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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酒店,我和cherry在彼此脸上发现了同样的表情,不约地叹了口气,默契道:“累死了~~~~”
“天,我第一次知道祖父竟然有那么多话要和我讲,哦,倒不如说是像老师训学生,我可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都说什么了?”我随手把包丢在床边的柜子上,扑倒,“比如?”
“额……关于我的发型,我的恋爱、生活、人生态度、价值观,他竟然只靠问了我最近好不好就知道我刚和男朋友分手目前还是单身!”cherry的语气诡异地掺了崇拜。
“扑哧―拜托你别把你祖父说的像恋爱专家一样好吗?他完全不符合形象!”
cherry懒懒白了我一眼,毫无形象的歪在床上,闭着眼道:“你那边呢,怎么搞得这么累?”
我打着哈欠,手臂撑着腰半死不活坐起来抓抓鸟窝头,“diana夫人?很不错哟!知书达理学识渊博,就是提到她那天上绝无地上仅有的儿子话多了点,滔滔不绝犹如黄河泛滥,然后,有点奇怪,她好像突然把自己代入了另一个角色,还非常严肃的问我为什么迟到,幸好你之前就告诉过我关于……一些精神疾病方面的知识,不然当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哦,是这样,我想起来了。”cherry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语气不带一丝起伏,“她伤害你了吗?”
我脱掉上衣,想了想,叹了口气,“没有,我倒觉得她伤害自己的可能性大些,diana夫人激动起来的时候一直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和手臂,不过我想这应该是寻求保护和安全感的一种体现,她还口齿不清的叫嚷着什么,看起来很痛苦,直到护士小姐匆忙赶过来给她打了点镇静剂才好些。”
话音落下,房间里的声音似乎也跟着落下了,我等了一会儿,发现cherry没有任何反应,扭头一看,原来她已经躺在被子里睡着了。
真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这姑娘今天一定累坏了吧,竟然也不洗洗就睡,衣服很脏的给我脱了再睡啊!
到底不忍心把她叫醒,我冲完澡摸黑的爬上床,贴着温暖的被褥进了梦乡。
接下来我们又在疗养院呆了两周,cherry和她将军祖父的关系也不再因为距离而疏远,几乎每天都能在她脸上看到不同于学校时灿烂真心的笑容。我和diana夫人之间也逐渐亲密了许多,甚至偶尔我还会像她透露些有关我从前的小秘密。
diana夫人确实是位优雅知性,温柔明理的女士,总是很细心的发现别人情绪上的变化,她的开解有道理且让人容易接受,呆在她身边是件非常舒服的事,她懂的东西很多却不会在你面前过分夸耀,,除了她提到她天才儿子和间歇性犯起精神分裂的老毛病时会让我有些头疼,不过至少其余的时间里我很享受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人受益匪浅。
不单单只是好奇,我很疑惑究竟是什么打击才让一位像她这样的女人患上这种一点也不靠谱的精神疾病,她口中的天才儿子又为何迟迟不见身影,他倒是写了很多封信给diana夫人,几年来乐此不疲从不间断,一天一封,却很少来看望她,我本来想问问疗养院的看护人员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后还是放弃了。
算了,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自己再怎么热心也于事无补,连diana夫人都觉得没什么不好,我又何必去多事呢!
