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龙井(八)
“舅母,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刚刚的鬼门十三针只是将我身上的蛊毒给解了而已?”我这一听,整个人就有点慌了。
“周沧,你知道当初我的祖父为什么没有将那种能够抑制瘟疫的疫苗公诸于世吗?”舅母有点答非所问地说道。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在心里头默默地嘀咕着,这不是在为难我的嘛!
可能是见我没有回答,舅母自己继续说道:“那是因为我的祖父经过了二十来年的研究,且走访过许许多多的民间土医生之后,发现,这种病毒,可能是来源于上古时期,而且当年加了艾柱的鬼门十三针,根本就不是抑制病毒的缘故,当时的瘟疫之所以会被控制住了,是因为病毒自己消失了。”
“病毒自己消失了,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抬高了声音说道。
“是啊,母亲,难道这病毒还有自己的意志吗,想来就来,想消失就消失吗?”陈默也发出了疑惑道。
“经过我祖父的研究,任何疾病的背后,都是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掌控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一生下来,我们的命运就已经被写定了。”舅母说道,然后,她还不忘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无神论者,我不与你们争论,但是,日后,或者是说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你们肯定会为今日的无知而后悔的。”
“舅母,如果我们暂时先相信这病毒是有人在控制的,或者是说人生病是有人在控制的,那么我身上现在所中的这个毒,又该如何解释呢?是应该视为偶然的事件,还是必然的事件呢?”我追问道。
“是必然的事件,就是你到不到陈家,都会中毒的。”舅母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周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就不要再去争论什么偶然必然,先听听母亲说说有没有解毒的方法吧。不然的话,你想一辈子都像个僵尸一样躺在床上吗?”
陈默永远都比我理智,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舅母,那您的祖父最后有没有研究出来要如何才能让这个病毒消失呢?”我说道。
这个时候,我觉得如果说消灭的话,可能会违背了舅母的那种世界观。
“要让病毒消失的话,就要对被病毒寄生的人进行一种古老的祭祀活动。”舅母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说到祭祀,我立即就想到祭祀星盘。
果不其然,她接下里的话,就已经说到了这个事:“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寻找星盘,而殊不知,早在你们之前,就已经有人进行过这些事情了,包括你的父亲。”
“母亲,你是说父亲也一直在寻找星盘,但是,这是为什么呢?星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呢?”陈默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一直是不参与的,而且也一直在阻止你父亲参与,但是,陈玉他当局者迷,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既然命运这么安排,我也就随他去了。”舅母的这几句话,听起来像是有一股暗暗的忧伤夹杂在里面。
“所以,父亲最后死在了追寻星盘的路上。”陈默低低地说道,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望着他的母亲。
“哎,这就是命啊,没有人能够逃得掉的。就像是,周沧,你也是一样的。”舅母说着,突然转向了我。
“我,我也逃不掉,我什么逃不掉呢?”我有点摸不着丈二的脑袋。
这本来说的是你们一家子,怎么突然间就到了我的身上来了呢,而且这话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好事的样子。
“周沧,我知道周家一直以来都很反对寻找星盘这件事的,特别是你的父亲,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态度是怎样的,但是估摸着也不会差多少,可是偏偏时运弄人,你们一家子,就在这件事情里面纠缠得最深最深。”舅母说道。
“舅母,我听不大明白,虽然我确实对于星盘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这一路上走来,也都是我自愿的,没有人逼迫我做任何的事情。”我解释道。
“是的,我知道,所以才说时运弄人啊。”舅母说道,“默儿、周沧,你们知不知道,我这十年来,为什么一直都住在这井底吗?”
