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卿看着魂不守舍的江屿铎,漠然心道:既然你这么不想我活,不如“以死谢罪”算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陆家家大业大,也不缺江家这点钱,难不成最后我要以死谢罪?电视上都这么演的,血债血偿……”江屿铎沉静了好一会,忽然又蹦出来了一句话。
陆南卿:………
很好,在这一刻他们的脑电波频率奇异的重合,陆南卿没眼看的封闭五感,不再理会这个神经抽风的人了。
彻夜失眠,凌晨两点的时候,江屿铎因为内心焦虑起来翻东西吃,炫了两桶泡面,又把卧室的床上四件套给换洗了,忙活一大阵子还不够,最后甚至用湿巾给发财树擦叶子。
整晚都在听他咚咚咚的制造噪音,陆南卿封闭五感都能被吵到,而后还直接被晃醒了,睁眼一看,是某个半夜发疯的人在给自己做清洁擦拭。
陆南卿:。。。
谁懂,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江屿铎自己不睡还折腾的他不能睡,如果家里养的有狗估计都能半夜给它洗了,这让向来素质良好的陆南卿也不由得在心中骂人。
他想起以前大学时看过一句话:平时都是乐天派的人一旦焦虑起来就是翻倍的。
道理诚不欺我。
此刻的江屿铎就是这句话的巨象体现,虽然嘴上没有再碎嘴子,但他种种行动都表明他内心的无措跟不安,尽管这都是他自己给他自己施加的“无端之祸”。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是不用睡了。
事实如陆南卿所料,江屿铎直接“折腾”到凌晨四点,哪怕躺床上也是不停地死咸鱼扑腾,各种翻来翻去,五点才堪堪安静下来。
陆南卿打着哈欠,发财树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摇晃着枝叶,他也准备小憩一会,虽然不久就要天亮了。
天亮后会如何?他是一直在树里还是会回到人类身体中?此后状态呢?原因是什么,又怎么解开?该寻谁帮助……
如此种种困惑,陆南卿脑海中何尝没有思虑过,但离天亮还有半个多小时,到时再想这些也不迟,因为现在想了也没用,他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何况已经看到江屿铎焦虑一整晚了,这会他内心心如死水,毫无波澜,只想先睡一觉。
一墙之外,天光熹微,白肚橙云,昏暗散去。
房间内一片黑暗,于晨光中安静,床头柜上的盆栽散发着淡淡绿光,不多时叶片耷拉下去,了无生机。
陆南卿感觉自己才刚睡下,耳边就有人在吵他,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一般是没有起床气的,可此刻却想生气骂人,他以为还是江屿铎在整幺蛾子,于是硬生生将自己从瞌睡中拉回清醒,猛地睁开眼睛,满脸沉郁盛怒。
只是骂人的话还没开口,视野中就出现他爸妈的身影,陆南卿隐隐要爆发的火山瞬间哑火,眼神也逐渐恢复温和,唤道:
“爸,妈。”
好瘦,好轻
“南卿!你终于醒来了!”陆母看着自己儿子睁了眼,直接喜极而泣。
“南卿啊,你足足睡了十多个小时你知道吗?”陆父一脸的疲惫,沉重叹气,显然昨晚也没怎么休息。
陆南卿微愣,回忆着昨天傍晚回到树里的时间,然后对他爸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你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自己想睡的?”陆母说,“身体有没有哪疼?尤其是大脑。”
陆南卿感知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陆父陆母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想道:难道真的只是睡觉?可谁能睡这么久?
“爸妈,我没事,你们累了一晚上了,先去休息吧,我好困。”陆南卿说。
听到他说“困”,陆家父母瞬间就吊起了精神。
“十几个小时还觉得困?”陆父问,眉头紧锁,很是紧张。
陆南卿见他俩担心的神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确实这是相悖的,可昨晚他被折磨的完全没时间养精蓄锐。
“你可千万不能睡,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陆母警惕道。
陆父陪着,负责盯好陆南卿不能闭眼,陆母外出找医生。
陆南卿很是无奈,心中不由叹气,疲惫的用手捏了捏眉心,让自己强制清醒。
负责他病情的主治医生昨晚没轮值,陆母不好意思将人从家里一大清早叫过来,只能让当值的医生来检查。
医生做完系列检查后,看着昏昏欲睡几近闭眼的病人,转身对陆家父母说:“一切正常,只需要好好休息。”
“不医生,你不知道,我孩子从昨天傍晚五六点就一直昏睡到刚刚才醒,他怎么可能还需要休息?”陆母担忧道。
医生闻言又看着病人,这次眼皮已经彻底合上,头也歪倒一边了。
“有的时候哪怕在睡梦中大脑皮层也是活跃的,这就会造成醒来也照旧疲劳不堪。”医生说。
陆母看着他没说话了,视线移向病床上,眼神里忧虑不减。
医生走了,陆父不得不联系主治医师了,陆母则在床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
“南卿,南卿,别睡,听话……”
“你挣开眼睛看看妈妈,妈妈陪着你呢……”
陆南卿是真的很困,他感觉他的精神已经割裂了,一个他是清醒的,一个他是沉睡的,清醒的他想回应他妈的话,但拗不过沉睡的那个他,最终只能嘴唇微张,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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