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二爷:“没都抛,留了一千股。”
陆建军挠挠头:“他这是为什么?”
关二爷却道:“看起来是我打眼了,这手段根本就不是什么生手。”
陆建军也暗暗点头,毕竟哪个生手这么厉害,两天的功夫就赚了二十万,至于他留的那一千股根本可以忽略不计,想到此不禁道:“那您昨儿买进的那两千股怎么办?”
关二爷冷哼了一声:“姓周的小子留下那一千股跟我这儿玩连环套呢,当我看不出来吗。”叫了助理过来道:“把昨儿买进的两千股豫园商城的都抛出去。”
陆建军不禁道:“今儿早上周浩宇大笔抛出去,已经跌回去了,您现在卖的话,立手就得赔两万。”
关二爷:“炒股就得懂得及时止损,现在舍不得这两万,以后赔的更多,你去盯着点儿,看看姓周的下一步买哪支。”
陆建军忙转身去了,不大会儿功夫回来道:“周浩宇没买,就留了一千股豫园商城的,现在已经回家了。”
关二爷皱眉道:“这是什么路数?”
陆建军摇头,心道,自己也没见过这样炒股的啊,感觉那小子就是来闹着玩的,可谁玩能两天玩出二十万啊,更何况,如果加上他手里的认购证,怕还不止二十万。
谁出面合适
转天是周日,晓月一早就坐车去了大树胡同,上星期就跟爷爷约好,这个礼拜天跟爷爷出去散心。
到了站一下车就看见爷爷正在站台等着呢,看见孙女,苏富贵觉得心情都敞亮了,苏富贵真没想到他们爷孙俩的关系能处的这样好,比当初晓晓住在大树胡同的时候更亲近的多,苏富贵很享受这种亲近,就算不能经常见面,可一想到晓晓,都会不由之主的高兴。
而晓晓也真的很贴心,不说每星期都来看自己,但隔一个星期也会约自己出去一趟,爷孙俩或下馆子或去路边摊,或者逛逛旧货市场,花鸟市等,几乎每次都不一样,而每次回来,苏富贵都会跟老陈头絮絮叨叨的说上好几天,弄得老陈头每次都恨恨的说他这是炫耀。
是,他是炫耀,以前是真没想到,老了老了,日子却越过越有滋味了,而这滋味是孙女带给自己的。
见晓月背上的书包鼓鼓囊囊的,苏富贵不禁道:“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重不重,爷爷帮你背着。”说着就要去接晓月的背包。
晓月道:“爷爷,就是带了些水,不重,更何况就算重我年轻力壮的,哪能让您老人家背呢。”
苏富贵:“你小孩子家,哪来的力气,你别看爷爷年纪大,爷爷可是当兵的出身,老了也有力气。”
晓月:“好,好,您老有力气,那一会儿爬山的时候,可别让我拉后面啊。”
苏富贵愣了愣:“爬山?哪来的山?”
晓月:“西郊那边有啊,就在七星湖边儿上,您知道七星湖吗?”
苏富贵摇头:“西郊那边儿我记得都是河滩盐碱地,一眼望过去都是荒地芦苇塘,哪里来的什么湖啊,更别提山了?”
晓月:“您这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如今可大变样了,您去瞧瞧就知道了。”
说着爷孙俩上了公交车,往西郊去了,公交车一直开到了终点站,下车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了疗养院,晓月说的山离着疗养院不远,在七星湖另一边儿。
山不高但树木葱茏,坡也不陡,从山脚下一直到山顶都修了规整的石阶,石阶依着山势很是平缓,老人孩子也能爬上去。
爷孙俩到了山下,晓月道:“从这上去,山顶上的风景才美呢,就不知道爷爷您爬不爬的上去了。”
苏富贵不乐意了:“你可别小瞧爷爷,爷爷虽然有了年纪,这么个小土坡还是能上去的。”
晓月嘻嘻笑:“那咱们上去吧。”
苏富贵二话不说,直接迈脚上了石阶,晓月在后面跟着,看爷爷虽然上了年纪,爬起山来倒是身姿矫健,不是那一头花白的头发,远远看去真以为是年轻人呢。
晓月这才放了心,爷爷的身体底子其实很好,毕竟当过兵,只不过最近几年过得不大舒心,这人一旦不舒心,身体就会衰弱。所以,晓月才变着法的带爷爷出来,就是不想爷爷天天待在那个家里,如今看来效果斐然,现在的爷爷已经比当初健康多了,红光满面的。
山的确不高,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山顶,山顶有个很大观景台,对着的正是七星湖,三月春正好,波光粼粼的湖水,簇簇芦苇摊,散落其间如天上的星子错落有致,比那些风景图片都美。
晓月从书包里拿了保温壶跟小茶缸子出来,倒了一缸子金银花茶,是姥姥熬的,说春天喝这个败火,以前在河沿路住的时候,因为家里种了金银花,所以一直有晒干的金银花煮茶,后来搬到鸿顺街,旁边不远的小公园里也有金银花,姥姥跟张大娘遛弯的时候就去采来晒干了放起来,春天用来煮茶。
晓月把茶缸子递在爷爷手里,自己也拿了个小缸子倒了半缸子,坐在观景台的凳子上,一边儿喝茶,一边儿听爷爷讲古。
苏富贵喝了口茶,指了指前面的七星湖道:“原先这边都是一大片河滩的盐碱地,荒的连个人影儿都瞧不见,没想到现在变的这么好看了。”
晓月道:“那这山原来也没有吗?”
