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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1)

晓晓隔着窗户看见小叔跟老爹推着自行车出了院,一开始还能模糊听见踩脚凳子的声儿,渐渐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晓晓收回心思,翻开数学书,语文英语她都不发愁,以前就有些偏文科,语文英语的成绩就算不是名列前茅,也颇拿得出手,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也一直没放弃深造,更何况如今她还有金手指傍身,能过目不忘,文科更占优势。

刚大略翻了翻语文英语,觉得问题不大,至于物理化学,初中程度也不是太难,背诵理解一下应该可以应付,对她来说最麻烦的是数学。

晓晓很清楚,数学光靠死记硬背是没用的,就算她把整个初中三年的数学书都背下来,也一样拿不到高分,数学需要天赋,而她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数学天赋,她记得初中的时候,自己的数学成绩都是勉强踩在及格线上低空飞过,一次高分都没拿过。

只要题稍微难一点儿,她一准就迷糊,从她刚才粗略翻过的几篇数学卷子就知道,几乎都是六十一二分,有一篇甚至没及格,考了五十八分,那鲜红的58,让她颇有些汗颜。

难怪老爹老娘要求不高,就盼着她考个中专呢,就凭她如今这水平,重点高中想都不用想,能够上中专线,绝对是撞了大运的结果,若不是运气好,以她的成绩也就考个普通高中,若是发挥的差一些,没准连普通高中都上不了,只能上技校,职校。

而她如今的目标却是重点高中,不是她为难自己,而是这时候高考真的很难,大多普通高中能考上几个大专就不错了,要是出个本科生,都能拉红绸子四处宣扬,能上本科线的大部分都出自重点高中,越重点概率越大,也就是说,如果她想上大学的话,必须先考上重点高中才行。

晓晓忽然想起医院里遇到的那个小帅哥,人家就是市一中的学生,市一中的本科率可是全市最高的,哎,要是自己能考上市一中就好了。

不过以她目前的成绩,连想都别想,算了,与其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先琢磨着怎么把自己的数学成绩弄上去更靠谱。

邻居家的小如姨

而对于数学,晓晓也没什么太好的方法,只能一遍一遍的做错题,做了两遍过来,倒真找到了点儿感觉,就算有些难题仍是不明白,也能记住解题步骤,等刷第三遍错题的时候,几乎连想都不用想,直接就能写出来。

记性好,速度也就快,一晚上把所有卷子上的错题都刷了三遍,对了答案,正确率达百分之九十以上,晓晓伸伸腰,吐了口气,心里总算有些底了,虽说不能保证拿多高的分数,但只要试卷的难度不是太大,她应该能考个过得去的成绩吧,至少不会在及格线上挣扎了。

虽说心里有点儿底了,可距离上次中考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具体会如何,也难说,好在她不是六月大考前重生的,如今是四月,距离最后的大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时间,她完全可以制定一个适合自己且行之有效的复习计划,但有效的前提是对自己如今的水平有清晰的认识。

而考试的分数便是最好的证明,这些卷子上的分数只能代表她重生前的水准,不能代表现在,不过晓晓也不着急,因为马上就是模考了,正好测试一下。

正想着,忽闻一股浓浓的奶香飘过来,皱了皱鼻子抬头见老娘端了一杯牛奶进来,放到桌子上道:“喝杯热牛奶歇会儿再学。”

晓晓伸手摸了摸杯子,温温热热触感很舒服,不禁道:“哪来的牛奶?”

刘秀荣:“邻居张大娘家的小茹姨送过来的。”

老娘一提小茹姨,晓晓便想起姥姥家这边儿有个邻居家的大姑娘叫小茹的,自己喊她小茹姨,好像在奶站上班,是个爱笑爱说的姑娘,性子爽利,喜欢了小舅好多年,只可惜小舅一直嫌人家长得不够漂亮,以至于没处成对象。

这么多年了晓晓却还记得这位小茹姨,长了一张圆乎乎的苹果脸,颊上有两个酒窝,虽不是什么大美人,可笑起来眉眼弯弯,甜美可爱,性子好,人也亲切,见人不笑不说话儿,长得甜更有心,晓晓不记得别的,就记得每次自己来姥姥家都有新鲜的牛奶喝。

