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烨楚辞,领太子令前往北荒修建佛塔。所到曲水,见运河堤坝常常坍塌,似河妖作祟。臣梦佛祖点化,领命在此修建佛塔。青灯古佛,乞求运河开凿顺遂。
“八百里加急,送入都城。”楚辞交代完北言之后,虚弱坐下。
“顾大人,楚辞不能待在你府上,烦请找个偏僻院落安置我们四人吧。”
“不可!”顾维卿直接回绝了。
他心里清楚,现在是公主最虚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被暗杀的时候,公主为了不让他染上杀身之祸便想着去别的地方。
“臣既知真相,便决不能稳坐高台坐视不管!”顾维卿说罢深鞠一躬。
“你可知,我要做什么?”
“知道!臣修建运河,将军步卒一应俱全,定能护公主周全!”
“我如今无权无势,此番复仇犹如刀尖舔血,胜算不大。”
“世间事不在输赢,只分对错!此等阴谋定当知晓于世!烨家忠魂怎可含此血冤!”
“好!”楚辞眼神狠厉,一拳砸在书案之上,“我烨楚辞今日便在此立誓,来日烨家重振,楚辞定会完成顾家任何心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维卿深鞠一躬,看向楚辞问道,“公主如今是何打算?”
“我烨家祖训,要护南云永世太平,楚辞不敢不尊。不过姜家有二子,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维卿定当竭尽全力,护住公主!”
南云都城,肃安候府。
姜湛手里握着那有些砂砾感的信纸,手指轻轻在纸张边缘划来划去。
‘已到,事尽知,平安勿念。’
“事尽知,好一个事尽知”姜湛望着远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喃喃自语。
这时小厮快步跑进大院,气喘吁吁地说,“侯爷,不好了,太子,太子来了!”
姜湛面无表情,好似早就猜到了似的,不慌不忙的把纸放入杯盏,看着信纸迅速消融在茶水之中。
姜湛刚走到侯府前堂,就看到大门口脚步飞快,一脚踏进侯府的姜崈。
二人在大院中间快速相遇。
姜崈一记重拳直直打在姜湛脸上,随即双手拎起姜湛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他这位嘴角渗着血,还在一脸得意笑容的弟弟。
“你可知!你把现在的她放在北荒有多危险!”
太子今日刚被解了禁足,第一件事就是来教训这位好似对楚辞无微不至的弟弟。
姜崈脖子上的青筋高高凸起,揪着姜湛的手青筋和血管好像被那单薄骨架吊了起来,皮肉深陷。
“太子殿下,长,安。”
姜湛狠狠推开姜崈的手,好像看不见姜崈胸前起伏一样的平静,他扶了扶衣服,纨绔一般地行了礼,眼神犀利挑衅。
“肃安候,孤劝你一句。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想。”
“殿下说的是人,还是别的什么?臣弟惶恐,有些听不懂呢”
“这南云国里,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你的吗?”
姜崈稍稍冷静之后,脸上带着还没散尽的怒气有些讽刺的挖苦着姜湛。
是了,整个南云,他姜湛有什么?
他母妃在最得宠的时候突然被赐死,自己被改出族谱,就连北霖军和北荒,都是捡了烨家的。如今他师父惨死,楚辞逃走,他在都城更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了。
“我不像你,你的命多好啊为了一个女人争了这太子的位子,就突然什么都有了!哦不,就是没有得到自己心仪的太子妃。”
姜湛有些失态的笑着,脖子上的喉结不停抖动,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嘲讽。
“楚辞有任何差池,孤杀了你。”姜崈声线低沉,一双丹凤眼凶狠的泛着光,恶狠狠的看着姜湛。
“她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忘了,楚辞在的地方是北荒!烨家三代,埋骨之所。”
姜崈的眼睛里尽是杀气,身体周遭都是以前没有过的暴戾。
姜湛似乎对面前这位无法再隐忍伪装的亲哥哥很满意,看着姜崈拂袖而去的背影,一点点大仇得报的快感掠过姜湛心尖。
楚辞站在曲水城的城墙上,望着残月发呆。
小知拿着披风悄声上了城楼,给楚辞轻轻披上,“公主,晚上还是有些凉,披上些吧。”
楚辞微微笑笑,点了点头,“我的东西呢?”
小知心领神会,拿出了乌青玉莲花玉佩,还有一支白玉簪子。
楚辞把玉佩挂在身上,小心把发簪藏在胸前。
“公主,如今,我们已经到了北荒,事情又如此这般不如,派人去西召把玄夕接回来”
“不可,”楚辞望着月亮,轻声断然拒绝了,“我现在,护不住他。”
“可玄夕他不会怕的!”小知试图争辩。
“他已经离开了我们这淌浑水,为何还要再来?再说,此番复仇若我有个闪失,那不是还要分离第二次?”楚辞扶了扶胸口,满腹的牵挂。
“公主——”
“不用劝了,休息吧。”
万事已妥,兄长可归
转眼的功夫,在曲水城修建佛塔已然大半年了。
这七八个月的光景里,楚辞忙碌得很。她每日都像永远不停的机器,整个人笼罩着压抑的氛围让人有些生畏。
北荒一年有大半时日都有些冷,今日虽说艳阳高照但寒风还是有些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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