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你这茶你一直举着不喝,会不会手酸呀……来来,我把你举着如何?”金朝雾笑眯眯的说道。
“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卷云舒脸上却难得一见的严肃,眸中毫无笑意。
金朝雾不以为意的挥挥衣袖,笑着道,:“他不过有张地契在手,名义上我还是这栖霞云苑的主人!云舒不必忧心~”
“我想知道的是为何他会有你栖霞云苑的地契,这可是你家数百年的祖宅,你难道忘了当年我们共同一手建立栖霞云苑,何种艰辛才走到如今地位?你怎能如此轻易拱手他人?!!”卷云舒那清润的声音因为太过震惊和生气而微微发抖,好看的面容上乌云密布。
“没忘没忘……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忘……”他一边陪着笑安抚卷云舒,一边叹着气有些挫败的用扇子敲了敲脑袋,不甘心的嘀咕道、“只是不过一时打赌打输了么……”
“打什么赌?”卷云舒目光凌锐的追问道。
金朝雾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一五一十将那日情景告诉了卷云舒。
卷云舒听罢,那一向清雅温润的眸子幽深如墨,泛着凉凉冷意,:“看来这个男人比我们想象中复杂的多……也许,我从一开始便不该把他带进栖霞云苑,如今倒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金朝雾看着他如临大敌似的模样,宽慰的揽住他的肩膀,无所谓的笑道,
“罢了罢了,他愿意留在这里就让他待着吧,反正只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倒也能相安无事,我日后再想办法将那地契骗回来便是”
卷云舒却抬起头,看着金朝雾英俊面容上吊儿郎当的笑容,清润眸子泛起一抹杀气,:“需不需要我帮你,若是我将“月营”暗卫掉来……”
金朝雾被他轻云出釉似的眸子中渐渐浮现的杀意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笑着握住他冰冷柔软的手心,劝解着哄道:“不至如此,这点小事岂需滇王的暗卫出手,云舒,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早点夺回地契,早点把他赶走,一定一定!云舒,莫要生气了,嗯?”
“呵~~~~”卷云舒在他怀中却突而笑了一下,,他低低垂着头,金朝雾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那笑声却有些冷冷的,“苑主是不愿劳烦‘月营’的人,还是舍不得我伤他?”
金朝雾微微一愣,还没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卷云舒已冷冷挣脱他的怀抱,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舍不得伤他?
金朝雾站在原地,回味着卷云舒方才的话,眼前不由又浮现出青子衿那明明清绝如画,却又偏偏带着几分轻慢刻薄的面容,心口处又浮起那仿佛来自古老记忆的钝痛之感,让他无端烦厌。
云水竹径。
一辆马车停在了竹径中,车帘子中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色衣袍,清风霁月似的面容戴着半边银色面具,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雪色狐裘,还没走下车,已听到一连串的咳嗽之声。将那病态苍白的面容更加雪白。
“主人!你终于回来了!去潮州一路可平安?”守在云水竹径的末寓和子泽立即大步迎了上来。
“尚可”空烟寐点了点头,眉心处却有连日奔波来的淡淡倦色,他又重重咳了数声,问道,“莽山玉矿那边进展如何了?”
“昨日已经将剑身的最后一截了,那真是一把神剑,昨日刚露出整个剑身,那剑身便突而放出一阵夺目光芒,灼伤了十几个矿工的眼睛!”末寓答道。
空烟寐显然并不关心这个,只声音沙哑的问道,“那神剑取出来没有?”
“尚未,说来也奇怪,那监工派了九十九名力大无穷的壮汉去取,但是那神剑却镶嵌在石壁上纹丝不动,监工担心再有人受伤,便让那些矿工们暂时休息,说是……等主人您回来再做商议”
“即刻去莽山”
“但是主人,你舟车劳顿多日,身上又带着病不宜过度劳累,不如先歇息一日,明日再去”末寓不放心的劝道。
“不必了”空烟寐并不理会末寓的劝阻,只对着身后小厮吩咐道,“去车厢里把我从潮州带回来的黑匣子拿来”
那小厮应了一声,很快便从车厢里取来一个黑色的小巧匣子。
“莫非这匣子里的东西能取下神剑?”子泽好奇的看着那黑匣子。
“……咳……姑且一试”他看着手中那黑匣子,目光深不可测。
“主人,我随你一起去”末寓紧跟在空烟寐身后,请命道。
空烟寐不置可否,只是往前走几步,突而停了步子,:“我离开这几日,可有人来找过我?”
“嗯?谁?”在收到末寓一记白眼后,子泽方拍着脑袋道,“哦哦!是说婳儿姑娘?她呀……让我想想,嗯没来过……”
“……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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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山,
月色下,宽大的山石上,那晶莹剔透的神剑镶嵌在石壁上,波光流转,而它对面的黑匣中则是一块暗红色的血玉,那血玉上红光流转,射出一道红色波光与神剑在月色下交相辉映,似有道道灵力不停注入那通体荧白的神剑之中。忽而,只听一声‘叮咛’剑响,那神剑嗖然从石壁上飞出,在半空中转了几圈,空烟寐缓缓伸出掌心,那剑便听话的缓缓飞入他手中。
“果然是把好剑……”空烟寐看着飞落在手中,通体闪烁着淡淡蓝紫色水光的古剑,目光似带着些赞许。
“真是把神剑啊!!太子若见此剑,一定心情大悦,重重有赏!多亏先生,多亏先生啊!”监工在一旁也跟着目光发亮的大声赞叹道
“我让你选的九十九名精壮矿工,可选好了?”他语气平淡冷漠,却又透着森森寒意。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监工,监工!方才抓到偷偷闯入玉矿的叁个小贼,要如何发落?
