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瞪人!”
二皇子清开人揪住裴谞的领子,即便护着头,裴谞的头上还是被打破流了一道血下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争?王者之相,我呸!你个克死亲娘的烂妖畜生,你就该啊!!”
裴谞猛地挣开身后的束缚一口咬在对方脖子上。
“二哥!!愣着干什么!把这只疯狗拉开!”
几个侍卫又打又踹,甚至掏出匕首扎在裴谞胳膊上,才把裴谞拉开。
鲜血流了满口,硬生生咬下一块儿皮来。
“啊!二哥!!”五皇子慌神帮二皇子捂住脖子。
裴谞吐出口中的皮肉和血,看着两人眼中似乎也染上血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敢笑!一起上!把他打到笑不出为止!”
周围的侍卫再次死死按住他,不仅侍卫,随行的太监也凑过来踩上他两脚。
“杀了他这个小畜生居然敢咬我!”二皇子捂着脖子指向他,“快杀了他!”
裴谞浑身是血,肋骨被直接踹断,咬着牙一声不吭,更不求饶。
在血色所染的视线中,他的五皇兄走过来一脚踩在他的手指上,狠狠碾压,最后用尽全力跺下去,几根手指就这样被踩折。
“让你敢咬我皇兄,你们几个,把他的耳朵割下来去喂狗!”
裴谞挣扎几下,身上竟没几处能动,只能眼看着一个人拿着匕首靠近。
他闭上眼睛等着匕首临近,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将此千万倍奉还回去。
“你们走走开!”
是她?
裴谞睁开眼,看到本该已离宫的小姑娘,双手攥着蝴蝶步遥将尖断朝外,浑身颤抖地慢慢靠近。
“不不许打他”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人身体抖如筛糠,吓得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但脚步却没有停。
“放开他不然不然我就就就告诉你们的王王上了”
五皇子愣愣的,看向对方的眼睛有些发亮:“是你,吴国的公主,大殿上你就替他出头,一瘫烂泥有什么好的,你居然帮他。”
“你们快放开他,快点”
“臭丫头,你们吴国人是不是都爱管闲事?”二皇子捂着未止住血的脖子恶狠狠道:“信不信连你一起揍!”
攥着蝴蝶步遥的手被吓得一缩,步遥哐当掉在地上,又被飞快捡起来重新握住。
“你你敢揍我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你们快点放开他”
“笑话,把她抓起来!”
“哎二哥!”五皇子拦住二皇子,“她可是吴国国君的女儿,要是在这儿伤了,吴国人岂会罢休啊,到时候父皇肯定动怒责罚我们。”
“二哥,你的脖子怎么还在流血啊!快来看看!”
“哎呀殿下!咱们快回去找太医处理吧!血流得太多了!”
借着月色众人看清二皇子的伤,一时间将裴谞忘了个干净,急着忙着回去找太医。
空巷中剩下两个人,步遥终于因颤抖彻底掉下去。
裴谞躺在地上,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慢慢蹲到自己身前。
月光下那张已见美人模样的小脸满是泪痕。
“你你没没事吧?你还可以站起来吗?”
他觉得不太可以,他的肋骨、手臂、腿、头和手指,包括五脏六腑都剧痛难忍。
但眼前这人明显吓坏了,身上抖得厉害,眼泪还在一滴滴地落,泪水后瞳孔中是挥散不去的惊恐。
“可以,我可以站起来。”
裴谞擦去眼睛上的血,撑住地靠着仅存的意志力爬起来,站起来。
他扶住宫墙温柔地笑了下:“我没事,别怕。”
从出生到现在他好像都没有真正的笑过。
他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配拥有露出这种笑容的机会。
直到眼前的人出现。
“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的女孩擦擦眼泪,声音因哭泣而发软。
“我叫颜”
女孩忽然怔了下,眼眸微微一动继续道:“我叫颜月。”
番外二前尘往事(二)/取字重光,望光明灿烂
“颜月是个好名字。”
裴谞把颜月带回了自己的住处,那里很黑,是这个月本该给他的烛火没有送过来。
剩下的烛火不多,他觉得不会再有人给他送,所以黑了也就这样摸黑,想留到新岁之时再点灯。
他的月俸本就很少,还经常被克扣,不仅月俸,冬衣、夏衣、被褥、炭火烛火,所有用品都经常被扣下。
之前连米面菜都断了,陈任去要被打回来。
是他杀了管事的太监被国君吊着打了几日,才换得之后粮食的正常供应。
“哥哥,这里好黑呀我有点怕”
身边的人抓住他的袖子靠过来,可以嗅到淡淡的草药香气,但很快香气便被他身上的血腥气盖住。
“我去点灯。”
烛火燃起,勉强将这个不算大的屋子照亮。
裴谞让颜月坐下来,自己抱着药箱走到破旧的屏风后面解衣包扎。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打成这样,也不是被打得最重的一次,积年累月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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