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最后一节课,林时叫他出去吃饭。林时是他发小,一路同校到大学,是池栖一个手指头就能数清的好朋友。林时知道他那点毛病,于是约他去吃了包间火锅,两个人坐在小包间里,安全感十足。“你怎么又换宿舍了?” 林时是体育学院的,因为院部不同,同宿舍安排会很麻烦,池栖就放弃了跟他住一起的企图。“哎,彭顺人是挺好的,但是每天都好多人来我们寝室玩,我太不自在了。” 池栖叹了口气,说。“那你换到哪了?下次我去找你玩。” 林时说。池栖抿唇,舌尖摩擦着唇瓣,说:“我住 1212 了,你还是别来找我了,到时候打扰我室友了。”林时问:“你室友?叫什么啊?”“翟琰。”“没听说过。” 林时摸了摸下巴,说。“不可能吧?我们学校那校草排行榜没有吗?”当时投票的时候,林时也上了榜,他可关注了。“没有啊,他很帅吗?” 林时问。“很帅,冷系帅哥……” 池栖咽了咽口水,补充道,“冷系美人……”林时皱眉:“啊?那他人怎么样啊?”池栖回忆了一下,自从搬进新宿舍,跟翟琰讲的话不超过十句,基本上都是各干各的事,有时候想搭两句话,也会被对方无表情时的生人勿近的气场给吓退。以前总是很害怕热情的人,感觉自己招架不住,这回换成冷漠的人,池栖也是感觉处处不自在。“挺好的吧,还是我问题比较大,不知道怎么相处。” 池栖叹了口气,眸底掠过失落。“没事,现在还不熟,熟了就好了。”池栖脑海中闪过翟琰那张、精致到仿佛被上帝偏了所有心雕刻而成的脸颊,他瞳色比较浅,让他看起来更异域,也更冷傲。“不、不知道,再说吧。”今天晚上有池栖主队的比赛,林时邀请他回宿舍一起去看,池栖拒绝了,买了点吃的回了 1212。翟琰的床帘拉得紧紧的,估计是休息了。池栖轻手轻脚把电脑打开,插上耳机。这场比赛是复活赛,如果没赢,就没法进入决赛了。复活赛比普通的小组赛更难打,压力更大,出线名额也更少。池栖看的冒火,这五个人不知道在打什么,脑子不是脑子,手不是手。
他低声骂了几句粗话,没了吃东西的心情,盯着电脑屏幕里的一波高地团战。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床帘轻轻拉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微弱的光打在翟琰的下颚线以及薄唇上,上面有一个金属铁网状的东西,勒得下巴泛红,深邃的眸里头酝酿着危险的血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飞速酝酿着。美杜莎吐着蛇信子,迷人又危险。翟琰呼吸沉沉,盯着池栖洗完澡之后,穿着松垮睡衣露出来的那一片,白皙的、带着干爽香气的脖颈。他艰难滚了滚喉咙,因为这几天和都没有食用生肉,所以半个小时前突然浑身发热,刚巧碰到池栖从外面回来,翟琰忙翻出止咬器戴上。池栖把声音压的很低,但还是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他悄悄扭头看了翟琰的床铺一眼,生怕自己把他给吵醒,见到对方并未什么动静,他松了口气,抱起键盘跟弹幕喷他主队的人对骂起来。我的主队玩的菜,我可以骂,其他人不准。沉浸在舌战群儒的热血里的池栖并不知道,暗色床帘后的翟琰正经历着怎样的折磨。他原本想出门买点生肉或者动物血液解解馋,池栖一下打破了他的计划,而且这样毫无防备把最勾人的脖颈露出外面,翟琰根本不敢下床出门。他怕自己戴着止咬器吓到池栖,不戴止咬器吃掉池栖。池栖一直在下面坐到了半夜,他肩膀酸痛,轻手轻脚爬到床上去玩手机继续跟网友讨论。外头的灯都关掉了,翟琰在黑暗中轻轻睁开血瞳,他呼吸缓缓,伸手摘掉了止咬器,然后拉开帘子。池栖回床上睡觉去了。翟琰得出门找点吃的,不然他今晚都难熬。才刚换上衣服,池栖突然拉开帘子,黑暗里站在中间的人影吓了他一跳:“卧槽!”翟琰忙拉起帽子,背过身去。池栖定了定擂鼓似的心跳,小声问:“你要出门吗?”翟琰嗯了一声,便飞快打开门出去了。池栖睡意被吓得瞬间消失,他放完水回来,趴在床上玩手机,一边思考翟琰这么晚了还出去。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也没见翟琰回来,他趴在床上沉沉睡去,床帘都忘记拉了。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变高,池栖额头的发都被濡湿,他皱着眉,很是难受的样子。外出饱食的翟琰回了宿舍,他路过池栖床铺的时候,瞥见他有些难受的表情,于是轻轻蹲到他面前,去查看。翟琰皱了会眉,突然想起,应该摸摸额头。他伸手覆盖上池栖温热的额头,冰凉的舒适感让池栖哼咛一声,往前蹭了两下翟琰的手掌心。蹭得翟琰整个人原地僵住。 冰美人池栖爱赖床,没课的上午能直接睡到十一二点,当他穿着松垮的裤子,光裸着上半身掀开被子,碰到打饭回来的翟琰时,略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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