我觉得舅母开始要说关键的问题了。
我和陈默两个人相对了一眼之后,都摇了摇头。
“我是在守着这些星盘。”舅母说道。
“守着星盘?”我和陈默异口同声地喊道。
果不其然,这井底里,也有星盘的。
“是啊,而且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些毛毡斗篷人,也是我做的,余家不仅医术过人,而且对于鲁班之术,也是颇有研究的,我自小对于医学方面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却喜欢捣鼓这些东西,这些毛毡斗篷人,按照你们现代话来说,应该可以称作机器人吧。”舅母语出惊人。
“所以,是您让这些毛毡斗篷人放我们进来的?“我问道。
“是的,不然的话,这十年来,就连父亲都没办法进入这井底中来,更何况是你们两个毛头小伙子呢?”舅母说道。
“可是,你为什么要放我们进来呢?”我问道。
“因为从你掉入井中的时候,我便发现你中毒了,基于我和姑奶奶的感情,所以,我是不可能放任你不管的。因此,才将你们放进来。”舅母说道。
“舅母,您知道我的母亲在哪里吗?”我猛地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当然,她也在这里,不过此刻她不想见你,但是你放心,姑奶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只是,她也中毒了,跟你一样的病毒,不过她这病毒,是从瓦屋山的古祠中带出来的,跟你的又有些不一样。”舅母说道。
“舅母,我明白了,是不是只有找到所有的星盘,然后对星盘进行祭祀,才能够将我和母亲身上的这些病毒都给驱赶掉。”我突然顿悟地说道。
“是的,不过,星盘早已经集齐了,所以,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祭祀的仪式。”舅母说道。
“星盘已经集齐了?”陈默问道,“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八枚星盘目前都在井底,至于为何会在这里,以后再跟你们详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祭祀的仪式,姑奶奶的时间,可能不多了。”舅母说道。
一听到母亲的时间不多了,我立刻就着急起来:“舅母,要去哪里才能找到祭祀的仪式呢?”
“木斯塘,那是夸父族文明起源的地方,而且受到工业文明的破坏甚少,我相信那里肯定还存有他们族人最古老的祭祀仪式。”舅母说道。
原来兜了一圈,最终的目标,还是指向了木斯塘。
的锁龙井(九)
突然间,我有一个疑惑,因此对舅母问道:“舅母,我还是有一点点不明白,我相信所有人寻找星盘的目的,都是为了最终的祭祀,而且这些寻找星盘的人都说最后那个进行祭祀的人,很可能就是我本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外祖父为什么还要对我下毒呢?这不是与他寻找星盘的初衷相违背吗?”
“当然,他寻找星盘的目的,也是为了最终的这一场祭祀,而且,不是可能,而是最后祭祀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你。因为你才是拥有夸父族人最纯净血统的人,”舅母说道,“而你外祖父为何要这么做,很简单,因为只有你和你的母亲都中毒了,无论是你或者是你的母亲,才会拼尽全力去木斯塘寻访祭祀的仪式。”
“难道寻访祭祀的仪式,也是非我或者是母亲不可吗?”我继续追问道。
“确实是非你们母子俩不可。只是眼前姑奶奶的身体已不允许再折腾了,因此你只能是自己孤身前去。当然,我知道默儿也会跟你一块儿去的。”舅母说道。
“母亲,虽然说木斯塘近几年已经对外开放了,但是那里仍旧是尼泊尔的军事重地,要深入到木斯塘,需要的到尼泊尔政府的同意,哪有那么容易的。”陈默说道。
“这个你放心,你的祖父会给你们准备好一切的,从这井里面出去之后,你们可以直接去找他提要求,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们的是,此去路途凶险,但是绝不是你们前几次寻找星盘的那种经历。你们自己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舅母说道。
“母亲,周沧目前的身体状况,适合去木斯塘吗?毕竟是高海拔地区。”陈默说道。
“放心吧,我这鬼门十三针也不是虚的,足够保你们这一趟行程的平安的。”舅母说道。
“舅母,走之前,我可以看一眼母亲吗,我已经三年没有见到过她了。”我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你母亲暂时不宜见你的,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可以让她撑到你从木斯塘回来,希望你们能够成功,然后作法将她身上的邪祟全部都驱赶掉,让她恢复原来的样子。”舅母说到后面半句的时候,眼睛已经从我们的身上转移到了别处,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样子。
听到舅母这么说,我即刻就想起来了当时在神堂湾出来之后,一直环绕在我们周围的那个无脸女,难道母亲真的是变成了那副模样吗?