”
“小贼?好大的胆子!皇室选中的矿山也敢来偷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监工匪夷所思的大声叫道。
“带我去看看”空烟寐眯了眯眸子,微微沙哑的嗓音在子夜里显得格外冰冷。
“是!”
杏婳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当做贼被抓了起来,她不过是清晨起来,看到苑中负责烧饭的小丫头桂花在院子里哭的很可怜,细问之下才得知原来她哥哥来莽山做矿工已经两个月没回家了,她本想去探望探望哥哥,却被那些工头赶了出来,不但没看成哥哥,就连精心准备的饭菜也洒了一地。
她又思念哥哥,又委屈,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杏婳儿一边安慰她,一边帮她想办法,一向爱凑热闹的阿发也坐过来出主意,说什么之前来过莽山几次,可以趁着深夜没人带她们偷偷跑进来看哥哥。
桂花听了自然开心不已,拉着杏婳儿的手求她陪自己同去,婳儿心软,便点头同意了,叁人瞒着金朝雾深夜偷偷跑了来,但是没想到阿发却也是个爱吹牛的,他对此地根本不熟悉,故而他们刚闯进来没走几步,便被巡逻的工头人发现抓了起来。
“监工,就是他们!”
漆黑一片的屋门被突而打开,将她和桂花押进来的大胡子衙役瓮声瓮气的说道。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冰冷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杏婳儿抬头一看,只见苍白色的月光下,那人一身白色缈缈,清瘦如竹,覆着半边银丝面具的面容容比身后的月光还惨白几分,乌黑若砚池的眸子晦若深谷,阴寒幽冽。
“是你?!”杏婳儿怔怔叫道,随即下意识的的站起身来,焦急的想要解释什么,
“我们不是贼,更不想盗取神剑,桂花妹妹只是想见见她哥哥,她哥哥也是这里的矿工……”
空烟寐脸色暗沉,不悦的盯着她,开口打断她的话,“你似乎总有大把的时间去管别人的闲事,你就这么无事可做么?”
“桂花只是想见见她哥哥,她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长大,感情深厚,你就帮帮她吧~”
“莽山玉矿已被皇室征用,未经同意,任何人不得擅闯,你们深夜闯入已是重罪,难不成还想与我谈条件?”
“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我们不会待多久,只是见见救走,你便帮帮我们,好不好?只是破例这一次,我们本会说出去的,对不对,桂花妹妹?”
“嗯!对!”桂花急忙附和点头。
空烟寐却对桂花视若无睹,只是紧紧盯着婳儿杏花似的娇软眸子,凉凉挑眉道,
“我为何要为你破例?”
‘……我!杏婳儿一时语塞,心中却有些蛰痛,她憋了一会,方有些赌气的转过头道,紧紧咬着唇:“随便你……”
“当真随便我?”
她蹙起细细的眉尖,正苦恼想着如何回应他,手腕却被他冰冷的手指握住,将她从那狭小黑暗的屋子里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桂花她还……”僻静的树林里,杏婳儿挣脱了他的手,咬唇问道。
“……咳咳……你不是说要随便我怎么样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仿佛藏着呼之欲出的欲望。褪去了冷漠淡然的君子模样,他身上的兽性渐渐显现出来,眸子里是无尽黑暗,
“我!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她红着脸争辩道。
“咳咳……我不在帝都这几日,你……可曾想我?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暧昧的沙哑,看着他那幽深昏暗的眸中赤裸而毫无避讳的目光,杏婳儿的脸蛋不由羞红起来,情不自禁的朝后退了两步,心脏却随着那越来越逼近的清苦药香而如小鹿乱撞越跳越快,
“……有没有想我?”他又问了一次,似是执意要知道答案。
“我……”她抬起莹莹水眸刚要开口,唇瓣却突而被冰冷的唇含住,贴上她柔软的粉唇,辗转厮磨,她呆愣的,一动不动的,只睁大眸子,任由空烟寐吻上她的嘴唇。带着淡淡的清苦药香。他的瞳孔漆黑幽亮,犹如日月星晨,令人几乎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下一秒便会陷入那漆黑的深潭。然而,偏偏他的目光死死地纠缠住她的,令她移不开目光。他的吻先是轻柔的,像轻蜻点水,一触就走。可就在她感觉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又突然迂回,给了她一个深刻而缠绵的吻。灵滑的舌不停纠缠着她的,令她欲罢不能
看看她动情后绯红的脸蛋,空烟寐淡漠脸上的笑容幽幽加深,他扣紧了她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那吻冰冷又温柔,带着绵绵缱绻之意,若涓涓溪流,川流不息。
待那片冰冷的唇离开她时,她竟然有些流连不舍。
“怎么?觉得还不够么?”他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嘴角勾起薄笑,眼眸中的笑意含着揶揄逗弄之色。
‘才不是,我……我才没有”她红着脸否认道,顿了片刻,又道,“你可以让桂花和她哥哥相见了么?”
“还不够”他微微收敛了笑意,目光幽幽看着她,:“我还需你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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