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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1 / 1)

行啊,就不信离他这么近还找不到心脏的位置。

路今慈总会露出破绽的。

夜晚寒凉,路今慈根本就不在意徽月的恶言恶语,将衣服披在徽月肩上,冷笑:“江绕青私底下又有个很久的相好,你喜欢主动当三?怎么——还不相信你未婚夫?”

有相好还敢来抢,他找死。

徽月不动声色地让披肩从肩头滑落,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你看我信吗?

她乌黑的眼眸映出了澄澈的夜。

路今慈心脏又藏在哪里呢。

显灵

猜了一圈, 山洞的嫌疑更大。

魔宫正好就建在不日城,听说路今慈今日又要祭神,要宋徽月要跟着他出席, 她得想办法趁机出去。

人间总说帝王为求长生不老药爱祭神,可邪魔爱祭神,那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吧, 真是虚伪。

正统的祭祀日是祭邪神。

今日不知祭正神还是邪神。

但祭品大概是活人,令人作呕。

徽月将象牙磨干净了塞进袖子里, 外面人在喊, 她迅速穿上了正装,推门而出。

自她入住魔宫以来, 路今慈每次过来看她都会被她拿东西刺, 久而久之路今慈不允许她房内出现尖锐的东西,徽月对此并不意外。

路今慈站在门外,那一身冕服与徽月很是相贴, 在他眼皮底下很难找到机会,徽月道:“要鸢儿过来陪我。”

鸢儿因为之前跟宋徽月关系微妙,她住进魔宫后就很少有人见过了, 被路今慈强制喊来, 她一脸不情不愿,和宋徽月保持一段距离, 生怕被她抓住一连串质问。

只有徽月眼前出现一道黑色长廊的时候,鸢儿才闷声提醒:“穿过暗道就是祭台,你不是邪魔, 手心里要涂朱砂由路今慈牵着才能平安穿过暗道。”

徽月道:“我不进去。”

逼着修士参加邪魔的祭祀, 这很侮辱人。

鸢儿手中已然拿起一碗朱砂,路今慈去抓徽月的手, 徽月按耐不住,手中抓着的象牙刺刺穿他掌心。

她勾唇,路今慈的血染红她衣角。

“主子!”

守在一旁的婢女惊慌失措,连忙拿着药罐上来却被路今慈推到在地。少年死盯着宋徽月,徽月明显是想说——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鸢儿对此习以为常,甚至退到一旁保证自己不被波及。而路今慈抓起徽月的胳膊将她手心按在朱砂中,徽月挣扎:“路今慈你给我滚,我不去。”

“那孤偏要你去,好好看着。宋徽月你不是向来自恃清高不想与我牵扯在一起,孤今日就让所有人看着你与我一起!”

暗道的尽头,千万邪魔守候多时,他们原来只听说过他们这年轻的魔王从修士的婚礼上掠夺来一名少女,从未眼见为实。

路今慈凑在徽月耳边,血与徽月手心中的朱砂融合在一起,她手心传来对方的温度,恨透了他。

徽月就站在原地,不走。

他就在她背上贴了一张傀儡符,牵着她穿过这黑漆漆的暗道,徽月真的想哭,修真界原本就认为她和路今慈有一腿,今日一过更解释不清。

“路今慈,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救你了。”

“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在那个雨夜中掐死你,我就不该试图拯救你。”

她说出的话在路今慈听来尤为刺耳。

他将她按在暗道的墙上,捏着她下巴质问她:“宋徽月,为什么在你心里我始终比不过江绕青,我究竟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你教我好不好!”

徽月被他按得满脸涨红,愤恨道:“你不会爱可以去死,没人有义务教你,至少江绕青不是邪魔,而你是。”

路今慈冷笑:“你就这么想要嫁给他当三吗?我说过他不配。”

徽月看着他歇斯底里也乐了:“争不过就抹黑?不惜杀他?路今慈你可是好手段。我这一生被爹娘哥哥看着我出嫁就这么一次,全被你毁了你还有脸在这质问我?”

路今慈脸色阴沉,直接扯着她穿过暗道,暗道虽叫暗道说实在的也不是很暗,两边是有火把的,正好照得他背影更加孤僻,连飘起来的风都好像在嘲讽他。

徽月发丝被风吹动,看着那烧着的火把想他真不要脸。

穿越暗道,所有邪魔的目光都集中在徽月身上,她掌心嫣红,但又确实是一个修士。

徽月浑不自在,一个一个瞪回去。

暗黑的地方,她面前是一株巨大的树,遮天蔽日,根系粗得几个成年人都抱不住。

叶子是黑的,叶脉是红的,像是人类的血管,徽月端详树下耸立着的神像,虽大却极其丑陋,神像没有脸。

问灵突然冷笑道:“果然还是他做得出来。”

