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焕站在门厅处许久了,里面咆哮声夹杂着各种国骂,络绎不绝,半天之后他听出事情缘由了——临大战在即,唯有的十来门大炮大半出了问题,关系到战场胜败,石娉正在大发雷霆。冯焕很犹豫,石娉是他仇人,断然没有帮助仇人的道理。可是石娉又是在打仗,战场之上没有对错,但是出于本能,他就是觉得石娉守城,守一方百姓平安。如果枪弹无情,那么他情愿选择将枪炮送给守城军队。
冯焕在自己房间内纠结了半天,终是在入夜时候亲自来找石娉。
石娉整个人窝在炕上,她南方人受不了北方严寒天气,又因为行军打仗条件有限,此刻只能穿上厚实的棉质睡衣,外面还裹了一件军大衣。警卫来报冯焕前来,她手里捧着热水杯,瓮声瓮气道:“让他进来。”
自从把光屁股的冯焕捡回来后,石娉就没在留意过他,她一介莽夫和读书人自然聊不到一块去,读书人是有本事的人,懂规矩,是让人尊重的对象。可尊重是一回事,无话可谈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对着冯淇他哥,顶多也就是远观打声招呼罢了。
冯焕一进门就看到裹成毛团一般的石娉,远看真是小小一个人,不知道是冻了还是白天气急的原因,此刻居然满脸通红,像是病了般东倒西歪倚靠床头。冯焕没来由觉得心疼,小小人儿背负着全军上下几万多人的性命,进门之前还在犹豫不决的心思顿时涅灭,他语气坚定道:“你别担心了,那些大炮我都给你修好。”
石娉窝在土炕里,秋高气燥她满脸燥热通红,好不容易烘出些许热气,就听到冯焕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她下意识眨了眨眼,轻声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修啥?”
冯焕只当石娉不信自己,立刻挺直腰板,只差拍着胸膛立誓:“我保证能修,我军事学校刚毕业,专门研究武器系统和发射,别说修了,我还能——唔唔”后面的话冯焕说不出口了,他被突然窜下床,直接飞扑到他身边的石娉捂住了嘴,又莫名其妙的就被对方一路拖着的朝床上拽去。
“哎呀——这晚上你就想打一炮啦,我现在上哪里给你找娘们修你那小钢炮。李钱——派人去看看城里还有窑姐不?冯二少那炮痒了,要发射——”门口站着的副官捂着嘴巴,听得自家长官发号司令,笑得格外满脸荡漾,挥着手喊着人一路传话下去让人找窑姐给冯二少修他那小钢炮。
冯焕被石娉拽上了床,还被对方翻身压制在了身下,虽然对方那突如其来的一声吼令他摸不着头脑,可是这话中窑姐两字他还是听得懂,他又不是傻子,话中意思一琢磨,差点让他浑身上下点着了般又气又羞,他来石娉房间修他那钢炮干嘛?他胯下那钢炮好着呢——一夜可以好几发!
石娉比他还要着急紧张,将人下意识压在自己身下后还觉得不够,又扒拉了自己那床被子将两人盖上后,这才趴在对方耳边低呢:“你小子差点坏我大事。”
冯焕这时候还没察觉两人的距离过分亲密,石娉轻声耳语,他下意识有样学样,耳朵送风吹满热气:“到底怎么回事?”
这军事机密自然不能让外人知晓,只是今夜金传峰就会带人行动突击,她把人扣在自己房里,自然也不怕泄露出去:“大炮没事,我白天是唱一出戏给外人看的。”
冯焕一听石娉这番耳语般解释,顿时明白自己自作多情了,枉费他在心里建设了许久,如此这般屁颠颠跑来,反而被对方责怪坏了大事。冯焕本就一本正经的脸庞此刻更是平静如水,他使了气力翻身就要离开,却不料石娉却是手脚并用扒拉着要留下他这人,他起身,石娉使劲,两人双双角逐在了一块,身体压的更严实了。
“跑什么呢?我话还没说完,冯焕,你这么厉害,是不是还会造很多武器?”
总算是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被石娉记住姓名的冯焕心里头的不悦稍许压下了几分,他哼了哼气,并不打算和仇人继续瞎扯掰,刚才他要帮她修大炮是为了老百姓,可不是因为她。
瞧出冯焕那别扭的样子,石娉压低声音狡黠一笑:“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那些大炮就交给你了,恐怕还能让伤亡更小点。”
冯焕看着光影重迭中渲染出的石娉面容轮廓,有种认真的孩子气,不禁心头一松反问:“我好心帮你修大炮,你就却满嘴胡言说我钢炮坏了?”话音一落,冯焕就后悔了,他好像无意中对着一名女士开了黄腔。他一抿嘴,恨不得想动手抽自己个耳光,完全没有意识到石娉在他这里还是仇人身份的存在。他在心里头懊恼唐突佳人,佳人却早就习惯了这种粗俗热烈的刺激,当下伸手轻巧的在冯焕跨间一拍解释:“你这大半夜的跑我这里来,要是漏出个零星半点消息,我这仗还打不打?怎么?说你那里是钢炮还委屈了不成?”