想到小茹姨,便不自觉的想起后来那位作天作地的舅妈,琢磨着要是小舅当年娶这位小茹姨的话,日子肯定不像后来那么鸡飞狗跳惨不忍睹。

忽然回过神来,那有什么当年,如今可不就是当年吗,自己既然都重生了,是不是也可以稍稍改变一下小舅的命运呢。

晓晓觉得后来那个舅妈简直就是扫帚星,以小舅如今这灵活的脑袋瓜儿,若不是那个小舅妈成天闹腾,牵扯住了精力,说不准早发大财了。

不是有句老话儿叫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吗,小茹姨可不仅喜欢小舅,还爱屋及乌的对姥姥,对自己,对老娘都很好,如果小舅娶了这样一个贤惠的舅妈,这夫妻,婆媳,姑嫂,舅甥,总之她们这一大家子不是都没矛盾了吗。

怎么想都觉得小茹姨配小舅更合适,可惜,自己觉得合适没用,她小舅可是个绝对的颜控,找对象的第一要求就是长得漂亮,要不然也不会左挑右捡的,最后却挑了那么个极品舅妈了。

刘秀荣见女儿神情呆滞,以为复习累了,毕竟都学好几个小时了,便道:“爸妈是盼着你能考上中专,可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离大考还有两个月呢,也不用这么不眠不休的学,喝了奶,早些睡吧,明儿是星期天,不用上学,有一整天时间复习。”

晓晓点点头,喝了牛奶,洗吧完了就上床躺下了,说是床,其实就是在姥姥平日睡的床边架上两个凳子,搭上木板,再铺上褥子就能睡三个人了。

晓晓本想在最外面的,却被老娘一句她睡觉不老实,回头掉下床再摔了脑袋,这个很站得住脚的理由直接驳回了,只得老实的躺在最里面去了。

躺下闭上眼,不知是不是仍然延续着重生前的生物钟,晓晓虽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耳边听见老娘跟姥姥匀称的呼吸声,应是睡着了,才睁开眼,屋里熄了灯,窗帘也拉上了,四周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晓晓只能凭感觉猜测,应该是十一点左右。

这时候远没有后来丰富多彩的夜生活,老百姓晚上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而电视节目也不会放到很晚,这时候的人,虽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却也作息规律。

而在今天之前,这个点儿晓晓还精神百倍的刷微信呢,想到微信,不免暗暗摇头叹息,如今可是九零年,她都不记得这时候有没有手机,就算有也是绝对的奢侈品,而且功能只局限于打电话,什么微信微博抖音等app想都别想。

晓晓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她这个已经适应了便捷生活的人,能重生回九零年啊,而距离她已经熟悉的后世生活,还有好几十年呢。

她得调节一下自己的生物钟,睡不着也得睡,毕竟不睡也没手机可以刷,想着重新闭上眼,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再醒的时候已是早上,还没睁开眼,就听见外间老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虽是尽量压低了声音,却仍能感觉到比以往亢奋的情绪。

苏金生昨儿听小舅子说光靠打黄油一晚上就能赚五十,真有点儿不信,可事实是,两人忙活一晚上赚了一百八,一人一半还分了九十,九十块啊,他累死累活的干一个月挣得工资也才七十多,这才一晚上就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了。

这一晚上的功夫,苏金生好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大门:“原来赚钱这么容易,你说怎么以前咱就不知道还有这样挣钱的路子呢……”他絮絮叨叨跟妻子说着。

刘秀荣也觉跟做梦似的,要说做梦吧,桌子上一张一张的票子在哪儿摆着呢,她已经数了不下十遍了,的确是九十块,她不是没见过钱,可真没见过一晚上就能挣这么多钱的。

忍不住问:“正荣不说一晚上能挣五十吗,怎么这么多?”

