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季晨略微低头,向车里看了一眼。
薛禹城扬了扬手,“我是她男朋友,麻烦你把车挪一挪。”
“男朋友?”季晨皱了皱眉头,“小凛,你别这样气我行不行。”
杨纾凛差点当场笑场,她强忍住笑意,表情严肃,“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我可没悠闲到找冒牌男友来膈应你。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会找到这里来?”
几句话就把季晨给说愣了。
俗话说得好,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季晨望着眼前的杨纾凛,竟然觉得素面朝天、风尘仆仆的杨纾凛比以往见他时妆容精致明艳的模样都要美貌。
“我还是不相信。你一天到晚在外面跑,哪儿来的时间?”
杨纾凛用手指了指后面,“他今晚住我家,行李都拿来了。”
薛禹城像是要噎死季晨似的,又加了一锤,“其实本来没义务告诉你的,你非要知道的话,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杨纾凛抬眼定定地看着季晨,不再言语。
季晨感受到了她眼神中的压迫感,只得闷闷地憋出了一句,“我下周再来找你。”
杨纾凛心里十分后悔把最近的安排告诉了家里,也不知爸妈到底被季晨下了什么蛊。
不过,自己不是也曾经脑袋一热,中过季晨的蛊嘛,谁让他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呢。
杨纾凛瞥了一眼身边的薛禹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要是往前退十年,薛禹城还是海州外国语的绝世大帅逼,可比现在风里来雨里去、时常在外奔波以至于越来越糙的沧桑模样有说服力得多。
她当时还想不通江菀柔哪根筋搭错了,不惜拒绝薛禹城也要自断桃花。
现在看来,倒是江菀柔目光长远,有深谋远虑的大智慧。
不是她胳膊肘往里拐,相比之下,显然是陆迦南更知道如何宠妻,把江菀柔当宝贝似的捧。
杨纾凛忙着忆往昔,结果忘记了提醒薛禹城。
车头太宽,他不小心将车开到了距离绿化带格外接近的地方,以至于驾驶室这边车门一打开就撞上了外面的灌木丛。
他回头看了看后备箱,又看了看门外,“你自己搬上去ok吗?”
“不ok也得说ok了吧。”杨纾凛已经从副驾这边下了车。
热情的乡亲们送了一大堆特产。
本来根据电视台的规定,什么都不能拿。
但村民们坚持都不是贵重的东西,田里摘下来的新鲜西瓜、地里薅下来的嫩玉米、家里自酿的醇厚米酒,能值几个钱?就两个字新鲜。
跑断腿的记者同志们正好可以趁着周末好好享用一下。
村委会主任带头来表示感谢,杨纾凛偷偷给领导打了个电话,获得了口头批准才开始装箱。
杨纾凛按下了后备箱的开关键,箱盖缓缓打开。
她拖出了自己的行李,然后从成堆的土特产里随便挑了几样,大包小包一股脑儿搂了起来。
“你明晚回东泉村吧?顺便来捎上我呗。”
“好的,到时候联系。”
到家后,杨纾凛先是将换洗衣物全部丢到了洗衣机里,并且设定了烘干模式。
累到不想洗澡,打算在地毯上眯了一会儿。
再睁开眼,就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
手机上是两个来自薛禹城的未接来电,还有几条信息。
天哪,睡得这么死吗?竟然没有听到。
杨纾凛赶紧坐起来,迅速查看了一下睡梦中错过的信息。
时间就是记者的命,幸好没有领导的临时催命call。美食频道虽然没有那么紧张,但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每天不是吃就是玩儿。
明明吃下去的东西都不够高速运转的大脑和身体所消耗的能量。
【在不在?你把我要洗的脏衣服拿上去了。】时间是半夜十二点多。
第二条,【我有紧急采访任务,已经出海州了,你晚上自己走吧。】
第三条,【你能让阿园把衣服送到我家吗?或者,你帮我洗了?】
时间是早上六点。
杨纾凛赤脚走到门口蹲下,在一堆农产里发现了一个黑色行李包,应该就是它了。
晚上就要回村,让陆迦南来拿,再送到薛禹城家?
费时费人费事,太麻烦了,干脆直接帮他给洗了得了。
她一把提起了行李包,直奔卫生间,先将自己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捞出来,然后打开了行李包,将里面的衣服全部丢进了滚筒洗衣机。正中午,太阳很强,简单洗一洗,再晾晒一下就可以了。
不过,直到当天晚上快回到村里返岗时,她才想起来,糟了,衣服还在阳台上。
就这样,衣服在阳台飘了近一周。
眼下,经江菀柔一提醒,杨纾凛赶紧爬起来要去收,免得又忘记,“真的是拿错行李而已,我和薛禹城真是想有点儿什么都发生不起来。”
“为什么?”