这个世界有股不可阻挡的巨大力量在推动我们的生活,由于生活压力、经济状况、甚至于巧合的原因我们会不停地犯下错误,有大有小,错误犯下的时间距离可长可短,有些人会从中学到什么,有些人只会越走越糟,不论结果好坏,路都是自己走的,那些一旁注视着他们的人不是神,既不能帮他们选择一条更加平坦的道路,也无法代替他们走下去,毕竟,大家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知道自己在性格方面有点问题,大多数时候,我会理智的看待事情,比起自己想做的,更多会考虑做这件事的后果。我本来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对,就是大家说的那种无节操的烂好人,但因为某些原因使我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并且开始努力压制这种倾向,而压制过度的后果就是――我慢慢走向了与自己意愿相反的道路。
当我的大脑情感部分驱使我做一件事的时候,理智那部分会告诉我不要这样,通常两者的对峙不会持续太久,且往往是理智占了上风,明明知道这样做是对的,我心里却还是会产生微妙的负罪感。而面对那些罪有应得的人,我的同情心指数就会极速下降,生出一种“管他去死”的冷漠无情的想法。
我有时会怀疑那个镜子里眼神空洞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但我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心理学中所谓的人的“阴暗面”。
我讨厌那样的自己,但我也正在学着接受。
逃避无济于事,人应该要主动出击,因为我不是圣人,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坦诚的、释然的、放松的,并且心情愉快的接受自己的阴暗面。
…………
我感觉自己有点把自己绕晕了,恶,也许是晕车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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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和cherry正乘着那种后面有露天车厢的小拖车,在弯曲凹凸上下颠簸的原生态大道上行驶,小拖车没有挡风玻璃,我一面风中凌乱,一面还要脸色发白的忍受那些嗷嗷惨叫的猪崽们。
安啦安啦!我对你们肉嘟嘟粉嫩嫩的身体没有哪怕一根手指的兴趣,算我求你们了,猪神仙猪大人!低调点好不好,低调是美德啊亲!
cherry一只手搭在车窗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罐小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这样的情景假如不看她那张脸上面无表情的表情,还真称得上是赏心悦目了。
不过,有没人行行好过来插瞎我那钛合金狗眼啊!
这时候我是没胆子招惹她的,当然也没有心情更没有那个时间和情趣。
来人呐!有没有人来拯救一下我这个命运坎坷还要被猪崽叫包围的快要精神错乱的悲催女人啊!我发誓要是有人愿意帮助我我就―――
“轰隆隆――――”
又老又破旧的小拖车竟在此时停了下来,旁边开车的一脸岁月沧桑的大叔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灿烂的黄牙,粗犷道:“嘿!我的宝贝甜心们!我们的城堡到了!”
我默默把还未来得及出口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憔悴地扯了扯嘴角,cherry表情淡然的递了张十元美金过去,拉着一脸菜色的我下了车。还没等喘上两口郊区不受污染的自由空气,迎面大步走来一对气色美好的中年夫妇,男的身材高大健壮,看起来很会干活很有肌肉的样子,女的略微有点胖,一头金发却比太阳还要闪耀,并且有着一对很丰满的胸部。
她表情欣喜的快步朝我俩的方向奔了过来,一脸感动的张开双臂把cherry抱进怀里,给了她一个窒息的拥抱,等她松开的时候,cherry的脸色就像刚洗完澡那般红润,我的脸色顿时就菜了,要知道,外国女人都相对比较高大,cherry都有一米七的个头,即使被那么丰满热情的夫人抱在怀里,她的身高也足以让她的下巴抵在那位夫人的肩膀上得以呼吸。
“哦,可怜的孩子,一路上辛苦了吧!这脸色白的跟纸似的,唉哟,怎么这么瘦啊!”
耳边还听到她充满同情的嗓音,我绝望的闭上双眼,任凭那对人间至猛的胸器将我淹没。
如来佛祖圣母玛利亚,祈祷我自己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吧!
那是世界陷入黑暗前,我脑中闪过的最后一句话。
“热……热……热死了!”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火辣辣的东西拧成一团,脸上似被人打了几巴掌,疼得发热,意识从模糊不清逐渐过渡到清醒,睁开厚重的眼皮盯着低低的天花板,我无奈的明了。
这种头重脚轻嗓子痛的状况充分说明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在我身上――我、发、烧、了!
该死的!