苏富贵:“这边都是河滩荒地,哪来的山啊,不过,刚望了望方向,倒是想起来了,当年建城盖楼的时候,有好些砖石废料都拉到了西郊来堆着,当时就是我们运输厂负责的,我跟车来过几趟,就是这个地儿,堆了老高,谁知现在竟然成了一座小山,而且以前的盐碱地也变了,要不是亲眼看见,真不敢信。”
晓月道:“所以说,您得多出来走走,别成天在家里闷着。”
苏富贵点头:“是得出来走走。”
正说着,有两人走了上来,看见来人晓月一愣,站起来道:“叶爷爷,刘大哥。”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叶陌的爷爷,叶家的老首长跟他的警卫员小刘。
老爷子笑道:“刚在下面就听着像你的声儿,果然是你这小丫头,都来这儿了也不去我哪儿看看,上次小陌来我还说怎么你没来,小陌说你忙的没空出来,我还纳闷,你个小丫头家家的忙什么呢。”
晓月只能傻笑混过去。
苏富贵道:“这位是?”
晓月道:“这是我同学的爷爷,叶爷爷这是我爷爷,今天我跟爷爷来爬山的。”
叶老首长笑眯眯的道:“你就是小丫头那个当过兵的爷爷?”
晓月愣了愣,琢磨好像自己就第一回 去疗养院的时候,随口提过一句吧,没想到这么久了老首长竟然还记得。
而晓月更注意到爷爷下意识站直了身体:“是。”
叶老首长笑道:“难怪身体这么好呢。”
说了几句话,晓月就跟老首长告别,爷孙俩下山了,到了山下,爷爷忽然道:“刚山上那位你同学的爷爷是不是住在疗养院的老首长。”
晓月不禁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富贵道:“不是看出来的,是感觉,只要当过兵的,都能感觉的到,你这同学的出身可不一般。”
这一点儿晓月当然清楚,叶陌的出身岂止不一般,简直太牛了,人家不止有个当首长的爷爷,还有当市长的亲爹呢,总之跟自己这样的平民百姓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爷爷,免得爷爷有压力。
午饭吃的农家菜,自从西郊这边盖了疗养院就热闹了不少,有柳如眉开的大酒楼,也有很多小馆专门卖农家菜的,背靠七星湖以鱼虾作为招牌的农家菜非常受欢迎。
有些小馆做的甚至不比大酒楼差,熬鱼,炸河虾,小葱拌豆腐,香椿炒鸡蛋,再加上农家贴饽饽棒子面儿粥,爷孙俩吃了精光。
吃了午饭,爷孙俩就回了市里,晓月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一进门姥姥就告诉她,有个姓周的打电话来找她,留了电话,让她家来回一个。
晓月一开始以为是周浩宇,可看了看姥姥给自己的电话号码,不是上海的号,而昨儿晚上自己刚跟周浩宇通了电话,本来早就让他回来,但周浩宇说现在认购证一天一个价儿,他得在那边儿盯着,说不定哪天就第二次摇号了。
晓月知道,他是等着自己吐口卖认购证,他立马把手里囤的那些都卖出去,怕来回一折腾赶不及,价儿再跌了。
晓月当然知道他是杞人忧天,认购证又不是股票,只要在这一年里,随着摇号中签的概率越来越高,只会涨不会跌。
不过这些她是不会告诉周浩宇的,而且后来想想,觉着让他在那边儿待着也不错,省的回来烦人,这小子嘴碎,越熟越贫,不回来自己也能落得清净。
那这姓周的是谁呢?晓月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周行长,晓月有些意外:“周叔叔您找我有事儿?”
周立国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是你何阿姨光听我跟浩宇说了,一直没见过你,正好今儿她学校放假,做了几个菜,非逼着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家里吃顿便饭,你看看方不方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能拒绝吗,而且晓月很清楚,肯定是有别的事,不可能就为了吃顿饭。
想到此便道:“那您把地址告诉我,我一会儿过去。”
何敏见丈夫撂了电话忙问:“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周立国:“那小丫头聪明着呢,肯定猜到有事儿,怎么可能拒绝?”
何敏道:“那我赶紧去做菜,等她来了就开饭。”
晓月想了想,去花店扎一束花拿着,去了周家,也是到了才知道,原来周浩宇家跟自己家就隔了两条街。
小区环境比许舅舅家明显好的多,而且地段闹中取静,也是三楼,晓月还没按门铃,门就开了,门里应该就是周浩宇的妈妈,看上去很年轻,气质跟周阿姨有些像,一看就是那种文化底蕴深厚的知识女性,但比周阿姨多了一种南方女子秀美。
周浩宇的长相算是中和了父母的优点,男孩中算是很出挑的,也难怪总换女朋友呢,说起来,自从练摊就没见过他那位女朋友了,是分手了吗?
