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楠挪着步子走了过来,期待地看着江麓:“是北亭路新开的□□,什么玩的都有。”
江麓点点头:“时间定在了什么时候?”
孟楠立马道:“下个月月初的周六,那会儿乐活城还会请乐队表演。”
陈彻对孟楠格外有印象,当然,这要得益于上次表演了一番茶艺的商泊云。
他啧了声,悄悄把郝豌和李思维拽到了后面。
“接下来,请欣赏传统茶道传承人商泊云的表演。”上一周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陈彻历来知道商泊云长袖善舞,却没想到能游刃有余到那种地步。
总觉得比他多活了七八年似的。
李思维一脸莫名,郝豌的目光则在前面两个人身上流连了片刻。
从侧后方,能看到江麓微垂着眼,长睫下的眼神很温和。走在他身旁的人身形高峻,一切都自然而然,浑然得没有一丝突兀。
商泊云若有所觉,回过头来,眉梢微挑。
郝豌抿唇,朝他露出个浅淡的笑来。
“时间没问题。”江麓说,“周六下午,我结束了钢琴课就来,会提前定好地方,你们可以直接先去玩。”
孟楠这次没再找理由让江麓承情,连忙道:“我之前和家里去过那,我去预约就好。”
陈彻眯起眼睛,这小学弟说话也滴水不漏的。
但商泊云始终只是听着,没说什么。
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对了,我们还想邀请商学长也一起去。”其实“我们”当中并不包括孟楠,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其余人一个个都和商泊云好得不得了,特别是关莘,还惦记着什么知音和草莓大福。
他敛起思绪,有些紧张地看着商泊云,像是还没摆脱这位学长带来的阴影。
音乐社的人没察觉到有暗流在涌动。
商泊云的目光很轻地掠过了这位学弟。
孟楠微怔,便看到商泊云望向了江麓。
他淡色的眸子里蕴着笑,慢吞吞地问:“学长,我能去么?”
上个周日结束之后, 有什么没有直接言明的事情悄悄改变了。
商泊云的声音落在耳朵里,慢条斯理的。
以前听到这声“学长”,还会紧张或者恼怒不安。
如果他说“不行”——江麓确信这个人会立马捉着他闹一场。
“上周不是都说好了吗?”江麓眼底流出笑来, 声音听着很无奈。
“确认一下。”商泊云语气闲散。
一问一答之间, 居然没有什么插话的机会——孟楠感到那种不确定感越来越大了,横插一脚出现的人何以能够突然占到这么大的分量, 以至于每一次自己都只能像个局外的陪衬。
几个月前, 明明讨厌鬼和江麓还是针锋相对的关系。
这个家伙既不懂钢琴,脾气也算不上和顺, 嘴巴很毒,尖牙利齿, 连外貌都满是攻击性。
态度时常轻慢,笑起来也没什么真心,总给人一种凌人的压迫感。
可他和性情截然相反的江麓站在一起, 居然没有不和谐的地方。
孟楠抿唇, 悄然掩起了那点焦躁和失落,不甘不愿地跟着关莘她们一起道别。
陈彻溜溜达达, 重新走了过来:“要不我们这周末也出去玩一次?”
“我这周要和我家里去梧城走亲戚, 不好意思啊,乖仔。”李思维搓了搓手。
“好没劲啊……还有, 别老占我便宜。”
陈彻遂把希望寄托到其他人身上。
“我可以,不过去哪?”郝豌显得很有兴致, “去体育馆?最近一个月忙复习, 我都没时间健身了诶。”
想起今天差点让他窒息的胸肌, 陈彻呵呵冷笑了声。
“要不去爬壶山吧?壶山最近有红叶看。”他想了想, 掏出了手机,“我小学班主任今天还发了照片。”
企鹅空间里, 名为“淡泊如水”的老阿姨穿着手打的毛衣,在“壶山”的巨大石刻披着丝巾比“yeah”,染红的短卷发生机勃勃。
“我们小学不还去那秋游嘛,商老板。山上还有个寺庙,可灵了。”
商泊云倒是有时间,这会儿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好。
他眼底笑意不减,轻声道:“你去不去?”
“你之前的小学是不是就在那?”江麓想起来墙上的合照。
“嗯,靠得很近。”
江麓还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出去过,但他不能立刻答应:“我明天给你们答复,可以吗?”
“可以可以!”陈彻十分积极,锅盖刘海下一双眼睛锃亮,一瞬间闪到了商泊云。
“德行。”商泊云嗤笑出声,忽而想,陈彻这算什么?僚机吗?
也不枉当初陈彻求婚,自己帮他订下的那座草莓蛋糕塔了。
尽管很可惜的是,陈彻始终没能顾及到许葭禾草莓过敏。
坐到车上的时候,老纪显而易见看出了江麓的轻松。
“考试还顺利吧?”他乐呵呵地问。
“挺好的。”
“那真不错。”老纪说,“先生后天就回和光山苑了,他要是知道,肯定也会开心。”
老纪的话说得真心实意。
以这个中年大叔的眼光来看,江家的小少爷是天底下第一称心如意的小孩。
脾气没得说,好相处,又一等一的努力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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