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逃不出去了。”童遮用手指轻轻触摸着流冥兽表面,神情淡淡地道。
单尘拔出了空流剑,霜寒之气弥漫开来。纪良突然感觉到什么,下意识抬起头来,聂连枝大气的脸上满是寒意,椿木枝泛着流光在他手掌之上缓慢旋转。苏小舟神情肃穆,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雪刃泛着冷光。
翁明月尚且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觉眼睛刺痛了下,便看到了十分可怖的情景。
那一刹那间,纪良浑身发毛。
不知何时,四面八方围绕着密密麻麻的修士,笼罩了整片苍穹。
一个一个浑身裹着可怖灵力的人,或者说修士,从开裂的地面上,屋舍中,密林间冒出,挤占了虚空,缓缓向着此地靠拢。
他们或是无声地立在破碎的屋檐之上,或是身形忽闪忽灭间于绰约林木间,以极快的速度、密不透风的姿态将穆平安等七人包围。
“你们是想造反吗?”纪良皱紧眉头,打算拖延时间,并传令给天刑司,但他拿出灵玉,却发现随身携带的通言灵玉被损坏了!他传音给聂连枝等人,聂连枝看向纪良,微微摇了摇头。
……似乎先前陷入另一片更恐怖的腹内乾坤时,贴身放着的通言之物尽数被破坏。而唯一通言灵玉还完好的单尘少谷主,却没有天刑司的相关通言玉令,无法传讯给天刑司告知此地境况。
除此之外,他们放在空间法器中的可以联络师门之物,却都联系不上师父。
说来他们都是云桑长老弟子,关键时候师父指望不上,几人简直心里有几句粗话说不出来。
在场这些人都是镇民,修为最次都在聚灵境,最高元婴,而童遮距离渡劫仅一步之遥。
“造反?信口雌黄。你们毁了我们整个城镇,我们让你们吃点苦头,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童遮道。
“外商殒命之事,也是你们联手所为,”苏小舟道,“无论是流冥兽,还是百里寻踪阵,都是你们所有。镇上所谓环音谷外门修士,可能都早已死于你们之手。”
“是与不是还重要么,不就是你们空口白牙……”童遮身边的白衣男子哂笑。
不重要了。原本存放在流冥兽体内的森森白骨“铁证”,已经在云雀吞了它的时候,被它尽数投进了云雀的体内空间中。现在那道流冥兽“清清白白”,所以这些人自然有恃无恐。
单尘眸光锐利,气势凛然,这整个镇上,几乎所有人都是修士。
事实上,只要有足够多的灵石,就算是毫无灵根的人,都能被丹药喂出几分修为来。
而这里的人普遍都太富有了。
难道要折损在这儿了么?苏小舟看向纪良师兄。
“要不,让云雀去天刑司告知此地事宜?”聂连枝传音给纪良,在场的单尘、苏小舟、翁明月甚至是云雀,都能听见。
“那是你们死之后的事。”它必然会护着穆平安活到最后,云雀不打算离开,它连天刑司在哪儿都不知道,去了只有可能暴露自己,甚至暴露于翎依。
“还有个办法,你们都藏进我的腹内乾坤来,”云雀道,“我带你们出去。”
苏小舟眼前一黑,云雀的腹内乾坤里,没有空气,无法呼吸,连她都感到为难,更不用说没有修为的穆平安和宁进财。
尤其,宁进财是唯一的证人,是唯一经历了流冥兽之祸还没死的外商。
“不可!”纪良手持记录灵石,道,“宁进财必须活着,他若窒息,必死无疑,还有少谷主……”
“主人有我护着。”云雀道,“但这胖子确实有可能会死。”
苏小舟蹲下来,给宁进财身上腐骨的地方涂抹伤药至于穆平安身上的,单尘已经料理了。她担心会有疏漏,掀开穆平安的衣襟,胸口深可见骨的伤处触目惊心,让她眼皮猛跳了下:“这……”
“别碰。”单尘按住了她的手,扯拢穆平安的前襟,挡住了那可怖的伤口,以及部分完好的白皙至极的皮肤。
伤口他都已经涂上了最好的愈伤药,眼下没有性命之虞。
那伤口委实可怖,苏小舟回过头来怒视童遮。
聂连枝道:“如果不能坐实这些人纵容流冥兽残害外商一事,今日之后,他们可能倒打一耙,说是我们将小镇祸害至此,我等百口莫辩,只能任由他们坐拥浮空岛逍遥法外。”
苏小舟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他们若伤我们一人,伤我们之人,便可送去天刑司受审,连同纵容他们的镇长一起。”
云雀回看纪良等人道:“迂腐,你们不都是证人,你们难道没点底牌吗,还环音谷内门弟子呢,就这点实力,区区一镇之人想到的局,居然一个都破不了?”
他们几人谈话用的是传音,在场没有人说话。
废墟之上,一片死寂。
整个镇上所有修士,临空而立,遮天蔽日般,挡住了他们撤退的路,俨然就像五人硬抗千军万马,景象几乎叫人绝望。
前方是元婴境巅峰的童遮,聚灵境的白衣青年,聚灵境十重的老妇,还有元丹境的悍妇壮汉八人。
真要硬拼,他们完全没有胜算。
“救他出来。”童遮道,“那个昏过去的所谓少谷主,可万万不能让他有事。”
流冥兽腹内所有浮空石都被他们所获,此事不能如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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