何敏在电视里见过晓月,所以并不陌生,笑着道:“快进来,进来。”晓月把手里的花束递了过去道:“来的时候路过花店看见康乃馨,就捎了一束过来。”
何敏道:“这次阿姨收了,下回可不许花钱了,你还是学生呢。”说着接了过去。
一顿饭吃的宾主皆欢,走的时候,周行长特意让叫司机过来开车送她回家。
虽然周行长夫妻俩从头到尾都没说找她来什么事,但晓月却知道了,周行长是特意点拨自己,上海的事不宜出头,因为钱太大了,如果让有心人知道这件事后面竟然是个高中生,只怕会引出祸端。
这的确提醒了晓月,有些事自己是真不宜出面,那么找谁代替自己呢,小舅的修理厂都忙不过来,老爹更不行,老爹一看就不是做生意的,去了也得露馅,而没有人比晓月更清楚,现在赚的真不算什么 ,真正的大钱在后面呢,周浩宇一个人肯定不行,必须有人过去帮忙,自己不能去,小舅不能去,还有谁呢?
正发愁呢,忽看见窗外一家音像店的招牌,眼睛一亮,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对啊,自己怎么把那位大神给忘了……
张叔出马
周浩宇不是不回临海市,是不敢回,自从三月第一次摇号之后,认购证简直一天一个价儿,到了五月都涨到了五千一张,涨的周浩宇有点儿心惊肉跳,总觉着这涨的也太吓人了。
小舅更是一天恨不能问他八百遍卖不卖,生怕错过赚大钱的机会,周浩宇知道小舅问的不是自己,而是小舅以为的自己背后的高人晓月。
周浩宇也是每天都打电话问,问的哪有都不耐烦了,最后撂下一句到了卖的时候自然会给他打电话通知他,没打电话就是不卖,并且以长途电话费太贵为由,让他没事儿少打电话。
这个理由搁别人身上勉强算说的过去,在他们这儿简直是笑话,不说手里这些认购证就是倒蹬那些股票赚的钱,别说国内长途就是国际长途都不在话下,说到底就是嫌自己总打电话烦她了。
有时候周浩宇都弄不懂自己怎么就让这丫头吃的死死的,她说什么是什么,不让自己打电话就真不敢打,那么个小丫头有什么可怕的,自己就是不想跟她计较罢了,毕竟比她大,周浩宇死也不会承认这是死咬牙硬的自我安慰。
不过呢,他也有对策,不让自己天天打,那就三天一打,也不问认购证的事,就东拉西扯。
虽然那丫头每次都是应付他两句就挂了,但好歹是接了,所以周浩宇觉得小丫头就是口硬心软,嘴上说烦,但心里并不讨厌自己。
晓月的确不讨厌他,却真的嫌他嘴碎,就不明白一个男的怎么那么多话,晓月甚至想过是不是自己的报应,因为旁边坐了一个奉行沉默是金的叶陌,所以老天爷觉得自己耳根子太清净了,故意送了周浩宇这么个话唠来。
也是因为周浩宇这个性格,迫切需要派个人过去,毕竟前面都是铺垫,真正的高潮还没开始呢,以周浩宇现在年纪,性格,能力,大风浪肯定稳不住,得有个能压住场子的。
过了五一,晓月去了音像店找张明臣,上个月底她来过一次,是张明臣要求的,每个月底来店里查账,然后把经营状况汇报一下,顺道就以后的经营发展方向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
每每晓月都感叹,让这样一个人才经营管理小小的音像店,简直是浪费,所以为了不浪费人才,晓月决定让张明臣去干大事。
晓月来的时候,张明臣正在后面的小院里修剪六月雪,小小的一株种在迷你的泥盆中,每次来晓月都觉得毫无变化,没看出修剪了哪儿。
看到晓月,张明臣微微一怔,放下手里的剪刀让她坐下,把旁边的茶盘子挪过来,倒了一杯茶给她。
晓月抿了一口,入口兰香回味甘甜,是张明臣最喜欢的铁观音。
自己不说话张明臣也不问,好像她就是来品茶的,光这份内敛沉稳就是周浩宇那小子拍马都赶不上的。
晓月喝了茶才道:“张叔您觉得炒股能赚钱吗”
张明臣目光微动看向晓月:“股市的确能缔造财富的神话,令人一夜暴富,但财富的获得跟风险是成正比的。”说着顿了顿道:“如果想短期玩一玩倒没什么,就算赔了只当交学费了。”
晓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张叔咱们是自己人,我就不跟您藏着掖着了,其实我跟一个朋友合伙做了一桩生意,本来就是想赚点儿小钱,可结果跟预想的有点儿不一样,现在我那朋友有点儿搞不定,需要过去帮忙,能不能请张叔帮我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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