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酸软无力的四肢击碎幻想,我只是抬了抬手指就被现实打趴下,除了呼吸急促了些,没有任何变化发生。
我没有气馁,肉体的乏力反倒是让我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
“再说一次。”我的声音清晰有力。
“说什么?”弗拉基米尔俯下身,月光从他的上方洒进我的瞳孔,犹如落满钻石的星河,我迎着这盛大的银色溪流,对上他的眼眸。
我故意地张开嘴巴,又闭上,看着他眉眼中溢出的一丝焦急,我感到兴奋——因为剥夺了他的力量而兴奋,我终于明白,为爱情付出代价这件事,谁都不能幸免。
“道歉,再说一次吧。”我歪着脑袋,用不怎么在意,也称不上认真的语气说。
“对不起。”我的话音刚落,弗拉基米尔就凑近了,他的气息永远那么特殊,只要他靠近,我就能呼吸到,细细密密地渗透进来。
他继续逼近,在我撑不开的眼睛上停留一瞬,然后他平缓的呼吸擦过我的颧骨,耳廓,最后留在了脖颈。
我想要说出口的话被搅得乱成一团,我只感觉到颈侧喷出的温热气流,流进耳朵里,难以言喻的晕眩使我茫然地张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该说什么呢,我又忘了。
贴上耳后的唇,他的睫毛轻扫过我的耳垂,即使说着抱歉的话,弗拉基米尔的动作也一点没有怯懦,那不是属于他的词语。
“你原谅我了吗?”弗拉基米尔靠在我的肩头,他仰起头,细雨一般的呼吸低温沸腾了我的皮肤。
我丝毫不被美色诱惑的坚定,“不”字还没说出口,打了个弯,言辞凿凿的拒绝就软成一滩水。
“一定要原谅你吗?”我有几分泄气,但随即想到自己立场不坚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熟能生巧是个好用的借口。
同时不争气的心脏在他的凑近中,忐忑不安地乱跳,我微微侧头,就看到他精致漂亮的脸蛋,在月色下恍若透明的皮肤,镶嵌深蓝宝石的眼眸,正专注地看着我。
也不是不行。
我默默地想,而后快速转回去,我的心脏已经相当脆弱了,不能继续雪上加霜。
“怎样都好,弗洛夏。”弗拉基米尔又凑近了——他填补着因为我的移动而拉开的距离,“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向你发誓。”
越来越近,他的呼吸声都开始不间断地回荡在耳道里,比我的心脏还要清晰,我一时分不清,那阵急促的喘息是谁的。
听到他的话,我有些不知所措,理智追不上感性,而感性早就擅自做出决定,我是被夹在中间的受气包,既不能全盘照收,也不能无动于衷。
我抬起手,刚好碰到了弗拉基米尔的领口,我伸入进去,指尖抵住了光滑温凉的皮肤,缓缓拂过,上移到一块凸起,我好奇地轻轻按压,传来“嘶——”的一声,但他没有阻止我。
“疼吗?”我迟疑地揉弄那处,怀疑他被我弄痛了。
“不疼,只是很奇怪。”他说话时喉结一上一下的,在指缝里滑动,他压抑的喘气声,给我的半张脸加热升温。
那还是不要让他不舒服了,手指转移阵地,爬上他的下颚,清晰的线条划过指腹,留下一串奇妙的刺激,我的手很快来到他的颈侧,按上跳动的脉搏,我摸到一处粗糙的纹路,凹凸不平的横亘在动脉上。
是我的咬痕。
“我不该咬你的。”我有点后悔地说。
丑极了,不该留在光滑细腻的脖子上,但是我又有种病态的想法,一直留着,永远不会消失似乎更能让我心跳加速。
噢!清醒点!弗洛夏,你是精神病患,可不是精神变态!
“没关系。”弗拉基米尔喃喃自语,他抬起下巴,轻松地咬上来,我的耳骨被含在他的齿间摩擦,细细的,偶尔微微的刺痛。
“这样就公平了。”留下一串湿热的啃咬后,他又缩回了原处。
血液全部冲进耳朵,我感觉那里大概是发烧了,我迷迷瞪瞪地咽了咽分泌过多的口水,似乎被咬掉了,已经感觉不到耳朵的存在了。
我的能量飞速消退着,亢奋带来的敏捷基本消耗无几,我累得只想闭上眼睛。我丧失了探索的力气,只能放松了手指,不放弃地搭在他的脖颈。
弗拉基米尔面对我侵略性的举动,也只是不适地蹭蹭我的下巴,他的唇和我的脖子保持了暧昧的距离,但热气一丝不留的全喷洒上来。时间在我愈发迟缓的思维中过去,呼吸逐渐趋同,我的心跳也分不清你我,融成了一团。
体温在紧贴的亲密中升高,我又开始迷迷糊糊,但我始终记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几乎耗尽全部力气,我终于抓住即将逝去的光亮。
“···嘿······我原谅你了。”我嘟嘟囔囔地低语。
他一定是听到了,因为闷闷地笑声,带着如释重负的喘息,他加重的呼吸,不愿我发现似的,脸深深埋进我的颈侧。
笑声带动起轻微的震动,我觉得胸口变得轻盈,压在上面的石头凭空消失一般,全身被温暖包围。
我太累了,就算是精疲力尽,我还是费力地勾起嘴角,扯出一抹笑,满足感充盈心间,我带着凝固的笑容沉入梦乡。
chapter 240横生(一)
眼皮上的光斑,是苍白跳跃着的精灵,我能感受到他们活泼的跃动,细碎的闪光钻进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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