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卿点点头,对着他爸妈他们说:“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可以爬慢一点。”
陆母要说什么,而陆南卿又道:“这段走上去更有诚意。”
江屿铎被他这话给逗笑了,但不好直接揶揄人,含蓄的说:“我以为你是要锻炼身体,没想到为了诚意。”
“诚意这个东西心中有就行了,大师又看不到你是走上去的。”
这话在理,大人们点头称赞。
陆南卿用另一只手拿开握着自己手臂的江屿铎的手,道:“那我就当锻炼身体。”
说完他又迈步上前,缓缓且坚定的走着。
江屿铎长腿三个台阶的一迈,还不忘回头说道:“妈,你跟陆阿姨都是穿的高跟鞋,你们坐索道吧,我陪陆南卿上去,放心,绝对把人给安全带到。”
“我和你俩孩子一起。”江父说。
“不用了爸,你跟陆叔叔照顾好两位女士就行了。”江屿铎很有男子气概的道。
说这话的功夫,原本被追上的陆南卿又上了五个台阶,他站定歇会,平缓气息,转身挥了挥手道:“我不是逞强,对自己的身体有数,有事会联系你们的,请放心。”
下面的四位大人见陆南卿一口气上了好几层台阶还面不改色,语气也平稳,于是没那么担心了,再看向江屿铎,仅仅两步便追了上去。
“山顶见!今天刚好是周六,索道还要排队,别一会我们先到了!”江屿铎亦挥手笑说。
两位爸爸想跟上去的,但看儿子们没有一丝要等他们的意思,而江屿铎故意落后陆南卿一个台阶,同时还伸手在陆南卿后方虚虚护着,这幅保护架势让他俩最终放弃同行。
“南卿的身体比我想的还要健康。”陆父叹道。
“健康好啊,走路上山就当锻炼了,回头再多找些医生给他检查。”江父说。
陆母本想的是脱鞋也要一起爬的,可自家儿子昂首健步,真真没有半分虚浮,最后一步三回头的去了索道那边。
爬到了一个小平坡,江屿铎回头看去,发现底下已经没人了,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一声,他拿出来看,是他妈发来的:
[照顾好南卿,他摔你垫背,总之要让他安全!]
江屿铎看着这句无情的话嘴角抽了抽,心说:我别真是捡来的,居然让我给陆南卿当人肉垫……
陆南卿也停下了,走了已经有五六分钟,他这会轻轻喘气,抬头看着上方,继续前进。
“你能行吗?”江屿铎倒是没什么感觉,他是看陆南卿停他才停的,但没想到陆南卿这么快又继续爬了。
陆南卿没回答他的话,走两步歇一秒,江屿铎只得跟着,继续絮絮叨叨:
“现在回去坐索道还来得及,我爸妈他们估计在排队。”
“你说你要这诚心干什么,不是说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你还信诚心求佛?”
“欸,路的百分之九十五你都坐车上来的,最后这百分之五装啥样子……”
陆南卿仍然是没理他,自己一步一步,本来还能抬头看上方,此刻只能低着头看脚下,双手撑在大腿上。
“你……”江屿铎见人弯腰停住,怕人倒后面去于是伸手搂着他的腰,刚说一个字呢,就看到陆南卿耳尖红的像能滴血,吓得他赶紧把人给扶起来。
原本陆南卿脸色因生病是格外的苍白无力,但经过十来分钟的爬山,血液运动加快,他的脸颊已经充斥着粉色。
没错,是粉色,不是坨红。
江屿铎觉得这是因为陆南卿气血不足,所以血管颜色连红色都没有,要么就是红耳朵尖去了。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侧颜,黑色碎发微分,皮肤白皙细腻中透着粉,江屿铎联想到他看过的春日的樱花,就是这般场景。
“我背着你。”江屿铎说。
陆南卿摇了摇头,那会他是不想说话,此刻是说不出来话,不过力气还有些,缓缓能继续,他应该已经爬了一半了,马上就能到山顶。
见人犟的跟头牛样的还要继续走,明明自己都撑不住了,江屿铎有些气的直接一把将人给扛在肩膀上,就这么大步跨越上台阶。
陡然的重心偏移跟视角转换,陆南卿心中一惊,他看着石阶下方,有些恐高症犯了,连连拍打着江屿铎的后背,大喘气道:“放……放下!放我下……去!”
江屿铎也学他不理人,几步就已经到了第二个小坡,然后才将人给放在地上。
蓦然着地,陆南卿脚步不稳,江屿铎眼疾手快的扶着他,陆南卿跌进他的怀中。
“你看你,站都站不住,还说要自己走?”江屿铎没好气道。
“你做了几圈的过山车,下来不会脚软?”陆南卿没立马起开,维持靠在江屿铎怀里的姿势,缓着劲的虚弱说道。
“过山车怎么能跟这比。”江屿铎反驳,还好几圈,这是一个概念吗?
“……你,不是晕高吧。”江屿铎忽然又道。
也只能这么解释,毕竟他一米九多扛着人走在陡峭的石阶上,陆南卿下来直接要晕倒实在是说不过去。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江屿铎就这么搂着人站着,清风拂过,带来丝丝凉爽,他低头看着闭着眼睛将全身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的陆南卿,额前碎发微动。
很乖,也很脆弱,他被当成了全部“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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