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佩服自己遵守了一名客人该拥有的礼仪,直到婚礼快要结束时才起身离去。
从此,我认识到,纯血至上不仅仅是一种关于血缘,家世的极端的观念,更是一种条件,生长坏境,礼仪教育,价值观的导向和输出等等,是全方位塑造一个人的教养责任。
我不讨厌那个女孩,说真的,我不愿意看见她,她会使我意识到,忠诚的列昂尼德家里出了个叛徒。上帝不愿舍弃每一个追随他的人,所以,值得庆幸的是母亲只有姐妹,没有兄弟。
再一次,感谢上帝。
她的名字也不需要费心去记,俄罗斯的重名率太高,少一个无所谓的模糊印象无关紧要,无论如何,我的人生中应该再也不会出现她的身影了。
如殿下希望的那样,完美的纯血主义至上。
沙皇城的古钟撞响了巴甫契特的黎明,满是混沌气息之中,我快步走向内城。
昨天我休假,一半时间处理殿下前两天吩咐的商业事务,殿下对此显得很感兴趣,很久没有看到他兴致勃勃的专注在一件事情上。
马弗里斯那群家伙应该感到羞愧,不过是一群平民阶层的,贪欲满满的小老鼠,也想伸出肮脏的小爪子,偷取主人面前奶酪。
一群无耻小人,马尔金家族还没有出手干预,他们就被排挤的连渣也不剩,可悲的是,他们的下一步动作选择宣告破产,我想马弗里斯能源公司到死也不会明白,这个决定将他们推向一败涂地,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为什么呢?
对他人犯错之后要怎么做,认错,诚恳的道歉。
我想,即使一天学都没有上过的文盲也应该从生活实践中明白,可是,为什么这群人不懂呢?或者说,越来越多的平民们妄图挤进贵族阶层之前,总是不能首先学学这里的社交礼仪和规则,盲目莽撞,带着亮闪闪的金币充斥的大脑,四处横冲乱撞,鼓起一头的大包。
啧啧,在我看来,白日梦想家的励志故事不适合历史悠久的俄罗斯王室,甚至在大肆鼓吹美国梦的纽约,这种热潮也逐渐退去。
他们是时候醒醒了,可怜的家伙们。
我照殿下吩咐的那样,将其中几个人丢进监狱,那里会教会不知满足的蠕虫们,他们早已遗忘的社会固有的规则,等到他们恢复自由,画满警告线的世界则清晰地呈现。
其他一些犯罪者被送去马尔金家,高官厚禄优待他们。
惩罚的另一种方式并不是一昧打压,为了避免造成他们团结起来,成天抗议游行,傻兮兮地喊口号,虽然无关痛痒,但苍蝇总是嗡嗡直叫,也同样烦得受不了。
殿下说,蛋壳最坚硬的部分是它的整体,这群人也是如此。
老实说,殿下要说缺点,那么只有一个,他太善良了,总是顾忌许多,要是我,直接一辆坦克轰上去,管他是鸡蛋,铁蛋,钢弹,都轻而易举地压扁。
我得加快脚步,今天是斯达特舍代替我服侍殿下,虽说我挺放心他,但还是不如自己亲自来得安心,况且昨天殿下的马祖娅生病了,也许殿下会尤其烦躁,我需要妥帖处理好一切殿下可能用得到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通过门楼的廊道,越过城门外的护城河。
“列昂尼德先生早上好。”
是年轻的小马利奇科先生,他正在用长长的网兜清理水中的杂物。
“早上好,小马利奇科先生。”
小马利奇科先生刚刚接任他的父亲老马利奇科,他的父亲上了年纪后,腿脚不如以前灵活,便卸任给自己的儿子。
虽然只是简单的清理工作,却要求不低,并且全年无休,算是比厨娘们还要再低一辆个阶级,不过,老马利科奇事实上荣誉加身——当年王室被驱逐,不顾起义军们的威胁恐吓,执意留在这里守护清澈的护城河。
看来,小马利科奇先生继承了他父亲兢兢业业的优良品质,并且还是个有礼貌的青年。
去服侍殿下吃早餐之前,我还需要去一趟茶房,最近殿下喜好来自中国的茶叶,可以解除餐前的油腻。厨房长也需要好好叮咛一下,他们送来的茶过分烫口,使得殿下的嘴唇都被明显地烫红了。
偷懒的家伙,一年前我都告诫过他们,要掐着秒表使用温度计,别忘记自己工作的本分,他们身后是一大群等着从那位女士手下毕业,疯狂地想进入这里工作的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把他们替代掉。
结束这次探访之后,我朝中庭走去。
我不会质疑殿下的任何决定。
因为我是巴甫契特最忠诚的仆人。
我坐在驶向卢布廖夫的车子里,殿下在后座上小憩,他闭着双眼,脸庞躲在手下面,遮住一半。
我越来越无法看透这位未来的君主,他所有的表情都藏于淡漠的表情之后,只有那双眼睛,还不能完全遮掩其中满满的兴奋,比当初马里弗斯的兴趣还要多一百倍。
甚至有点病态的狂热,阴冷地缠绕在递交上去的资料里,那叠不算厚的白色卡纸左上角,是苍白弱小的伊弗洛西尼亚。
马尔金家的养女,一个瓦斯里耶夫直系继承人。
老天,还是一个长期流落在外的混血儿。
殿下毫不掩饰对她的迷恋,我不知道这样描述是否合适。
完完全全的不在意,除过她这个人之外的其他的东西,全部消失在视线之外。不去追究,眼里可能容不下累赘的多余,比如,年龄··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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