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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1 / 1)

王负剑!王负剑!

没错,就是负责提醒秦王如何拔剑!

卫登不负使命,追得霍善迈开小短腿跑得嗷嗷叫。

卫伉也很不好意思地贡献出他们的小嗓儿喊出属于自己的台词。

一时间整间屋子都热闹起来了。

卫青:“……”

霍去病:“……”

舅甥俩都有些恍惚。

什么?荆轲刺秦王居然是这样的吗?

目睹整个过程的嬴·朕当时绝不可能这么狼狈·政:朕回去后就把夏无且那家伙杀了!

卫青和霍去病带着满脑子“绕柱跑”和“王负剑”上朝去了,霍善惦记着要让李时珍他们到医馆去的事,领着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昨天的义诊还是很有效果的,得知医馆表示要义诊三天,今儿一早便有不少人过来等着。

医馆还没对外开放,众人见到霍善来了,马上让出一条道给他往里走,嘴里还招呼道:“小神医来了!”

霍善听多了别人这么喊,现在都没再去纠正了。喊就喊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可是要开天下第一医馆的人!

霍善跟众人说了早安,吩咐温应他们先守在外面,自己跑进去问夏老头:“医馆有后门吗?”

他把李时珍要带着嬴政过来的事给夏老头讲了。

当然不是提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说了有位濒湖山人要带着患者登门。

霍善还特意给夏老头强调了一下:患者姓赵名正,正月的正,不是秦王政的政哦!

夏老头:“……”

你自己不说谁会想到那上面去?

秦始皇倒是和赵挺有缘,有些人会把他称为赵政。

因为西汉人(比如司马迁)普遍认为他是嬴姓赵氏,而当时的人对男性习惯称氏,比如屈原就是芈姓屈氏。

到了汉代,姓氏已经合二为一。

其实在此之前姓这东西最初代表的是母系出身,以此区分各族的血脉关系。

姓一般是不变的,毕竟女方负责把孩子生出来,肯定不会混淆自己的血脉。

氏这东西就比较多变了,比如祖上有人当了司马,感觉这个官职足以显示自己这辈子的伟大成就,于是从此改称自己为司马氏。

男人都喜欢称氏,大概是因为这更能体现他们自己或者他们祖上有多牛逼。

天子倒是没有这个讲究,古时的说法是“最贵者国君,国君无氏,不称氏称国”,比如嬴政未登基前被称为秦王政。

不过也没人会当面直呼嬴政的姓名就是了,不管是嬴政还是赵政都没人敢喊。

尤其是赵政,他灭了赵国后可是特意旧地重游,亲眼欣赏昔日仇人们的死法。

记仇。

正是因为不管哪个名字都叫得少,夏老头听霍善说患者叫赵正也没放在心上。

他祖父夏无且是当过秦始皇的侍医没错,可秦始皇和他又没啥关系。

他出生的时候大秦早就亡了不知多少年了。

夏老头道:“你把他们领来就是了。”

得知那位濒湖山人就是传授霍善医术的高人之一,夏老头还起身跟着霍善一起去迎接对方。

濒湖山人其实是李时珍给自己起的别号,他曾写过一本《濒湖脉学》,就是拿自己的别号来冠名。

李时珍有着明朝读书人的通病,在写诗方面人菜瘾还大,他悉心给二十七种常见脉象挨个写了几首长长的歌诀,力求让每种脉象都拥有自己体状诗、相类诗、主病诗。

写法大体类似于后世中医医学生常背的中药歌诀。

也算是为脉学推广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李时珍和嬴政是出现在医馆外一处树荫下的,长安街道上人来人往,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是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嬴政听到周围熙熙攘攘的人声,走出树荫往街道上看去,只见长安城中秩序井然,车马络绎,繁华程度不下于咸阳。

一月底的长安城还是挺冷的,街上的行人仍穿着冬衣。嬴政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属于读书人的冬衣,觉得这里的人衣着打扮与大秦极为相似。

嬴政皱起眉头。

李时珍他们没和他提太多关于这个时代的事,只是在讨论他病情的时候透露了他命不久矣的未来。

这一点是李时珍他们得知他刚结束东南一带的巡行、已经走到了平原津的时候提及的。

平原津下一站,就是沙丘了!