苏金生:“正荣是说最少挣五十,好的时候能挣百八的也不新鲜,昨儿是周末,延安路那边儿大车多,活儿也多,我跟正荣从一到地儿就开始忙乎,一整晚都没拾闲儿,这么一来我这心里倒踏实了,就算真下岗,咱也不用发愁了。”说着打了哈气。

刘秀荣见丈夫眼底熬的青黑,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心疼的不行,忙把行军床支上,铺好被褥道:“熬了一夜,快睡吧,有什么话等睡醒了再说。”

苏金生也是真困了,往行军床上一躺呼噜声就起来了。

多面手小茹姨

晓晓轻手轻脚的从里屋出来,见老娘要说话,忙指了指行军床上的老爹,手指放到唇上嘘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在院里的水龙头下打水洗漱。

旁边正在拔小葱的姥姥瞧见忙道:“还没进伏呢,姑娘家可不能霍霍凉水,回头做了病是一辈子的事儿。”说着放下手里的小葱,洗洗手去厨房拿了暖壶出来,晓晓接了过来:“姥姥我自己来。”

姥姥把暖壶递给晓晓却不放心,盯着她兑了水,还把手探进去试了试,感觉水热了才作罢。

晓晓摇头失笑,姥姥这是真把自己当小孩儿了,低头打算洗脸,这一低头却看见水盆里映出的脸,晓晓有些愣了。

这张脸真是既熟悉又陌生,五官是熟悉的,毕竟还是自己,就是比起后来的自己,这张脸充满了胶原蛋白,皮肤也变得细腻光亮,果然青春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

晓晓一直知道自己长得不丑,但也算不上什么美人,颜值跟个头一样不上不下,放到女孩堆里绝不属于打眼的类型,却也有一个突出的优点就是白。

这点不像苏家人,苏家人从爷爷奶奶到老爹小叔乃至臭猪一样的大宝都是黑黢黢的,所以自己的白随了姥姥这边儿。

姥姥就白,别看一脸褶子,可底子却能看出来是个白人,老娘跟小舅也都白,就是小舅成日里跑外,晒的脸有点儿黑,可家来脱了褂子,两条胳膊真比大姑娘的还白,若不是生了一副好皮相,也不会挑三拣四的处对象了,用小舅的话说总得找个比他强的吧,这标准实在有点儿高啊。

晓晓也白,只不过处在青春期的女孩都有些婴儿肥,看上去一张脸圆乎乎的,偏偏不知怎么想的还剪了个波波头,波波头也还罢了,偏偏没剪出型来,下面没层次,刘海又过于厚重,整个像一顶劣质的假头套扣在了脑袋上,连眉眼都遮的不清楚了,这也太难看了吧。

晓晓虽说不是很爱臭美的女孩儿,但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顶着这么难看的发型,都不想出门了,左右找了找没看见梳子,索性用手梳了两把抓起来,见窗台上有几个砖红的皮筋儿,也不管是捆什么的,拿过来就扎了个马尾,这会儿忽然又庆幸,剪头发的师傅水平不高,没剪出层次,要不然碎头发太多,梳起来也不好看。

对着洗脸盆又照了照,觉得刘海还是太厚,连眼睛都遮住了,视线也受了影响,难怪她昨儿复习的时候,总觉得眼睛痒痒的呢。

晓晓不认为九零年没有好的发型师,毕竟潮流时尚这个圈子从来都不缺眼光独到的能人志士,但能请得起这样发型师的地方,必然不是她家如今的经济水平能消费起的。

忽然想起来了,在她上班之前,她的头发都是大树胡同邻居院里的一位王伯打理的,王伯以前是运输厂的车工,后来出了工伤,手指头没了一个,厂里照顾残疾人,让他五十就办了病退,病退的工资不高,又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有些艰难,好在有个剃头的手艺,便在院门口弄了个铁亭子,剃头刮脸剪头发经营上了,都是一个厂的,大家便都去剪头发,横竖这时候也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就图个利落,既剪了头发又照顾了同事,也算两全其美。

整个大树胡同几乎家家的头发都是王伯剪的,晓晓自然也不例外,想到这位王伯,晓晓便打消了去剪刘海的念头,王伯能把波波头剪成假头套,也着实是个人才,自己还是算了吧。

晓晓低着头对着水盆捏着刘海比划了比划,觉得只是修修应该不难,便侧头问她姥姥要剪子,姥姥吓了一跳:“这一大早的要剪子做啥?”