“要说为什么,”杨纾凛停顿了一下,“哪儿有什么为什么?他又没追我,不追就是不喜欢呗。”
“陆迦南好像也没追过我。”
“但他直接求婚了呀,这就是他最高级的喜欢了,哈哈哈。”
“这就最高级了?”
杨纾凛伸手在她的腮帮上轻轻戳了一戳,“你们蜜月都没进一步发展?”
“没呢。”
“我还指望你成长一下,回来帮我参谋参谋呢。”杨纾凛一脸失望,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嘀咕了一句,“陆迦南这么弱的么?”
“不关他的事啦,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你不馋他的身子?”
“什么?”江菀柔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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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闸蟹炒年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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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多,陆迦南给江菀柔打了一个电话,问要不要来接她,大概是怕她在杨纾凛这边喝醉。
女子卧谈会哪里有前半夜就收场的道理呢,这是即使结婚也不能妥协的坚持。
江菀柔果断拒绝,最终在杨纾凛这边待了一整晚还不算,一直赖到了周六下午杨纾凛要被召唤到下一个采访地。
“哪个村儿?我送你去吧。”江菀柔见杨纾凛已经打包好了新一轮的行李,整装待发。
“没事,一会儿薛禹城来接我,他顺路。”
“嗯,有人接就好。”江菀柔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绝对有什么,面无表情的她心里已经炸翻了烟花朵朵。
谁说她没长进的?她的观测雷达已经比从前不知灵敏了多少倍。
在杨纾凛收拾行李的时候,江菀柔就注意到了她把自己带给她的日本特产和薛禹城的干净衣服一起塞进了同一个行李包里。
好希望陆迦南下一秒就出现自己的眼前,她急需和某个熟悉这两人情况的人一起来探讨一下。
杨纾凛原本有车,也有驾照。
去年冬天,她开自己的车外出采访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在医院躺了近两周才出院。
领导差点吓死,杨纾凛的爸妈也差点吓死,于是将她的驾照扣在家里,禁开一年。
此外,爸妈还强烈要求她到驾校回炉重塑。但她脱不开身,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外出没了车的杨纾凛靠滴滴打车和顺风车活了大半年,直到搬来这边之后有一晚跨部门聚餐,蹭到了薛禹城的顺风车,发现最为顺路。
看在多年老同学加老同事的份上,薛禹城倒是也没拉下脸来拒绝她,毕竟中间还夹着一个终于回了海州的好哥们儿陆迦南。
薛禹城心里知道,陆迦南只是嘴上不说,心里却很疼爱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五年多、当自己的同胞亲妹妹一般对待的杨纾凛。
既然是陆迦南的妹妹,理论上自己多少也得顾及陆迦南的面子。
区区举手之劳,就当给自己攒攒人品吧。
杨纾凛在阳台上远远眺望了一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拉着江菀柔下了楼。
刚下楼,就见到薛禹城将车停在了外面宽敞一些的车道上。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已经不会再将车开进来了。
“你也在呀。”他下车来帮杨纾凛提行李,发现江菀柔也在,婚礼之后还是第一次见,“新婚旅行回来?”
“是啊。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今天要来,也没给你带东西。不过,阿园有给你带东西。”
“嗯,没事,等我有空再去找他,最近实在太忙碌,周末也不得空。”
“改天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再约你。”
“你睡饱了吗?”杨纾凛将他的行李包递了过去,“你的衣服,我今天没忘。”
“嗯,谢啦。”薛禹城接过行李包,又从杨纾凛手中将她的背包一道取了过来,“我一睁眼,就到了下午一点。你俩好像眼圈都挺重,不会是聊了一晚上吧。”
“差不多吧。”说着,杨纾凛忍不住就想打呵欠。
“反正采访是明天,今天下午应该没什么事儿。一会儿到了目的地,你就先去休息吧。”
“嗯,等到了再说吧。”杨纾凛边说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对了,”薛禹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明天星期天,你俩不用上班吧?要不要来茶港镇看看?明天是大闸蟹开捕日,我们要去拍摄捕蟹的活动,你和阿园要不要一起来凑个热闹?”
“不过,如园那边,我哥应该有收到邀约吧?”杨纾凛还没坐进去,又退了出来。
这么一说,江菀柔依稀记得,陆迦南好像是说过明天要出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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