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在梦里见到翻倒的车,父母濒死的样子,还有那个红色的印记,每回梦醒,都感到痛苦不已。
“林遇,有很多时候,神也会身不由己,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我们从不是无所不能的。”安瑶心疼林遇这般难受,但她也无可奈何。
她不想说出来,不想林遇再像十四年前那样骂她。
“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你能不能不要再问了?”安瑶细声说道。
林遇甩开安瑶的手,抬起头看往窗外,已满脸都是泪。
“你明明就在场,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林遇情绪仍然很激动,有些失了理智,“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安瑶,发现安瑶竟也红了眼眶地看着他,泪水在眼里打转。
听到林遇凶她,安瑶又内疚又生气,还觉得很委屈。
她默不作声地盯着林遇,直到眼泪滴下来,她才撇过头,用手抹了两下眼睛,冷冷说道:“之前是我自作多情了,不需要就算了。”
见到安瑶哭了,情绪失控的林遇逐渐恢复了理智。
“安瑶,我——”
“你好好开车。”
不等林遇说完,安瑶已经消失不见。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林遇?
林遇冷静下来后,开车去了医院,林成武还在何玉秀的病房里陪着。
“林遇,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林成武起身搬了张椅子给林遇。
“我在家也是闲着,就来跟奶奶玩玩。”林遇笑着对何玉秀说道,“奶奶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好得不得了。”何玉秀开玩笑说。
“医生说这几天妈的状态都有所好转,您再加把劲儿,说不定很快就可以走回家了。”林成武说道。
“到时候我给您在家门口铺个十几米的红毯。”林遇接上林成武的话。
“就你最折腾。”何玉秀摸摸林遇的脸笑道。
“怎么没见安瑶和你一起呀?”林成武好奇问道,“你们俩最近走得很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们说?”
何玉秀闻之也八卦地看向林遇。
“能有什么事。”林遇轻笑回答道。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丫头的?她是做什么的?”林成武问道。
“伯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林遇没有正面回答。
“哎!这不是关心关心你的大事嘛。”
林遇微微摇头,没有作答。
何玉秀看出林遇心情不佳,便戳了戳他的手,问道:“小子,有什么事还不能跟奶奶说的?”
林遇看向何玉秀,自从父母去世后,他虽尽力不依赖别人,但何玉秀是他忍不住之时的唯一依靠。
他很想将现在的烦恼告诉何玉秀,但事情涉及到安瑶,他也不能随便说。
“奶奶,伯父。”虽然以前已经问过无数次同样的问题,林遇还是决定再问一次,因为这次情况不一样了,“十四年前的车祸,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此话一出,何玉秀和林成武上一秒还是笑嘻嘻的神情马上就变了。
“我知道不该再提这件事了,但是我最近好像有了新的发现。”林遇低声说道。
“什么新的发现?”林成武蹙眉,急切地问道。
林遇忍着没有说出来,即使是亲人,好像也无法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
见林遇低头沉默,林成武朝何玉秀看了一眼,两人对视片刻,何玉秀转过头移开了眼睛。
“阿遇,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这事搁到谁身上,谁都很难放下。”林成武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当年你还小,可能记得不全,我和你奶奶更清楚这件事情的全貌,我们也问了警方很多次,一切证据都表明这只是一个可怕的意外。”
林遇手肘撑着膝盖,眼睛久久盯着地面。
林成武单手轻轻捏了捏林遇的肩膀,说:“阿遇,十四年前的事已成事实,过去不应该比你现在的生活更重要,人总要向前看。”
何玉秀看着窗外也不作声,病房里沉默了很久。
另一边,回到安华庙的安瑶狠狠地大闹了一场。
她布了好几道强风,把庭院里的花草树木吹得一塌糊涂,还把来烧香拜神的人们冷得赶紧离开。
把庙里的人几乎都赶走之后,安瑶仍不解气,又挥手砸了好几盆绿植,还想给围墙踹个洞出来。
安宁赶在她把庙的屋顶拆了之前,把她劝住了。
“这是谁把咱们灾神大人惹成这样?”安宁很久没有见到安瑶如此大发脾气了,以为她早就收敛了小孩子的脾性,现在看来她只是没有遇到在乎的事情。
“一个笨蛋木鱼!软柿子!”安瑶气呼呼地说道。
“两个人?”
“就一个!”
“说说,怎么欺负你了?姐姐帮你教训他一顿。”安宁没问是谁,但知道这几天安瑶一直跟林遇在一起,除了他还会是谁。
不过安宁倒是没想到大家口中“还不错”的林遇会把安瑶惹急了。
安瑶一脚踢飞屋顶的一块瓦片,把最后一丝脾气也发泄掉了。
“是我欺负了他。”安瑶撇嘴道。
安宁捂嘴笑了,“你欺负别人,还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是吧!我也觉得我最近有点奇怪。”安瑶盘腿在屋顶坐下,看着一片狼藉的庭院反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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