石娉本来只是打趣随手这么轻拍一摸,未曾想还真摸出了沉甸甸的大家伙,手上感觉不错令她得寸进尺又多摸了几下,只是下一秒手腕就被人牢牢擒住,冯焕满面通红,几乎是把话语从口中憋出来往外蹦:“你瞎摸什么?”
石娉讪笑了一声乖乖收了手,如果此刻躺着的冯淇那小子她肯定会放声嘲笑他一番,可对待斯文书生,她不好意思放肆:“不好意思,没抓疼吧?”
这是疼的问题吗?冯焕面红耳赤,满腔热情汇聚而下,性器硬邦邦支起。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外头却传来了副官李钱小心翼翼的声音:“司令,太晚了又在打仗,这县城还小,实在找不出像样的窑姐来,能让冯少爷憋憋吗?”
石娉都能够感觉到身下的男人已经羞得头顶冒烟了,她忍不住扑哧一笑,扬声道:“不用了,冯二少那钢炮我替他修。”石娉习惯性满嘴跑火车瞎掰,毕竟两男人胡诌些荤话也不是什么过分事情,讲完她就发现自己身体压着的性器胀大了些许,有些坚硬戳她肚脐眼疼,她也不以为然,男人容易精虫上脑的坏习惯,她自己就经常犯毛病。
冯焕对着自己那不可控制的欲望本是羞愧难当,可是仰头如此看去,石娉笑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弧度,满脸的笑意纯粹而坦荡,他不由自主跟着嘴角微微上翘,只能张嘴口不对心道:“你怎么又胡说八道?”
“好好,我错了。要不我带你去看好东西好不好?”
“不去!”
“去嘛——保证很好看的,漫天红光,漂亮极了。”
当冯焕裹着棉衣和石娉双双站在制高点时候,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匪夷所思,自己怎么就会跟着身边这个女人过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如今一片火海之中,红的只有他的脸庞。
“你说的漫天红光就是这个?”
石娉放下了军用望远镜踌躇满志道:“这仗打得漂亮。只是可惜我不知道身边还有你这样一个人才,要是知道你这样个大宝贝,我这场仗会打得更漂亮。不过不要紧等回头仗打完了,收缴的武器就交给你了,好不好?”
冯焕看了眼石娉又迅速移开了视线,抿嘴道:“不好。”
石娉下意识就要伸手撘住冯焕的肩膀摇晃,转而一想对方可是个斯文读书人,立马恭敬起来:“那个冯二哥,要不你看在冯淇面子上帮帮我?”
察觉到石娉突然转变的客气态度,冯焕心头一闷竟然是说不出的奇怪滋味。人在他面前站老实了,反而看着碍眼了,冯焕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道:“因为你骗人,我才不帮你的。”
石娉一听冯焕松了口,顿时喜笑颜开,那早就蠢蠢欲动的爪子重新搭上了冯焕的肩膀,眼见对方没有反应,小爪子更是得寸进尺的搭上了冯焕后颈处一边揉捏一边献殷勤:“我没骗你,等一下就能看到漂亮景色了。”
半夜的战火燃烧了整个天空,在黎明将至时候终于渐渐停息起来,只有零星的枪声和飘散开来的硝烟标志这场战役已经结束。
“看——太阳出来了。是不是很美?”石娉伸手指向了远方,孩子似的蹦着跳着对着冯焕显摆,就仿佛今日旭日东升的太阳是她呼喊出来一般。
冯焕也看向了远方,其实他在国外的时候就很喜欢登高看日出,可是从没有哪一处的日出能够像此刻般在战火纷飞下缓缓升起,金光尽染大地的景色特别壮观,仿佛从灵魂深处剥离那些黑暗一般,他扭头默默看向了身边的人,突生出一种冲动,念头一起就按捺不住,他慢慢张开五指轻轻的摸上了石娉的手,因为天冷手指有些冰凉,但是并不妨碍他在摸上的刹那心口泛起的暖意。
石娉察觉到冯焕握住自己的手,她回以愉快的笑容,抓牢了冯焕的手,高高举起欢呼道:“耶——胜利!”
冯焕被石娉欢天喜地摇晃着手臂,他手指移位收紧,变成了十指相扣,然后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原来有人陪伴的日升日暮是如此美好。
1927年(民国十六年)11月30日拂晓,北伐军攻破固集一带防线,直鲁军队向东溃退,此后北伐军一路进攻,12月5日国民联军内外夹击,俘虏直鲁军3万余人,缴铁甲车5列、枪2万余支、炮40余门,此仗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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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混沌的十二月,先是防疫被隔离,好不容易上班了又因为积累的工作而拼命忙。等快忙完了,又因为开放我中招阳了,阳了我自己不打紧,全家跟着阳,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陆陆续续直到今天我才缓过劲来。跨年没有来得及和大家说声2023年新的一年快乐,期望这次过后,大家都能够健健康康,新的一年上班的送上,今天标题取名也带了这点意思。
理工男理智又单纯,一种默默无声的爱,很值得喜欢的好男人冯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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