至于到了沙丘会发生什么,李时珍几人当着他们的面交换了一个“懂的都懂,实在不懂我也没办法”的眼神。

嬴政很想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偏偏又无从问起。

只能先按下不表。

他隐隐察觉到这个时代与大秦很相像,但并不是大秦。

嬴政跟着李时珍往前走,很快看到不远处一扇小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要是以前有人敢开这么个小门让自己进去,嬴政一定让人把对方拖出去砍了。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嬴政默不作声地往里走。

他总感觉自己这个病不算特别严重,怎么可能会突然横死?

嬴政怀疑李时珍他们在危言耸听。

可几个小老头儿言之凿凿,这个说必须要尽快用药,那个说要拿针连扎几天,还有个叫华佗的更过分,说若是他再晚来一段时间可能要给他开颅切除病灶。

……总感觉这几个家伙很不靠谱。

李时珍几人讲的病因也特别不靠谱,说是他刚在沿海诸郡走了一圈,途经好几个寄生虫高发地(比如陈登所在的广陵郡),饮食方面也很不注意。

比如吃鱼吧,他们要么趁新鲜吃生鱼脍,要么用盐腌到半腐烂状态带在路上吃的(还美其名曰鲍鱼)。

反正坚决拒绝任何一种健康吃法。

上一个爱吃生鱼片的人什么下场,大家都知道的!

没错,说的就是那个吐虫三升的陈登。

嬴政这一路从江南走到江北、从江北走到山东,吃得最多的就是鱼和各类咸阳城没有的水生动植物了。

一般人吃这些东西也不会危及到大脑,顶多只是肚子里揣上一堆虫卵而已。

但是总有一些倒霉蛋正巧成为那不幸的少数人。

比如后世有的人去沿海地区吃了盘凉拌螺蛳,就给自己吃出了脑膜炎来——螺这东西可是许多寄生虫的中间宿主,如果一定要吃,千万要煮熟了再吃。

这脑膜炎吧,麻烦得很,有时候会诱癫痫、昏厥等问题,有时候会出现脑积水或巨大肉芽肿,有时候兴许一发病人就没了。

不管是哪一种肯定都得第一时间接受治疗。

任何病都是越早治风险越小、越拖延代价越大。

嬴政听着李时珍他们的分析,始终觉得自己不可能因为错吃几口鱼肉或者错喝几口疫水儿成为那万中无一的倒霉蛋。

他堂堂始皇帝,岂会败给小小的虫子!

嬴政正心情不佳地跟着李时珍往前走,忽地听到一阵驴叫声。

接着他看到那个叫霍善的小孩箭似也地冲了过去,喜不自胜地喊道:“师父!师弟!”

嬴政抬眼看去,瞧见了驾着驴车而来的师徒二人。

来的正是李长生和易知。

李长生昨天收到了霍去病派人送来的两封信,一封是霍善写的,一封是霍去病写的,信里的意思其实差不多,都是说霍善可能还要再待一段时间。

得知霍善昨天在医馆开展义诊,李长生心里有些担忧,今儿天还没亮便带着易知出发到长安来。

瞧见霍善精神奕奕的模样,李长生放下心来,伸手把人抱起来掂了掂重量,点着头说道:“长大了不少。”

霍善高兴不已,扭过身给李长生介绍李时珍。

两个人都姓李,说不准千百年前是一家!

李长生一听霍善说“濒湖山人”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看来庄子那边的医馆还是建慢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李长生也没说什么,笑着上前与李时珍寒暄了几句。

接着他的目光落到了嬴政身上。

相比于霍善提到过的“小老头儿”,嬴政看起来太年轻了,不像是那四位“仙人”之一。

而且这人的气势很不一般,哪怕一身读书人打扮也掩藏不住他身上的威仪。

怎么还多了这么一个人?

霍善继续给李长生介绍道:“这是赵正,来医馆瞧病的!”

嬴政:“……”

李长生:“……”

李长生微笑着说道:“你在信中说想要多给大将军几坛酒,我给你带来了。还有,你要的草纸也做出来了,这次也给你带了一批过来。”

霍善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驴车转移了。

他跑过去踮起脚打开盖在上头的茅草,只见一圈草纸把好几坛酒以及好几叠比较硬挺的纸围在中间。

霍善拿起张草纸摸了摸,发现它果真如同自己在明代用过的那般柔软!

想到司马迁他爹正饱受便秘与痔疮之苦,霍善觉得这草纸可太有用了。

爱护屁屁,人人有责!

嬴政也忍不住走了过去,好奇地把一小叠草纸拿在手里看了看,问霍善:“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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