晓晓:“不做什么,就是剪剪刘海,有点儿扎眼睛。”

姥姥却怕她戳了眼忙道:“这剪头发可不是闹着玩的,回头戳着眼可不得了,河对面就有个理发馆,你小舅隔三差五就往哪儿跑,等会儿吃了晌午饭,让你小舅带你去。”

晓晓忙摆手:“不用,不用,就是剪个刘海,不用去理发馆,我自己能行。”开玩笑,理发馆多贵啊,她家如今的经济条件,还是省着些吧。

姥姥却死活不依,那劲儿头生怕她戳瞎了自己,晓晓哭笑不得,姥姥以为她多想不开啊,要拿剪子戳自己的眼。

一老一小正打嘴仗呢,院外头进来个圆脸的姑娘,正是小叔的爱慕者,邻居家的小茹姨,一双大眼亮闪闪的溜了一遭便明白了大概,笑道:“我在家就听见这边儿说话儿,便忍不住过来了,是晓晓要剪刘海吗,嗯,是厚了些,都挡眼了,看书肯定不舒服。”

姥姥显然很喜欢这位小茹姨,一见她便道:“小茹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这丫头,一大早说刘海扎眼,我说等她小舅睡醒了带她去河对岸的理发馆,这丫头非等不及要自己剪,你说这动剪子是闹着玩的吗,她一个小孩子哪成,万一戳了眼咋办。”

小茹姨笑了:“婶子说的是,她小孩子手不稳,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不过,我倒是会剪刘海,您老要是信得过我,要不我帮晓晓剪吧。”

姥姥还有些犹豫,毕竟小茹也不是剪头发的师傅,正犹豫的功夫,小茹姨已经开口道:“我哪儿有家伙什,这就去拿过来。”撂下话转身走了,不大会儿便提了个老大的木盒子过来,放在水池边儿上打开,晓晓探头一看,心道,这位小茹姨还真是位多面手,瞧瞧这盒子里的装备,从剪头发的剪子到吹风机,洗头水,摩丝,啫喱膏什么的林林总总,简直应有尽有。

晓晓目光闪了闪,看起来这位小茹姨还真是下了心思,晓晓可不傻,这位小茹姨明明是奶站上班的,奶站其实就是个专门卖鲜奶跟面包的小商店,你说一个卖面包牛奶的,预备这么多剪头发的工具做什么,而且这摩丝啫喱膏,小茹姨自己应该用不上吧。

晓晓忍不住打量了一遭,小茹姨是一头齐腰的长发,利落的梳成了一条大辫子,梳的溜光水滑,连点儿碎头发丝都没有,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一张脸越发有些圆,发质很好,又黑又亮的辫子垂在身后,随着走路,一摆一摆的。

晓晓并不是对小茹姨的发型有意见,只不过这样露出整张脸的头型,实在太考验颜值了,得颜值多高的人才能hold这样的发型啊,晓晓记得后来有位香港的造型师最喜欢用这样全梳上去的发型,就连很多号称颜值担当的流量明星都没hold住。

所以会打扮真的很重要,除了发型,晓晓觉得小茹姨的衣服也有些过于朴素了,普通的衬衣裤子,是很朴实,能赢得姥姥的喜欢,毕竟姥姥这一辈儿人都喜欢朴素会过日子的媳妇,但小茹姨却忽略了重点,处对象娶媳妇的可是小舅,不是姥姥。

光未来婆婆看着顺眼了,有什么用,小舅这样的颜控,即便再孝顺也不会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妥协,毕竟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媳妇,虽然后来那位舅母也没过几年,但这时候的人大多思想保守,结婚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结婚的时候谁也没想着离婚。

男人都喜欢美人

大约晓月的目光太直白,小茹姨有些被她看毛了,咳嗽了一声道:“你这丫头,光盯着我做什么,才多少日子不见,难道不认得小茹姨了?”

