屁股定要讨回来,是谁无所谓。(除了泠泠……)
欢迎新人物出场,期待一下弟弟阿璨(can 四声)的表现
温泠月:呜呜怎么在宫里看见的哪个人都比傅沉砚正常啊,怎么偏偏嫁给一个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狗子了啊!(斜眼看,忍不了了!想崩溃大哭怎么办?)
傅沉砚:黑脸倒计时。
第二十一颗杏仁
青天白日下,她弯着腰躲在那块巨大的假石后,透过石头的缝隙,看见不远处亭榭内的悄声密谋的人。
至于让她忽然顿住的人,只有那个她本就觉得不怀好意的小卷毛。
“好啊,入宫竟然是来和谁私会的吗,让我好好看看你在和谁说话。”
她紧紧抱着怀中的馍馍,方才馋得不行的香甜味此时也全部消散。
几乎屏气凝神,姑娘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自然也紧张的要命。
而不负所望的,小卷毛使者扶岐本人似乎真的非常鬼鬼祟祟。
只他对面交谈之人被一株不懂事的松树遮挡,扶岐也是因那一头卷毛才异常好辨认。
这本不干她什么事,但她如今整个人对扶岐可谓是异常敏感,厌恶程度逐渐超越对死阎王的厌恶。
死阎王虽然又凶又坏,但起码……起码没害过她。
可这小卷毛整个不怀好意!她不懂朝堂那些来往之事,但也明白,使者是友好的象征,应当和善沟通不是吗?
但他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对她下那种玩意!
最讨厌那种暗戳戳坏心思的人了。
她伏在假石旁异常警惕,觉得他能干出那种不礼貌的事,现在和对面这个人密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让她知道知道小卷毛又想怎么对她们使坏。
可中间偏偏夹了一条涓涓小流,不足以叫之结冰的温度,恰好将扶岐的话消解了一大半。
她努力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只隐约听见个……傅……报仇……
他好大的胆子!
“你这是?”
凌厉男声穿透静谧,打碎维护良好的和平,从温泠月背后闯入。
她起初没听见,直到察觉到身后莫名有一阵阵的寒气,对方又加重了些音量。
“温泠……唔……”
傅沉砚被她猛地搂住并捂住嘴时才反应过来。
双眸瞪大,震惊地看着这个动作忽然像风一样的娇小姑娘,鬼鬼祟祟像小偷一样躲在这破石头后边偷窥,怀里还抱着一包东西……更像了。
刚想挣开,反驳的话却被温泠月一下子止住,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被强行压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假山背后。
“嘘,千万别说话。”
她手向不远处的亭子指了指,故作玄虚道:“那个坏人在密谋坏事,我们得好好听听,可不能再被他……”
她话说一半,脖颈忽然僵住,连同扼住男人脊背的那条胳膊都变得滚烫。
怎么是傅沉砚!
她现在松手还来得及吗?
方才情况紧急,她只知道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叫她险些被对面那两个人发现,这才赶忙止住,根本没留意这人是谁啊。
可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她松开也不是,继续搂着也不是。
大抵这男人也明晰了现在的局势,这才没有大张旗鼓的挣开她凶她吧。
紧张只在短短一瞬,觉出男人虽然老大不高兴但也没有明目张胆的骂她后,她也变得放肆了起来,只是忽然想起他似乎威胁过他不许太过亲昵,这才掂量着将胳膊离他脊背远离一分。
保持着不让他被小卷毛等人发现的程度,她和他就悄悄躲在这颗不大的石头后。
傅沉砚其实不太明白她的所作所为。
对面两人的勾当他看得大差不差,似乎连扶岐大抵会说些什么也不用多想。
他本就不再打算对他留有情面,这场千岁宴不过是父皇对扶岐的尊重才特邀他前往,可有些人偏偏不明白。
而他现在竟然……
竟然被温泠月拉着躲在这里偷窥!
他堂堂禹游皇太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什么时候他想知道些事还要靠偷听了?
实在是……实在是……
目光落在温泠月淡如粉樱的身影上,连抱着那包东西的手都有些颤抖。却还是保持了一个短暂的尺度,克制地压着他,而没有碰他。
不错,似乎还记得画册那天他交待的事。
除了杂室那次。
傅沉砚烦躁地晃晃头,想将什么晦气事甩开一般,再睁眼时眉目冷淡,一如往常。
“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不爽地开口,却又被堵住。
一个软软的甜食将他未出口的后半句话一块被咽回肚,少女做这事时甚至都没有回头给他分一个眼神。
“喏,殿下,您让我拿的吃食,小声些哦。”她聚精会神,神情紧张不善地瞪着扶岐,还不忘怀中的桂乳馍馍。
她算是知道了,傅沉砚说找她,结果去的地方二话不说只给了一包馍馍,这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傅沉砚眉心皱成一团,对嘴里的外来之物异常排斥,狠狠将之拿掉后端详良久。
不满道:“谁跟你说要你拿了?”
她没听清,却疑惑地回头指了指他本人。
傅沉砚差点被气笑了,“孤何时叫你拿这种东西了?”
还那么大一包。
他这才注意到温泠月适才包的跟宝贝似的一纸包,竟全是馍馍!
她也急了,极力想要解释,却也不知该从哪开始说起,只能压低声线道:“小宫娥唤我去祈春殿,不是殿下叫我去的?”
他对上她振振有词带着充足底气的双目,细细盯了她一会,半晌后吐出一句:“祈春殿?”
“对呀,祈春殿,你、您您说的。”
忍不住扯出一丝嘲弄的笑,不知在嘲讽什么,那抹笑虽有些好看,却也诡异,“你是玉京人吧。”
温泠月不知他思绪怎么这样跳脱,却点点头。
什么意思,她祖父世代都是玉京人。
他觉得更无奈,偏过头去压了压情绪,把馍馍愤愤地丢进纸包的馍馍山里,忍不住也低声暗吼:“是栖椿殿!”
……他干嘛要跟她一块压低声音啊。
好烦。
傅沉砚再也不愿看见她和那个馍馍堆一眼。
温泠月一愣,也没有恼,挠挠后脑,莫名牵出一丝笑对他说:“那说不定那个漂亮的小宫娥祖父是外乡人咯。”
傅沉砚气到失语,却发现温泠月竟然因为对扶岐可能会说的谋反的话渗出些冷汗。
她在紧张什么?
温泠月神情再度回归亭子中的二人,看样子他们似乎要结束对话了,可惜始终没看清松树后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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