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
安棋看着他,小声道:“不脏,爪爪是甜的。”
白敛眉头拧的更紧。
看他这样子,舔爪子已经成习惯了。
坏习惯。
眼下还在上课,弟子们都看着他们,白敛只得先让他去了。
安棋继续快乐舔爪爪,看的白敛脸色是越发不好。
单郁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怎能放任他不洗手,直接舔爪子,吃进去脏东西生病了怎么办。
待他回来,这事定要和他好好说说。
今日的课结束很的早。
弟子们都看得出来,白长老心神不宁,一炷香的时间里不知道频繁转头看了那只小龙崽多少次。
牵挂则心忧,心忧则失分寸。
看来传言中,白长老为护儿子三番四次顶撞掌门的事是真的了。
放学了,弟子们并未一哄而散,他们从来没有哪次离开课堂时走的如此慢吞吞,都在偷偷打量安棋,好奇心快冲出嗓子眼了,可是白长老在旁边,他们不敢凑近。
这么多年了,这只幼崽应该是唯一能够让白敛当众分心的家伙了。
绥平收齐大家的作业交上来,白敛让他放一旁便好,绥平放好却杵着没走,深深看了眼安棋,对白敛说有话想和他,烦他移步。
白敛交代安棋坐着别动,和绥平去了屏风后面。
安棋百无聊赖,抱着尾巴像个不倒翁似的晃啊晃,突然他看到人群中有个穿红衣服的姐姐对他眨了下眼睛。
起初他不懂,直到红亭抬起小手指勾着一只锦袋摇了几下。
嗷!是刚才投喂了他糖和肉肉的人。
安棋开心地起身,想到白敛的叮嘱,又坐了回去,眼巴巴看着姐姐跟着人群越走越远了。
他想跟姐姐说“谢谢”,又担心姐姐听不到,着急之下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红亭走到门口,感知到身后一道急切的视线,回头看到那只幼崽拍拍他的尾巴,好像在和它商量什么事,随后那根尾巴翘起来,扭成了一个“心”形,幼崽一只手抱着尾巴,一只手冲她摆了摆,笑出雪白的乳牙。
“姐姐再见嗷。”
红亭差点被门槛绊倒,身旁有人扶住她,问她怎么了。
红亭再回头,白敛已经出来了,安棋也放下了尾巴,伸手等大人抱。
他们从侧门走了。
她有些遗憾,只看到了一眼。
林三思问:“师姐,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变红了?”
“怪可爱的。”红亭喃喃道,踮起脚望着侧门方向,依依不舍。
“什么可爱?”
“没什么,你说明天师叔还会把他儿子带过来吗?”
林三思道:“不会了吧,带过来净捣乱。”
红亭甩开他的手,反问:“他今天捣了什么乱?”
“这个……”
林三思想了下,好像那幼崽是挺乖的,坐了半天都没有离开座垫子。
不对不对。
这只崽子不是省油的灯,一进来就闯了大祸,绝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对他放松戒备。
说不定他是个外表无辜,内心阴暗的小魔王!
林三思回过神,见红亭已经走出老远,走的方向不是弟子卧房,问她要去哪里。
“下山买糖去。”
“买糖做什么?”
“看会扭‘心’的尾巴。”
“哈?”
什么鬼东西???
第二日上课。
安棋又跟着来了,这次他带了一个小挎包,里面放了他的零食和玩具。
是的,他放弃学知识了,因为丝丝昨天告诉他,厉害的家伙也不都是聪明的,比如隐居的龙君,本事通天,脾性乖戾,但脑子就有些不太好使了,在自己家门口都能迷路。
安棋豁然开朗,原来世上也有笨龙啊。
远在海外的老龙突然打了喷嚏,嘀咕道: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想我?
虽然上课很枯燥,但安棋记着昨天给他吃零食的姐姐,还是来了,并且一坐下来就开始吃。
白敛担心他又吃撑,在他吃了三分之一的时候把包收起来放在架子高处,只留了一小把糖豆给他。
安棋看着手心里可怜巴巴的一点豆子,试图用眼神打动白敛,但是白敛已经猜到他的想法,扭头不看他。
卖萌失败。
安棋撇撇嘴,只能一颗一颗的吃慢一点。
而红亭看不得小家伙的可怜样,又想像昨天那样把吃的偷偷扔给他,锦袋刚扔出去就被一股力道挡了回来,她诧异地望向上首之人。
白敛没有看她,以指为笔为弟子们演示符纹画法。
看来昨天是师叔网开一面了。
红亭心中默默叹气,收好锦袋,又怜悯地看了看数豆子吃的小家伙。
不是姐姐不想给你吃,是你爹不让啊。
本以为今天不会有和安棋接触的机会了,谁料上到一半,进来一个弟子将白敛喊走,说是发现魔族有异动,掌门让他过去商议事情。
魔族?
莫不是单郁又在发疯搞事情了。
这个疯魔头。
白敛让绥平管好师弟师妹们还有安棋,随那弟子去了通天峰。
课堂上依旧很安静。
有绥平这位不怒自威又板正严苛的二师兄坐镇,红亭心痒想去跟安棋说话都要犹豫再三。
但是安棋不认识绥平,更不怕他,无视他凌厉的眼神,爬上架子去拿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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