晓月知道自己有些走神了,忙道:“每次来都有香香的牛奶解馋,小茹姨对我这么好,晓晓就算不认得小舅了,也认得小茹姨啊。”

晓月这话说的颇有些拍马屁的嫌疑,却正说到张小茹的心上,饶是她性格外向爽利,也不免有些羞臊,脸一红,点了点晓晓:“你个鬼灵精的丫头,就知道打趣小茹姨。”

晓月嘿嘿一乐低声道:“小茹姨,你说我是小舅的亲外甥女吧。”

张小茹:“这还用说,整个河沿路谁不知道你小舅最疼你这丫头了。”

晓月点点头:“小舅疼我,所以我也最了解我小舅,而我小舅呢是个男人,小茹姨知道吧。”

张小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话说的,你小舅不是男人还是姑娘不成。”

晓月:“小茹姨,上回我们历史老师说,从古至今男人都喜欢美人儿,小舅既是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张小茹这回听明白了,一张甜甜的圆脸有些黯然,虽黯然却性子使然,仍是很直接的道:“你是说你小舅不会喜欢我呗。”

晓月眨了眨眼:“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啊。”于是晓月又讲了个楚王好细腰的典故,张小茹是个聪明人,晓晓的故事讲完,她就大概明白了晓晓的意思了,这丫头是让自己投其所好呢,只不过,投其所好了难道刘正荣就会喜欢自己吗,这多年自己的心思只怕满河沿路的人都知道,偏偏刘正荣就是不理会,见了面也说话,却只是亲近些的邻居罢了。

女人都是敏感的,就算刘正荣每次见到自己都看着自己,笑嘻嘻的跟自己打招呼,可张小茹知道他虽看着自己却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张小茹见过刘正荣对别的女孩子什么样儿,不说别的就是河对岸那家新开的温州发廊里,那个漂亮的洗头妹,刘正荣看人家的目光都跟自己不一样,同样是笑,在自己这儿是正经无比,可到了那洗头妹哪儿就透着股子痞痞的坏。

而刘正荣几乎每星期都往那个温州发廊跑好几趟,若是看不见还好,落个眼不见为净,偏偏自己上班的奶站就在旁边,只要刘正荣往那温州的小发廊一钻,自己立马就能看见,尤其那发廊的窗户大,刘正荣的一举一动,自己都看的一清二楚,想想都让人生气。

只不过这几年下来,她也有些灰心了,这样对自己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甚至连正眼都不看自己的男人会因为自己投其所好儿喜欢上自己吗。

晓月见她神色一会儿兴奋,一会儿颓败,明显患得患失,生怕这位小茹姨灰心放弃,那她小舅不是又会娶那个作天作地的舅妈吗,只得继续给她打气:“小茹姨,有句话叫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肯用心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您说是不是。”

张小茹看向小丫头不禁道:“听你小舅说你快中考了,你爸妈都盼着你上中专,听你这话是有把握能考上?”

晓月却摇摇头坚定的道:“我不考中专,我要考高中,考重点高中,只有考上重点高中才有希望上大学。”

张小茹愕然,她可知道这年头大学生有多金贵,不说别的地儿,就是他们整个河沿路这一条街,有多少户人家啊,也没听见过谁家出个大学生的,在她想来能考上个中专出来坐办公室,就了不得了,所以一听说晓晓有希望上中专,她妈都在家念叨了好些日子,说苏家的祖坟冒青烟了云云,八辈子的泥腿子硬是出了个女秀才。

可这样外人看来了不得的事,这丫头却根本瞧不上,人家要考高中上大学,瞧瞧人家,这丫头才多大啊,十五,就有这样的志气,自己呢,连喜欢一个男人都瞻前顾后束手束脚的,这小丫头都能考大学了,自己难道连个男人都追不上?她张小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自己也不是什么丑八怪,怎么就入不了他刘正荣的眼了,想到此,忽然就有了信心,更何况,张小茹可不傻,自从自己进来,这小丫头一张小嘴就没闲着,又是出主意又是讲故事的,明摆着就是想让自己当她的小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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