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中,总是容易滋生恶念。
远离人烟的郊外,被黑暗笼罩的神社。
深夜,杀生丸睁开眼,眼底清明。青色的长鞭划破黑夜,甚至没用力,刚从石板下爬出的恶灵被灭到连渣都不剩。
满脸风轻云淡的杀生丸收回视线,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恶灵消失的瞬间,空气中的烛光闪烁了下,传出淡淡的檀香,就像是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味。
风中的气味出现变化,杀生丸微微蹙眉,目光投向皎洁的月。
绒尾在空中飞舞,院内的枯叶晃动一二,脚尖立在高耸的古木之上,站在神社内的御神木的顶点,低眸看向被黑暗笼罩的神社。
矜贵疏离的眉眼中透出一丝诡异的平静。
奇怪的世界,妖气、恶灵,各种奇怪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却又被神社内的檀香压制住,形成一种奇妙的气味。
并不叫他讨厌,却也没有多喜欢。
弱小的人类统治世界?满是污秽的神社?
呵,与他杀生丸何干。
银白的霜发随风飘动,金色的兽瞳细长且淡漠,脸颊上印着四道妖痕,身体内的妖力在缓慢复苏,却迟迟未能达到全盛。
他双手拢在衣袖之中,绣着梅花样式的和服伴随着他的妖力微微浮动。
他无法离开那个女人太远——
既然如此
“刷——”雪白的绒尾在空中掠过,显得有些兴奋。
杀生丸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再回神,漆黑的夜空之上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掠过皎月,冷冽的风略过脸颊,身后,柔软的犬尾内裹挟着什么,在东京的夜空飞驰而过。
睡梦中,迷糊的感受到一阵寒意,附着在肌肤上又在下一秒感触到柔软,没感受到杀意,梨奈有点迷糊,困倦的睁开眼。
一轮皎洁的月无限放大,近在眼前。
瞳孔地震!
月亮?!
某个巨大且皎洁的月在黑夜尤为显眼,有一种近在咫尺的唾手可及,似乎只要她一抬手就能触摸的到。
距离她非常近,近到有一种自己即将冲破大气层的既视感。
不是,活了二十年,梨奈第一次失态。
她在飞?
瞳孔震惊到微缩。
为什么她在天上飞?!
轻薄的睡衣挡不住寒风,但她丝毫不冷,柔软的绒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还在她的腰上多缠了两圈。
被绒尾卡住腰肢的梨奈骤然惊醒,低头一看,心脏差点被吓得停止跳动。
意识彻底清醒。
面色苍白,刷的下看向距离自己半米远的身影,死死地盯着背面对着她,在月夜下淡定飞过的杀生丸。
“……”不是,为什么她会被卷在杀生丸的尾巴里,还是大半夜在空中飞?
真的不会被卫星拍到吗?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她不是在房间里睡觉吗?
脑子一片混乱,甚至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她现在有点晕飞。
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跟杀生丸道晚安,难得没有被怨灵打搅,自己也睡得挺好……
所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万里高空?!
再怎么从容淡定,也不可能接受一睁眼自己在天上飞这种荒谬的事情啊。
她是巫女,不是拿着扫把在天上飞的女巫!
“杀、杀生丸——”她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当然也没指望杀生丸会搭理自己。
难道是因为晚上有怨灵袭击神社,杀生丸觉得神社不干净准备带自己搬家?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个理由大概是最站得住脚的,毕竟大妖生性骄傲,他们是决不允许自己的领地内会出现恶灵这种低等生物。
自认为“想清楚”的梨奈很想直接晕过去。
默默地抱紧绒尾,在这寒冷的夜空里,只有毛茸茸的绒尾能够给人带来安全感。
被她抱在怀里的绒尾显得很兴奋,作为长短伸缩自如的大尾巴,它亲昵的蹭了蹭梨奈的脸颊,裹住她大半张脸,让她彻底成为了毛茸茸中的一员。
不知道是大晚上脑子比较放空,还是梨奈一贯的优雅被粉碎的彻底。
在感受到绒尾如此接地气的热情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幸亏这是绒尾,不是触手。
万里高空之上,梨奈低头往下看,所有的景物全都变成渺小一粟,看得人头晕眼花,杀生丸突然往下一坠,那种失重感差点直接把她送走,克制不住的尖叫:“啊啊啊——”
“闭嘴。”冷漠无情的嗓音响起。
皎洁的月光下,少年近乎淡漠的神情充斥着冷意。
不是,这种事,是能闭嘴的吗?!
谁大晚上突然发现自己在万里高空之上都会崩溃啊!
梨奈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一贯的假面,她觉得自己要疯。
“拜托……我想吐。”气若游丝的声音在绒尾中闷闷响起,杀生丸不可置信的回过头,一向冰冷的眼神中带上点属于“人性”的震惊。
不知道为什么,梨奈微妙的觉得自己好像蛮厉害的。
最后杀生丸还是停下,直接往空地上飞去。
在脚踏上地面的瞬间,那种油然而生的踏实感充盈全身。
没穿鞋,赤脚踩在草地上,有点冰凉,梨奈麻木抬头,月亮很圆。
杀生丸站在不远处,夜晚的风吹起他的袖摆,身姿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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