她这才惊觉原来神像不是没有脸,而是它的脸被人用刀一刀刀划烂,土灰外翻。

路今慈拉着她站在树下,萤火漫天飞舞,徽月侧头看了眼路今慈,少年眼中兴奋,真是一个疯子,不敬神明在修真界不亚于人间造反,是重罪。

修真界的所有世家都异常重神。

巫师说:“呈祭品——”

她扫了眼竹简上那鲜血书写下的祭词,每一句都是诅咒,不是活人倒是罕见。

诅咒被丢进火焰中烧给神。

问灵道:“他好日子总会过头的。”

徽月很是赞同,在火光的映照下,她也将神像的脸看得更清了,脑中拼凑着被割坏的五官,她几乎是下一秒她睁大双眼。

这神像怎么跟路今慈他亲爹一模一样。

懂了。

他现在是在这阴阳怪气起来了。

她对问灵解释道:“别急,这好像不是正神,十年前飞升过一个邪神,是路今慈的爹,也就是这尊神像。”

问灵却很疑惑道:“月月,就连我都不知道有人飞升,你是怎么知道的。”

徽月将她与天道的事对问灵说了一遍,自然也将自己是素缘玉体的事告诉了她,问灵告诉她,要么跑要么解决路今慈,要不然以他有病的状态,很有可能走极端利用她飞升。

师徒两想法子。

那戴着黄金面具的巫师却突然失声惊叫,徽月回神看过去的时候他脸上的面具裂开,玉璋断裂,他瞳孔涣散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跌倒在地上爬行。

火盆掀翻在地上。

“他在这!他一直在这!他在人间!”巫师瞳孔充血。

他喃喃,一个劲对神像磕头,“不是我不是我主动的,我罪该万死!是,是路今慈要我这么干的,小人真不是故意要冲撞您啊!”

也就是在此刻,神像脸上的伤疤诡异愈合,他露出一个微笑,好像是在嘲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魔王。

众邪魔惶恐。这位现魔王一直以来的荒诞之举他们早以习惯,可现在……

“显灵了?”

“真的显灵了!”

路今慈伸手将徽月护到身后,挥出一掌将那尊神像拍得粉碎,冷着脸对鸢儿道:“把这个装神弄鬼的给孤弄过来!”

鸢儿也是第一次看见此情形,皱着眉将巫师拖过来,路今慈每朝他走一步他脸色都越惨白,他抓着巫师的头发,冷笑道:“你要不要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他声如蛇蝎,手背上青筋凸起。

徽月一直被路今慈护到身后,只是往巫师那看了一眼就惊觉巫师一直在盯着她,顿时毛骨悚然。

他在这……

路今慈他爹,一直在这?

还是说这是有人对路今慈设的套?徽月宁愿相信是后者,前者太过荒谬也太过可怕。

巫师颤抖着手指向宋徽月。

路今慈脸一冷,直接抓着他头撞向地上的花岗岩,顿时他皮青脸肿。少年回眸,神情冷淡地看了宋徽月一眼,对鸢儿道:“先将宋徽月带回去,我亲自审他,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背后装神弄鬼。”

在路上,徽月还是忍不住问鸢儿:“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们这巫师怎么突然疯了。”

鸢儿沉声:“他活了上千年,也算得上是老一辈主持了上万场祭祀,虽然路今慈这人大逆不道,但这场面也是第一次见。”

徽月又问她的师父。

问灵道:“有人对他下幻术让他产生幻觉了吧,大概率是内斗挺无聊的。与其关心这个,为师教你的心法有没有在练,这对修复你被百煞封魔榜毁掉的筋脉很有帮助。”

徽月点头,那这正好也是一个好机会了。

她对鸢儿说:“鸢儿,你有没有想过逃出去,我是说趁路今慈现在注意力在巫师身上,去找你族人。你难道甘愿一辈子为他所用吗?”

鸢儿平静地看着她道:“别费尽心思了宋徽月,我信他。”

眼见鸢儿要离开,徽月扯住她的衣袖,坚持道:“可我更信他折磨你族人,路今慈就是这样的人,信我一次好吗?我们合作吧。”

鸢儿摇摇头:“你懂什么啊,宋徽月,其实路今慈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十恶不赦。但你们修士就这样,只要是魔是鬼看谁都是坏的。”

眼睁睁看着鸢儿离开,徽月咬着唇,行吧,一个人也行,指望不上她。

徽月避开那些看守她的人,偷偷溜出去,回到了那处山洞,但一无所获,她很是失望。

回去时,她在路上听到了一则传闻:在她成亲那日,共寂山有一个农夫曾无意中闯进鬼打墙,因此看见了路今慈在山洞中发疯屠杀失踪的莫魅一族,以修邪门功法。

她浑身一颤,幸好鸢儿没跟着她出来。

徽月下意识想要跑魔宫去质问路今慈在那天究竟还干了什么,却是看见一直跟在她身后保护着她的青衣少女,鸢儿站立不稳,瞳仁一直在晃动。

她揪着行人的衣领,戾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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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月拉住她。

那行人显然吓得够呛, 鸢儿罢手,直接抓起宋徽月就往共寂山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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