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纪尘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毫不避讳。
时瑶被看的不自在,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窘样,明明刚才在殿里还是受万民跪拜的女皇,下了朝却跑到花园哭鼻子,还被当朝权势最牛掰的丞相看到了。
老皇帝那么宠她,她给老皇帝丢人了。
“陛下哭了。”
果然,温纪尘要开始挖苦她了。
温纪尘当初无权无势,能在朝堂上能立稳脚跟,是因为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来玩转朝堂。
曾经针对他的大臣,最后无不被他偷偷暗算下马。
老皇帝在世的时候对他的才能都赞不绝口。
时瑶偏过头不去看他,“没哭,只是风太大了,吹得眼疼。”
温纪尘见她有些别扭倔强的样子,挑了挑眉,也没有多言,抬起手来重新抚上琴弦。
琴音再次响起,时瑶抬头便看到面前光风霁月的公子半垂着头,身姿挺拔端正,神情专注地抚弄琴弦。
琴音从他指尖宣泄而出,像是被他赋予了生命,又有着空灵悠荡的洗涤感。
就连吹过凉亭的冷风都被琴音洗涤了一般,悄悄柔和下来,不那么瑟骨寒冷。
疯批丞相每天都想把我绑回家5
平日里时瑶不敢随意对上温纪尘的眼睛,他眼里的东西太细密,一不留神,就感觉一切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下,整个人被人光了一样。
趁着温纪尘此时低头抚琴,她才敢细细打量他。
温纪尘生的俊美舒朗,束起的黑发在阳光里染上了柔和温润的色泽。
她记得温纪尘上早朝时黑发总会被他一丝不苟的束起,但回到府邸又会拆开,将青丝松垮的挽着。
只因为她曾说过这样的他更有人夫的样子。
忽然,时瑶注意到了温纪尘左手手腕上竟然戴了一串白玉佛珠。
佛珠缠在他的手腕上,光洁温润,手腕与佛珠相得益彰,像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时瑶愣住,她怎么记得温纪尘手上没有戴过这串佛珠。
他曾和她说起时,他命里带煞,名字和小字都是家里人为了镇压他的嗜血好杀的命格起的。
当时他家里人都以为温纪尘会当将军。
没人想到最后却成了呼风唤雨的权臣。
但温纪尘确实不信神佛。
唯一一次诚信叩拜,还是两人成亲拜天地的时候。
难道说,第二次开局后,攻略人物会和第一局时有细微出入?
“陛下在想什么?”
时瑶才恍然惊醒,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她竟然盯着温纪尘出神了那么久。
她心不在焉道:“没什么。”
温纪尘摩挲着白皙腕骨上的佛珠。
“陛下可知近几日为何会在朝中受挫?”
时瑶当然知道,那几个老臣无非是见她年龄小资历浅,在朝中根基不稳,借机找茬,但她面上却装作不知。
“那陛下想做一个好皇帝吗?”温纪尘又问。
时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还是点了点头,这一局既然选择当皇帝,那肯定是要好好干。
不能说当一个精明的统治者,但也要保证晏国百姓能安居乐业,不然她也不会昨天晚上批奏折批到夜里。
“那便要立威,陛下总是想着顾忌大臣颜面,图两全之法,又如何立威?”
时瑶皱眉:“可是李阁老和柳尚书他们说的没有错,我提出的政论确实有些不足,有待修正。”
温纪尘声音微沉:“威严不立,何以用人,你是女帝,即便有错,那也不该如此受教,陛下这样,会让人觉得很好欺负。”
时瑶抿唇不语,温纪尘这是在教她立身处事的帝王之道?
仔细想想,他说的确实很对,她还保持着现代平等思想,把下面这些大臣当成自己的老师,态度一直谦虚。
可现在是古代,正如春荷说的尊卑有别及,她不立威,总会有人想爬到她头上来。
时瑶顿时悟了,她看向温纪尘的目光多了崇拜,算的上是第二局开局以来第一次目光坦诚的看他。
“多谢丞相提醒,朕初登帝位,还有很多事情不甚了解。”
“只是朕……该如何立威?”
温纪尘看着少女明亮的眼眸,黑睫几不可闻地颤了颤,袖袍下的手指不禁又摩挲起了腕上的佛珠,“有一个方法。”
“丞相请讲。”
“寻一个靠山,做你的左膀右臂。”
时瑶闻言愣住,靠山?
抬眸看向温纪尘,他仍旧是一副娴雅模样。
他什么意思,是想给她当靠山?
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温纪尘不会无缘无故帮她,给她做靠山。
不过……
时瑶眼波流转,勾唇笑笑,她可是知道温纪尘最喜欢什么样子。
她起身走到温纪尘面前,面上诚意,眼角说不出的魅惑。
声音却带着少女的不谙世事,“那丞相成为朕的靠山,好不好?”
温纪尘仰头,眼眸直直看着时瑶。
时瑶好久没有被他这么看着了,有些紧张,她低头倒了杯茶,亲手递给温纪尘。
带着讨好意味。
温纪尘看着女帝亲自为他倒的茶,他敛眸,目光若有若无从她葱白如玉的指尖划过,落至杯盏上。
见温纪尘迟迟不接,时瑶有些尴尬地收回来,“丞相可是怕朕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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