我有点不敢相信,但是更多的是心痛。
母亲是那么注重外表的人,虽然不会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画精致的妆容,这也可能与她是出自大户人家有关系。
如今她如若真的变成了那副模样,可真的是要伤心死了。
再加上父亲的死讯的话,她或者会活不下去的。
所以,此刻见母亲,可能真的不是恰当的时候。
“舅母,那一切就拜托你了,请您照顾好我的母亲,我一定会找到祭祀的仪式的。”我对着舅母双手抱拳,然后微微欠着腰说道。
“周沧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们姑嫂之间的情谊,是不用交代这些的。只是,默儿,这一路上,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舅母说道。
好像我们三个人交谈了这么就,舅母第一次对陈默流露出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怀。
陈默好像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地说道:“我知道的,母亲。”
“舅母,那我们要从哪里出去啊,还是回到井水里面吗?”我继续问道。
“是的,这是出入井底唯一的方法,不过,我会让雪人带你们出去,你们只要憋气就可以,不用耗费多少力气的。”舅母说道。
她的话刚落音,就将那个小木板拿出来,在上面拨弄了两下之后,刚刚的那两个毛毡斗篷人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了。
“你们跟着它们走就行了。”舅母说道。
“母亲,您也一定要保重。”陈默说道。
这个时候,舅母好像迟疑了一下,然后拉住我的手,“周沧,我思来想去,这星盘,还是一并让你带走吧,人心剖侧,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舅母说着,就在自己的前一惊那个宽大的袋子里面,取出来一个小锦盒,锦盒上面镂空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得出是个价值很高的古董。
“周沧,这盒子放在你这里,这是一个古老的密码盒,我将所有的星盘都放在里头了,密码就在默儿的身上,你们俩带着这星盘,如果能找到祭祀仪式的话,那么就立即做法,不要等回来了,如果找不到的话,就将它扔在喜马拉雅山脉茫茫的大山之中。”
舅母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我和陈默都有点不知所措。
“舅母,不是,这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间让你做了这样的决定啊,你不是说这水井有你那些机器人在守护着,很安全吗?怎么突然又要我带走啊。”我先开口问道。
“是啊,母亲,而且你说的那个什么密码,我好像不知道,你会不会是记错了。”陈默也一脸茫然地说道。
“将来你们都会明白的,眼前就按照我说的做就行。”舅母坚持道。
“可是,舅母,您让我如果找到了祭祀的仪式,就就地设坛祭祀,那母亲怎么办,没有在现场的话,能治得了她的病吗?还是这做法治病也能够无线传递啊。”我继续说出来自己的疑惑。
“这些以后你们都会明白的,当下我不能跟你们解释太多,不然的话,你们就走不出去这口水井了。”
舅母说完之后,像是对着那两个毛毡斗篷人发出了什么号令的样子,只见那两个毛毡斗篷人“咻”的一下就来到我们的身边,伸出空荡荡的袖子就将我和陈默一人一个地架起来。
舅母借势将那个小锦盒塞到我的衣袋里面。
然后还不忘嘱咐道:“周沧,你一定要随身携带,任谁都不要给。”
她这句话,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陈默。
任谁都不要给,不就还涵盖了陈默在内么。
毛毡斗篷人很快就将我们拉到了那个黑暗的通道里面。
我们被架着往前走,渐渐地头就有点晕了,似乎很快就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样子。
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了水流的声音。
而且好像是越往前走,这水就越深的样子。
这水井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构造,如果不是处在眼前这种特殊的情况之下,我还真的想好好地研究一下这水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居然能够在水里头设计一个没有水的空间,这位设计者真可谓是一个行内的大家。
只怕这样的技术,目前这个世界上,应该超不过三个人会吧。
本来我的身高就已经是超过一米七的了,现在被这毛毡斗篷人架着,感觉应该是接近两米。
但是,没一会儿,水便没到了我的脖子处。
毛毡斗篷人是机器人的设计,所以它们在水中行动自如。
“周沧,很快就要到水中了,先闭气。”陈默在这个时候也提醒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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