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如嫂来了么?
我急忙将青铜八角盒塞进被子里面。
这一着急,小簪子居然被我给掰断了。
让我震惊的是,簪子里面,居然藏了一张小纸条。
可是,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只能将纸条连同锦盒还有我自己,都塞在被子里面。
锁龙井(十一)
我在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窗外的动静。
没一会儿,就将自己悟出了一身的热汗。
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几乎都能够肯定,那个人现在就快要到我的窗台边上了。
但是,让人奇怪的是,这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又慢慢地远去了。
好像刚刚只是有一个在这走廊上走过而已,什么企图都没有。
会不会是如嫂呢?
如果是如嫂的话,那么她会不会只是在巡夜而已,其实是我想太多了呢。
虽然窗外的脚步声好像已经离我有点远了,但是我仍旧将自己蒙在被窝里面,丝毫动弹都不敢。
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吧,我终于憋不住了,猛地就将被我掀开。
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
在被窝里真的是快要闷坏了。
我房间里面的灯是光着的,所以,四周是一片漆黑。
我的眼睛适应了一下子之后,才稍微能够看清楚周围的景物。
就在这个时候,我猛地发现,有一条黑色的影子正正地就落在我窗前的木地板上面。
看影子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娇小的女人。
我猛地就从床上面坐起身来。
按照这影子的方向,影子的主人应该是站在窗台的前面,而且此刻就在我的屋子里面。
“是谁站在哪里?”
窗台前面是一片模糊,但是我还是想诈他一诈。
那个影子躲闪了一下,但是,却只是偏了一个方向,却仍旧是在我的屋子里面。
是如嫂吗?
绝不会是她的,因为她没有任何的动机做这件事情。
难道,是母亲。
排除了如嫂之后,闪入我脑海里面的第一个人物就是她。
似乎从神农架出来之后,每一次母亲的出现,都不会以真实的面目面对我的。
她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连见自己的儿子都要这样躲躲闪闪的。
“您是妈妈吗?”我怯怯地问道。
我这一发问之后,影子明显地动了一下。
是母亲。
我心里头有点雀跃。
高兴的是,母亲还健在,而且还能够来去自由地来见我。
悲哀的是,周家那么大的家口,现在很可能就只剩下我和母亲了。
“妈,你想跟我说什么吗?我会静悄悄地不出声,不会惊动其他人的。”我对着影子的方向说道。
母亲的出现,让我觉得舅母很可能也是不能够相信的。
否则的话,母亲大可在锁龙井之中就出来见我,大可不必耗费如此多的心力。
但是,影子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了,只是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妈,我要去木斯塘你知道吗?听说在哪里可以找到夸父族人古老的祭祀仪式,那样的话,我便可以将您的病彻底地治愈了。”我见到母亲不说话,所以自己将信息都说出来。
听到我这么说,地面上母亲的影子动了一下,那个方向,感觉是朝着我床的这个方向走来的。
我的心瞬间就被提了起来了,心中也微微有了一点提防。
因为如果地面上那个不是母亲的影子的话,那么就是影子在暗我在明,稍不注意就会被攻击的。
因此,我手中的拳头悄悄地就握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阵风,将我刮得眼睛都没办法睁开。
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被子好像被什么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窗页被打开的声音。
不好!
我内心一紧,然后急忙从床上弹起来,来不及穿鞋子,光着脚就跑到了窗台边上。
但是,只有窗台外面的几株葫芦竹在夜风之中摇曳,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
刚刚那个人绝对不是母亲。
因为他身上的气味不对。
虽然从小到大,我跟母亲接触的时间很少,但是也是因为接触的时间少,所以母亲身上那一股淡淡艾草的香味,给我的印象更加的深刻。
记得有一次我曾问过母亲,她身上的那股艾草香是不是因为长期熏艾所带来的,但是母亲却说不是,她说是因为小时候生长的地方比较潮湿,然后一直通过针灸将艾草的药性注入到骨髓之中,她这种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但是,刚刚在我的床边上闪过的那个人,身上却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或者说是臭味。
似乎很像是狐臭味。
而且,那个味道我还有点熟悉。
是一种很遥远的熟悉。
我一定是在哪里闻见过这种味道,但是,绝对不是近期的。
他夤夜来我的房间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我突然就想到了被我里面的那个八角青铜锦盒。
是谁的消息这么灵通的,这八角青铜锦盒刚刚离开了锁龙井,就有人冒险来抢了。
而且看样子,这个人的功夫还很了得。
我急忙扑到床上,然后将白色的棉被掀开。
但是,然我意外的是,青铜八角锦盒却好好地躺在那里,丝毫的破损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不是要偷青铜八角锦盒的,那他到我房间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从床上起来,然后摸黑走到了门口边上,想要将等打开。
但是,我摸灯座的时候,却意外地摸到了一只手。
“啊。”我再也没有忍住了,大喊了一声。
谁知道,灯座开关上面的那只手,瞬间就将我的嘴巴给捂住:“别喊,是我,我是陈默。”
陈默说着,顺势就把灯给打开了。
我嗯嗯呀呀地要陈默将捂着我嘴巴的手给松开。
“陈默,你干嘛啊,悄无声息地就在我的房间里面,我差点就被你吓得魂都没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我起来上厕所,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从你的窗台上面翻了进去,然后便悄悄地跟过来了。”陈默说道。
“奇怪的影子?陈默,你看清楚是谁吗?”我急忙问道。
“周沧,我说出来,你可能有点不相信,那个影子,有点像是王之水。”陈默说道。
“王之水,”我用夸张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我怀疑,他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盘旋着的。”陈默说道,“但是,夜里太黑,而且距离又远,所以我不肯定一定就是他。”
难道说,在神农架出来之后,一直跟着我们,给我们传递信息的,不是母亲,而是王之水,他利用我对母亲的感情,然后以母亲的身份向我传递信息,从而让我按照他的意愿去办事吗?
我终于知道刚刚影子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为何会觉得那么熟悉,在瓦屋山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狐臭味了。
“陈默,是他,我敢肯定,”我说道。
“你确定?你刚刚不是还不知道是谁吗?”陈默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说道。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我看着陈默,坚定地说道。
“周沧,他来你的房间,究竟是什么目的呢?”陈默说道。
“舅母给我的那个装有星盘的八角锦盒没有被盗,他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所以,我暂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我说道。
突然,我想起来点什么来。
整个人急速地就朝着那张洁白的大床奔了过去。
我将整张棉被都提起来,然后用力地抖了好几下。
果不其然,那张从锦盒之中意外得到的小纸条,不见了。
“周沧,你在找什么呢?是有遗失了什么是吧。”陈默问道。
“嗯,”我的脸色应该不大好看,“陈默,我可能遗失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因为舅母既然会用如此隐晦的手段给我传递信息,就肯定是有不能当场跟我讲的缘故。
或者还有另外一个可能,这张纸条是母亲偷偷地藏在锦盒之中的,就连舅母都不知道。
“什么信息呢?周沧,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陈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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