“哎唷?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推门进来一个人,身上穿着褐红色的夹袄,鼻尖有点发红。
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我说,没记错的话现在至少还是夏末吧,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张口就吐槽我看你精神好的很啊!白痴,你不知道山里昼夜温差大吗?现在外头才52h而已,你又在发高烧,自然感觉不到。”cherry打开暖水瓶盖子到了杯热气腾腾的水,放在桌上等它凉下来。
52h大约是11c,好像还真的挺冷的。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精打采道:“我总算明白水土不服的真正意义了,对了,我们不是在农场吗?你刚才好像说山里?”
cherry愣了愣,耸肩,“好吧,附近。”她淡淡扯出一抹仿佛含着叹息的笑容,“我习惯了。”
“我饿了。”我紧接着说,不给她一点回忆的机会或时间,得寸进尺道:“我想吃红烧鸡翅膀~”
cherry隐忍地看我纯洁如小鹿般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挑,“喝粥吧你就!”
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白米粥?不,大米粥?”
她唇角的弧度上扬01,柔声道:“做什么白日梦,除了麦片,哦,那东西只能算是麦片糊,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我这是招惹谁了我。
两天后,在cherry魔女狠心的摧残和lorna阿姨和charles叔叔的精心照料下,我终于是又是活蹦乱跳的□□好少女一枚。(阿斯:我看是脱线二货一只吧!)
大家知道,一只狮子即使在动物园里被关得再久,当它看到草原时还是会升起奔跑和猎食的欲望,就如同小病初愈的我看到不远处望不到顶的高山,那种想要探险的渴望一直从内心深处激励着我,去吧!去玩儿吧!去探险吧!去体验大自然的美丽和神奇!
cherry一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特别神气的一挑眉,“要玩森林冒险的游戏你恐怕还不够格,最主要的是,我可不想带个拖油瓶去!”
“我可不是什么拖油瓶,”我抽抽嘴角,不服气的咕哝,“好歹我也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的啊!”
cherry微微勾起一个饱含着矜持的冷笑,淡淡道:“区区一个路痴,少在那里大言不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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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cherry说,charles夫妇已经在这里住了起码有30年了,她几乎是被他们看着长大的,这座山,和山上的森林都是charles叔叔带她走过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洞穴,charles都了如指掌。
而所谓的不够格的那个人,在听了charles叔叔额外补充的关于如何在kurt森林冒险的课后,彻底被他口中描述的场景所征服。
不过就算我再怎么向往,由于天色已晚的原因,cherry只带着我在农场里晃了两圈,回来的时候她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而我手脚都快冻僵了,当然,这对我想去探险的心情没有丝毫阻碍。
又在charles夫妇家住了两天,我和cherry告别了这对亲切可爱的夫妇,两人拖着行李穿过金浪滚滚望不到尽头的小麦农场,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才终于到了anne祖母的家,这里几乎就是山脚下了,因为还是白天,所以气温很美好,金黄色温暖的阳光毫无遮拦的大片洒落,那空无一人也许里面积满了灰尘的房子看起来是那么安静,无声却牵动人心。
cherry走近了,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大滴的泪水从颊边滑落,她颤抖着身体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里,嚎啕大哭。
我想,也许就是在此刻,cherry才真正意识到那个曾经陪伴她成长的,一直在身边温柔呵护的人,终于真的离开了。
看着这幢空房子,她已经没有可以欺骗自己的任何理由,蹲在地上的女孩子哭得我心酸,cherry一直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很少外漏自己内心的情绪,像这样狼狈大哭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等了一会儿这家伙终于有所缓解,“蹭”地一下站起来,表情坚毅动作粗鲁的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提着行李三步并两步几秒钟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这家伙,不会又把我忘了吧!
我呆立在原地抽着眼角,决心要等她什么时候才发现我不见了。
于是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只听屋里边传来一声尖叫,某人声调高亢的喊着我的名字,“砰”的一声破门而出。
“……”
“……”
大眼瞪小眼,cherry清了清嗓子,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瞥过来,语气不自然道:“傻站在外边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乃个笨蛋傲娇!
幸好她听不到我在心里骂她,不然早就扑过来收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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