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泣血扫了眼干净如新的山洞就来气,一听徽月的话也是气乐了:“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会在这?我一直都在这啊!只是我一直飘在上面你没看见罢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还得感谢你那好师兄,为了救你不惜祭出神识,把那些邪魔都反噬死了。
呵,还献祭?我呸!要不是老子是鬼修受的影响小我真要干死他们全家!也不看看你那几个师兄师弟被赐了癔症就疯疯癫……哎呀你别掐了我错了!”
徽月眼一红,原来都是师兄做的。
她问:“师兄现在在哪里?”
鬼泣血叹道:“他啊……神识碎裂了就只剩下一具留有癔症的空壳,夜半来了一场暴风雪,我没拦住他让他跑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那,听天由命吧。你们宗门也真是的,去哪不好去天山,几十个人吧,最后除了你和你师兄全部都丧命了,啊不对……”
他咬牙切齿:“还除了路今慈!”
每一个字,他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居然是客客气气地喊全名了。
徽月下意识捂住腹部,为他挡下那一剑是她此生最无奈,最痛恨的事。
他为什么不死?
她希望他去死,又不想他真的死。
爹爹,娘亲……徽月握住手,问:“那路今慈呢?”
鬼泣血脸色一变,吞吞吐吐道:“出去了,应该是去找吃的去了吧。”
这极寒之地哪来的吃的?
徽月蹙眉,不顾他的阻拦直接出去,大雪依旧下个不停。她抬头望天,纷纷扬扬的大雪好似燃烧着的纸钱,似有若无淡淡的悲伤。
她好难受,鬼泣血追出来:“宋徽月,现在不能出去,外面的暴风雪才停了一刻钟,随时可能再来。看你现在也应该拿到了你要的东西了吧。快回山洞,等暴风雪听了我们就离开天山。”
他有些不耐烦。
徽月一听找东西心口莫名堵得慌,有种不祥的预感。路今慈绝对不是找食物而是在寻找什么,可天山除了冰髓还有什么东西?
她暗自询问问灵,问灵思考了片刻,语气不太好:“别忘了我当年是为销毁一件至邪之物陨落到天山。我陨落了,那东西的碎片也随我一同沉落天山。那些邪魔费尽心思将我囚禁其实除了地图就是在寻找那东西。我本来不想说,实在是那东西关系重大,而且千年前我已经将它销毁,只要不被邪魔找到就成不了气候,邪魔也不可能找到。
月月你应该是想太多了,千年前的事了,就算是你爹你祖父都不可能知道,他又如何得知,找到又有何用?”
徽月不知怎的心头惴惴不安:“师父能否告知那件至邪之物是什么?”
问灵道:“百煞封魔榜。”
那一刻,周围飘扬的雪花仿佛停顿在半空,徽月只觉得脑中一片嗡鸣,血液倒流。
百煞封魔榜!
那个在未来引发无数邪魔争抢,屠杀,直接引发人间生灵涂炭的东西。
路今慈在找这个?
它最开始居然是出现这里!
太恨
一闭眼,哥哥与娘亲离去的身影近在眼前。
雪夜中,娘亲握住她的手,灯照眉骨青黑。她笑着说:“月月,娘与哥哥一定会在元宵前回来的。这段时间要听你爹爹的话,不要离开宗门明白吗?”
自百煞封魔榜开榜后,人间群魔乱舞。世间所有的邪魔都在为百煞封魔榜上拿好名次而四处做恶。
乌山这时提议铸神剑诛魔,各门各派修士应招去乌山祭剑。娘亲与哥哥去了就没回来,徽月坐雪地里等了一晚上,手中抱着的热汤圆结了冰却什么也没等来。
献祭这么多修士铸的剑还没铸成,路今慈就将其毁得灰飞烟灭。
可是,娘亲和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徽月咽下喉头的哽咽,这一切的祸源就是百煞封魔榜开榜后,今生就算是把路今慈手砍了也要阻止他。
挣脱鬼泣血,她与之拉开距离:“路今慈往那个方向走了?”
鬼泣血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长在他脑子里,要我说你还是回去行行好吧,把我手串还我你爱去哪去哪!”
指望不上他,徽月就问问灵,鬼泣血望着她雪中奔跑的背影脸色难看起来。
原本平息的风变得猛烈起来,徽月手臂挡风,每抬脚走一步脚印都会瞬间被冰雪填满。
她视野被雪花挡住,吹出的衣褶紧绷到极致,勾勒出单薄的身子。
“月月快回去!就算是你父辈都不一定知道百煞封魔榜,他又如何知道!更何况他是百煞封魔榜封的是魔,不是修士!就算捡到那东西也没用!”
他会入魔的,不仅亲自开榜,还是榜首。
风雪越来越大,徽月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鞋底被坚硬的冰凌刺穿,磨出了血。
“师父……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无路可退了……”很多事根本不是想的那么简单。前世过的太可怕了,同样的事她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爬起来,往雪山上走。
问灵不明所以,一直厉声规劝。徽月脑子快要炸开,一抬头,此刻终于到雪山顶。
暴风掀起冰雪在空中肆虐,视野皆为白色。
她抬眼看见暴风雪中朦胧的黑影,颀长如松,衣袍附近飘扬着冰雪使之一眼望去宛如黑白山水。少年神色淡然,伸手抓向暴风雪中的封魔榜碎片,高束乌发迎着烈风肆意飘扬,她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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