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周琅”这件事情吸引力太大,乔叙拿出了十二分的用心,效率极高的把江家的事情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事先说好,你又欠我一次了。”乔公子抱怨,“找了一堆人,连我哥我姐都问了。他们以为我想勾搭江家的少爷,连夜来我房间……揍了我一顿。”
和白手起家的商泊云不同,乔家是真正的大家族,数代积累,换得栾江南岸400米高楼。
因此江家的事情,他家里确实比商泊云要更有办法去打听。
蓝牙耳机里,乔叙得到商泊云的保证之后,才终于开口。
“江家极其低调,再加上江麓出国太多年,他们家了解的人就少了。”
所以,长洲大学的校庆里,乔叙连人都没认出来就先孔雀开屏,归根结底,那顿胖揍不算白挨。
“江家做的什么生意,明盛集团还在那顶立着,也不用我多说。不过,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明盛的明是叶明薇的明。”
久负盛名的天才钢琴家,志得意满的商界新贵,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人尽皆知的伉俪。
怀着令所有人都咂舌的深情,江盛怀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冠以他妻子的名字。
在揍完乔叙之后,乔叙的大哥和二姐共同回忆了那场婚礼:“很盛大,过了二十年了,都能记得。”
乔家的兄妹继承了家业,再大的世面也见过,却依然会感慨童年时所目睹的一场婚礼。
“说她是整个长洲最耀眼的女人,也不为过。”乔叙的姐姐这样感慨。
灯光,鲜花,钻石,一切璀璨美丽的事物都只为了衬托她的幸福。
“本来是天作之合的美满故事,但没过几年,叶明薇身体变差了。”乔叙说。
“渐渐不再出席社交场合,每年都会举办的演奏会也终止。”
“江盛怀国内国外请了无数医生,也无法让她的身体痊愈。你知道榕谷吗?就是靠近宜枫的疗养院,那是特地为了叶明薇而修建的。”
豪门的闲话里,纷纷替叶明薇觉得惋惜,又替她庆幸。
毕竟她的丈夫江盛怀将她视若珍宝,毕竟她的孩子——江麓,继承了她的天才。
“和我们这群学艺术装点门面的人不同,江麓是实打实的童子功。”
这一点商泊云知道。
三岁练琴,五岁登台,六岁得到第一个奖项。百科词条把江麓的生平围绕“钢琴家”展开,一路堪称星光灿烂,但对于“江麓”本身则并无探讨。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的成长轨迹和我们完全错开了。念过几年小学,然后就请家庭教师,学校一直去得断断续续。一直在练琴。”乔叙玩笑道,“说起来他和我上的同一个小学。要是江家没让他一门心思弹钢琴,没准哪天校园偶遇,我们提前就认识了。”
“商老板,懂不懂青梅竹马的含金量?”
彼时商泊云离长洲大学还有四个红绿灯口。
“别卖关子。不然下个月你就要去对接你那位竹马了。”
乔叙立马拐回正题。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差不多十年。”
“之后他开始有了正常的学校生活。对了,你俩是高中同学,他高中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吧。”
“我们只做了不到两年的同学。”商泊云说。
如果不是偶然回到过去,记忆里年少的江麓不过是道模糊的影子。
“高三过半,江麓出国了。”
红绿灯尽头,隐隐能看到长洲大学的钟楼。
“江家低调,没有宣扬。所有人都以为江麓是在国外继续深造,词条也这么写,‘少年天才国际赛失利,赴英国沉淀四年’。”
“高中参加的最后一场大赛,他输得极其惨烈,比赛时,一首完整的曲子都没有演奏出来。”
“江郎才尽”这个词以巧妙的谐音落在十七岁的钢琴家身上。他这一路走得太顺畅了,家世、才华都顶尖,也该尝一尝落寞的滋味,因此一旦折戟,便有人希望他自此沉沙,如锈铁毁销。
“过了四年,他再度拿下多个大奖,彻底成名。”
“但出国求学而已,为什么会像水汇入大海一样了无踪迹?我觉得蹊跷,就和谭映雨提了一嘴。”
“谭映雨说,江麓出国后,他们彻底断联,连她爸爸也很少得知他的境况。”
“这太不对劲了。”可以“摆脱周琅”的大饼让乔叙分外努力,“所以我又找和江家关系近的人打听。”
从自己的大哥二姐问到小学同学七大姑她三姨,辗转的细枝末节里,终于有人开口。
“听说……江家其实是送那位少爷去治病了。”
“那一年初春,叶明薇突然离世,葬礼上江盛怀痛不欲生,但江麓没有出现。”
“葬礼结束后,他马上被送到了英国,照顾他的是一个早就移民的江家长辈,和在当地雇佣的女佣。”
生了什么样的病,需要去国万里,音信全无的治疗三年?
“这很奇怪。由于叶明薇身体的缘故,江氏本身就有最顶尖的医疗集团。”
“还有一件事情。”乔叙说,“江麓出国没多久,长洲有一家公司破产了。”
庞大的市场里,几乎每天都有公司倒闭清算,商泊云继续听着。
“是家做工程咨询的公司,老总姓孟,不算什么人物,却贪。他被送进了监狱,资产全部打了水漂,半点没留。经济犯罪,判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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